第611章 我将散道而行
自与李长笑分离,慕琴先去慕府陵墓,祭奠师尊墓碑,在墓碑前大醉一宿,第二日便又独自迈上行程。
又行三日,慕琴时常停下,突觉心烦意乱,但因何事而烦乱,又难以理清探究。问心桥尚远,你步子尚慢,正是知晓那剑客行路常无拘无束,她自个去得太快,便只能呆呆等着。
一人独行,要方便许多,她有香火缠身,少食少欲,一日一餐,简单对付几口,便又可踏上行程。到了夜里,睡个一个时辰,便觉精神饱满,怎么都睡不着了,闲着无事,一人无所事事,便只能又独自行路。
虽有意减慢速度,但却也真切不慢,慕琴自顾自苦笑一声,想起自己这一生,似自踏上修行路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但想及前段时日,那剑客尚在身旁时,她一日吃有三餐,睡有两三时辰,与平常人无二。到底是有意迁就那剑客,还是她自己也乐意如此?
黑夜漫漫,这一夜,慕琴路遇两方人马厮杀,阵阵灵气光晕,响彻四周,她没离去,而是隐匿身形,躲在远处山头,俯瞰这场战斗。
不出一个时辰,那势头便淡去了。慕琴面无表情,冷漠如霜,踩着狼藉大地,行至战场中心,见到四五具散落尸首。
均是死了,她自幼修持,见惯生死,手中鲜血可将山染红,亦可凝流为河,生灵的消逝与诞生,在曾经极难触动她万分。然此地四五具尸首,却让她驻足许久。她道心有隙,故思绪繁杂,无论是好是坏,常萦绕脑海。
她不认得这几人,但突然在地上,刨出一个深坑,将这几人修士,掩埋入地里,又立起一块石碑。单以人力完成这些,真切不算轻松,深夜时分忙活至破晓时分,慕琴擦了擦汗,靠坐在墓碑前,心道:“修士这几人修为不俗,看那先前战斗势头,定也有化神修为,亦可算是半个得道之人,可生前再如何厉害,到这里也终是万事皆空了。”
那墓碑无名,慕琴转身离去,她背影单薄,晨间清风轻拂,心中又道:“求道求道,我到现今都弄不清楚什么是道,苦苦求索,却双手空空,我虽未死,却也与死无异。”
她继续缓缓行之,恍惚留意地形,发觉问心桥已不算远,先时平淡心绪,莫名起了波澜,不由得自问道:“我常难分赵青与慕琴那个是真我,问心桥已是不远,我猜想我之道果,定在问心桥之后。此番是取回道果,是为求道。可倘若我的道果,不在问心桥对岸,那这问心桥…我怕是一生也不敢踏足半步。”
她知晓心中复杂情绪中,有一种情绪名唤恐惧,十八狱问心桥,她行至半途,方知自己大道有缺,难进易退。她深研香火,转移诸多精力,也自知命不久矣,才暂且将那执念放下。
可如今时今日,她又独自一人靠近问心桥,她数百年来有意避及的问题,却又再避无可避。纵观她之一生,似无憾却也全是遗憾。
这刹那,那慕仙长驻足良久,叹了数息,才再踏行程。十余日悄然而过,并非风平浪静,慕琴在四日前,曾遇三次伏杀。伏杀她的人,共计六人,修为均是不弱,灵气未曾枯竭前,也是名声在外之人。
慕琴一掌挥出,将六人顷刻打晕,又是一掌拍出,欲取他等性命之时,却蓦然想道:“大道在争,因争斗而死,便怨不得别人。我自可杀了他们,心底无半分愧疚。但我自己尚且前路困顿迷茫,杀之也无益处,罢了罢了,且放了这同是追寻大道的可怜人罢。”
又突收手离去,然遇到第二次袭杀时,慕琴却一改常态,悍然出手,将伏杀之人拍得烟消云散。杀了人后,她柳眉紧蹙,心中想法却是与先前截然不同,她道阻且长,前路漫漫,既两人大道相悖,护卫拦道者,那她便必杀之。
又遇第三次袭杀,她却又转变思绪,一巴掌拍得袭杀者半死,见那袭杀者们呐喊求饶,她只觉心神混沌,好似行尸走肉,麻木的离去。
她何止是弄不清大道,此刻连自己都弄不清楚了,只觉莫名烦躁,眼中血丝攀升,天空下起蓬勃大雨,也不躲不避,就这般视若无物的独身前行。
又过十余日。袭杀者有几回,她已是记不清晰,但均不过她一掌之敌,她时杀时不杀,行事毫无规律,头脑混沌沉重,眼皮日渐发沉,脸上血色更少,更显苍白。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当下意识到自己停下脚步时,问心桥已经在她眼前。那座问心长桥看不见边际,看不到尽头,两侧是氤氲的雾气,孤寂、沉闷。
慕琴就地盘坐而下,默念静心咒,但一路所见所闻,纷至沓来,她怎么都静心不下。回头望去,心道:“这问心长桥长万丈有余,远非十八狱底能比,我终是来到这里,我的道果…或许便在对岸。”
她来回踱步,升起篝火,在桥边安住下来,等候李长笑到来,但足等三四日,也不见其影。她便又想道:“李长笑看似正轻浮,实则言出必行,他答应相助,定是会来的,只是这问心桥太长,他若入桥助我,定也要承当许多风险。”
“慕琴啊慕琴…你自诩求道者,难到到头来,那道果都要他人帮求吗?不…不可鲁莽,还是我近日大道有缺,外邪侵神,所下决断,定不算理智,还需等他来再说。”
慕琴因质疑自身,质疑大道,离那问心桥越近,行事便越混沌。她自己也有所察觉,顾惊醒自己。
然而又静候数日,慕琴心意又变,她今日低头,见腰腹那“因缠身”的因果线,已缠绕至后腰末端,几乎行成一整圈。
她眼光逐渐黯淡,原本欲要等候李长笑的心思,霎时又是一空,她前后踌躇,站起身来,战至问心桥正前,心道:“我慕琴本便将死之人,行事反复无常,虽叫李长笑相助,但又不愿他因此涉险,分明与他同行开心,偏有要偷偷离去。”
“此刻在这桥前,我不知前路,又无后路,问心桥啊问心桥,我…明明怕你怕得不得了,想好了避开你的手段,可为何…却偏偏想再走上一着。”
慕琴回首不见人影,又等上片刻,最后不再等李长笑,抬脚、落脚,迈入问心桥当中。
“若我的道是错,我将散道而行。”
她步入浓雾中,一改往日混沌。
第612章 曾经年少,慕琴糗事
问心桥路漫漫,有人独行问道。
……却说另一边,慕书、慕棋、李长笑三人,自得道林寻得树王真身,摘下特定叶子后,便又赶赴下一程来。
慕棋重伤、慕书中毒,二者状态皆是不佳,对李长笑惧之如虎,李长笑为减少事端,让二人均将仇恨放下,若实在放不下,那他可便要投一团黑气啦。
书、棋二人皆是怕他。除却实力不及外,尚有一处原因:他掌祸福的能耐,实在太过骇人。在书、棋二人眼中,李长笑因果太大,不管是祸大还是福大,与其牵扯过深,都有暴毙风险。
日后事情解决分道扬镳之际,他二人定不想再与他有半分牵扯,至于那掌控祸福之力,更乃是秘辛中的秘辛。慕棋乃策算之士,怎会不知此中牵扯之大,他若胡乱说出泄露天机,日后会被李长笑报复是其次,怕不用他出手,便有玄雷砸在头顶了。他更希望慕书能到处传颂,把那剑客弄得狼狈,但慕书何其聪慧,虽有“妖女”之称,但总不至于为自己寻不痛快,亦决定日后不提一分一毫。
路上,李长笑与慕棋、慕书,又谈及慕府之事,例慕老祖为何窃道果,七情六欲身又是何物,再比如慕书是怎么寻到交汇点,提前进入大天境的。
慕书、慕棋面面相觑,慕府秘闻慕书知晓大半,是她旧时情郎慕青天对她毫无保留,相处时星星点点泄露而出,而慕书天资聪慧,从旁套话,渐渐便也知晓大半秘闻。慕书为换取信任,又念及自己虽受制于人,同时也是有求于人,便将所知秘闻说了。
她先是道:“当今道宗魁首李寻道,实是应劫中人,他立志成圣,这点你应是知道。”
慕棋点头:“变法大世,我与其交谈过一二,确实有圣人风范,我佩服矣。也恰是有此人压阵,否则人族乱做散沙,何须洪荒天下进攻,自个便万劫不复了。”
两人正是谈着,正欲展开话题,对那慕府秘闻打大谈特谈,却突有一事,打断了节奏,是那远处传来声浪,一波连及一波,声势浩大,为免受牵连,三人改变路线,绕道而行,走了约莫半个时常,才渐到一平静之地。
李长笑见天色已晚,便在一平地坐下,用青萍剑砍下几棵树木,横放当作椅子,又在三人身前,以青萍剑击打石头,溅射点点火花,燃起篝火。
大天境夜里不冷,但火光可驱散诛邪,三人围火堆而坐,慕书心道:“此人作风当真别致,在他身边已有数日之久,明明道法精深,行事却与凡人无异,还总爱做些奇怪吃食。”
李长笑抓起地上蜈蚣,掐头去尾,洗涤干净,穿在木上,置于火上烘烤。蜈蚣肉质鲜嫩紧实,实是人间难觅美味,只是少有人愿意享用,烤不过片刻,便有肉香传来,那肉质金黄流溢油脂,实是诱人至极。
李长笑若认真筹备吃食,味道上真切无可挑剔,他游历天下,时常于人同行,一程又一程,一程又一程,虽总会总是独身一人,但每一程,总会认真过活,那怕那令人厌弃的乞丐,他也不曾敷衍,若是在野外做些吃食,也常常会为他做上一份,其实并无太多用意,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他将三串蜈蚣,平分给三人,慕书轻咬一口,笑道:“这七环琉璃虫,肉质当真不错。”
慕棋也笑道:“想起初入慕府,师尊让我少食少欲,我按耐不住,便自个跑出来,也是到这片林子捡些蜈蚣吃,那时候烤得焦黑,却吃得香,再以后便是吃过天地奇珍,也再难有那日感受。”
言罢,他又吃一口,恍惚回头,他们大道已行过半,那沿路崎岖,他们挣扎彷徨,失足跌倒,一身泥泞不堪,但曾经少年模样,仍旧记忆犹新。
慕书也道:“说起来,慕棋你入门最早,其次是我,再者才是慕琴,未曾修道前,你我她三人,还算不错玩伴,只是修道后,再见时已截然不同。”
慕书,慕棋、慕琴三人,先后被带入慕府,府内居促两年,才开始正式踏足修行路。
李长笑为二人倒上些酒,听二人聊起旧日往事,蓦然回首,修行路多舛,竟是为修行时,更快乐纯粹,那本深埋记忆力,不曾提及的细碎往事,有时无足轻重,有时又意境颇浓。
此地名蜈蚣林,其内蜈蚣名“七环琉璃”,石头缝隙间极多,吃完后,李长笑便手伸手去抓,再之后去头去尾,烤至肉香四溢。慕书说及旧事,才焕然想起三人最初的面貌,忍不住吐槽道:“李长笑,我和你说,我师姐自小就别扭,可不是修行后才变得别扭的。”
慕棋颇为赞同,“你我她三人,实是她入门最晚,我本想照料她一二,夜禁之时,要带她外出觅食,你猜如何了?”
说罢看向李长笑。
李长笑一愣,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知那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大家伙都把他当作慕琴姘头了。可单以关系而论,二人清清白白。
“怎么了?”李长笑问道。
慕棋道:“她肚子馋虫叫个不停,却说自己半点不饿。”
说罢,慕书也想起那日场景,一时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日三人年岁尚小,均不过半大小子,那慕琴盘坐床榻,憋得满脸通红的场景,实是让人耐人寻味。
慕书叹道:“那也是师姐为数不多出糗场面啦。”
修行后,三人不同师,不同道,再少接触,慕琴成了杀伐果断的指天仙长,慕书博览群书,知晓万千秘辛,慕棋深谙棋道。
皆有所成。
可若回头望去,这何尝不是面目全非呢?
想及此处,二人又饮一口酒,心绪各不相同,又想…若自己大道如一,那道果真能被窃去吗?
第613章 李寻道、慕老祖旧事
七环琉璃蜈蚣体有七节,一节肉质比一节紧实,鲜香中又带几缕草木香味,肥美香甜。三人边吃边聊。倒也其妙三人不算朋友,彼此有仇非仇似怨非怨,竟能聊到一块去。
李长笑本意是探寻慕府之秘,慕书消息通达,活似“百科全书”,放着不用,却也浪费。,只是话题开始,便越偏越远,随性而起,也随性而发,尽是些无关紧要,但又颇具风韵之事,他便想啊,若真能彻底闲下来,与知心朋友一起坐下,就这般畅聊却也不错,只是世事匆匆,他看似悠哉悠哉,却也不算真闲,更何况他这位长生者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多言。天下之大,一闲者竟如此难求。
七环琉璃蜈蚣是难得美食,但入不得山珍海味榜,慕棋自豪告诉两人,天下奇珍,他吃过大半,那味道可称之一绝。
慕书呵呵冷笑几声,那山珍海味,她亦是吃过不少,若要细细数来,定远多于慕棋。二人忆起从前,谈话做事,竟也多了几分孩子气。他们一一列举山珍海味,李长笑一听,这可是难得机遇,连忙取出本子,在上面涂涂画画,将那山珍海味藏匿之处,一一记画在纸上。
说来真是惭愧,李长笑今时修为已是不低,但山珍海味榜上有名者,只吃过其一,那味道今时还记在心里,回想起来,唾沫横流,恨不得再吃一回。
慕书说,青域有一万里盐湖,其内湖结晶如霜,白且细腻,阳光照射,可呈现五彩缤纷之色,当那五彩光晕交错,可施展手段将那光晕一一摘下,这…便是山珍海味榜单中的一味奇珍。
这番秘辛,几乎不流传在外,比许多珍贵术法,都更是罕见稀少。
慕棋嗤笑一声,不甘示弱,告诉两人在那红域以东,有一片大海,潜七百丈,有一种鱼,生有七十八根胡须,取第十六、第十九、与第七十二根胡须,至于太阳中酿晒七十七日,便也是一味从不外传的奇珍。
用做泡酒,增香,做菜,皆是上上上之选。李长笑一一记下,收获颇丰,自顾自展颜而笑。只是聊到半夜时分,话题又变,慕书先是提起了日后计划。
她决定寻回道果,便离开大天境,从此再不问世事。慕棋惊讶,这素有妖女称谓的女子,从来唯恐天下不乱,真愿意归隐山林?慕书轻一叹,她自是愿意摆弄风云,只是她聪明远虑,洞悉当今之势,归隐已是最好选择。
她道:“这将要来临的洪流,将会卷死九成修士。我唯有退波隐匿,才可安渡此劫。”
此话毫不避违,她更知天下之势,一但启始,便不可退回,只能蒙头向前。变法大世是这般,如今变法消亡,亦是如此。
李长笑拾起树枝,玩弄着柴火,一言不发,时代的洪流下,他渺小如同尘埃,唯一不同之处,他这粒尘埃能活得更久,却也仅此而已。
“那我会死在那洪流当中。”慕棋突然接话道。
天下做棋盘,他既是棋子,也是持棋者。
两人看向李长笑。
李长笑饮一口酒,目光幽幽道:“或许…我会看着你们死去。”
“……”
“……”
……
后半夜少言少语,第二日又踏行程。路上,李长笑恍惚想起,昨日本改谈论慕府秘闻,但遭外人波及,尚未开始便被打断,入夜后因谈论年少旧事,便有搁置至今。
他想着今时我再次提起,该是无人打搅了吧?于是便问起心中疑惑,最是好奇之地,是慕书如何能早他与慕琴一步,发觉交汇点所在的。
慕书告诉李长笑,算出交汇点所在实不算难。她见李长笑、慕琴二人运送金鱼,便想到一件赌约秘闻。那秘闻太过隐晦,好似空穴来风,真假更难证实,而金鱼出现,侧面证实其闻为真。慕书基于此,再加推导几步,便可知晓大天境之本质,知晓本质后,再结合慕棋策算之力,便车推演出交汇之处。
慕书向来不喜废话,但考虑受制且有求于李长笑,日后能否归隐山林,还需经过李长笑点头,便告诉李长笑一段往事,是否为真,她也不能确定,她是从慕青天口中听来的。
昔日李寻道与慕老祖打赌,赌约为一把刀,名唤“斩身刀”,此刀可斩情、斩欲、斩念,十分不凡。
李寻道被视为应劫之人,神算宗因他而臣服道宗,他立志成圣,圣人有情也无情,有情是大爱万事万物,无情是不为情感困扰。
李寻道为走出那一步,便斩七情六欲。斩情欲之法,扶摇天下地大物博,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加之远古时期,绝情道盛行过一段时日,此类功法有极多流传,但均属一刀切断,那是无情大道,与李寻道的至圣大道,虽有相似之处,本质却全然相悖。
于是,便有着对赌借斩身刀一事。慕书看到那条金鱼,想到对赌,便想到这件往事,昔日对赌之事,并非虚妄,而是事实。
慕书基于此,进一步推演。既对赌之事是事实,那她后续从慕青天口中,听到的秘闻怕也均是事实。
那场对赌,自是慕老祖输了,慕老祖当时修为远比李寻道高,但却输得彻底,心中羞愧万分,故从不提及此事。而李寻道心有鸿鹄,志向高远,于他而言,胜负皆属寻常,非炫耀之本,他也无需此事扬名,自更不会谈论此事。因此种种,导致那对赌之事,从未在外流传,再随时间流逝,知之者极少。
再之后,李寻道斩情斩欲,却留情根欲根,心中有情有欲,却不会因情动念,因欲动妄,迈出至圣一步。此一步迈出,修为节节攀升,直问顶峰,所见风光更上一楼。
慕老祖知晓后,心中动念,便派人去讨斩身刀,又讨至圣道之秘,亦想放下面子,效仿李寻道。结果却铩羽而归。斩身刀如数奉还,但至圣一道…李寻道只口不言,实是瞧不上那慕府老祖。觉得慕府老祖心早便不正,行窃道之举已久,与“至圣”二字毫无关联。
慕府老祖大怒,寻李寻道算账,李寻道懒得出手,但其下神算宗却乐意代劳。于是施以计策布局,将那慕老祖终日困于一地。
又知其早年受创,道心有隙,于是设万丈问心桥,将慕老祖困死一处,教他半步不敢迈。
故这片大天境,本质乃是囚笼。
听到此,李长笑顿时明了,为何神算子可轻易初入大天境。原这大天境…乃是神算宗之手笔,神算子出身神算宗,有意针对慕琴,定会找寻慕府相关信息,以他的智谋,探查到此中秘事,绝非难事。
大天境本质乃是困境,知其本质,便可对症下药,故慕书去寻同为策算之士的慕棋,换个角度找寻,果真有所收获。
第614章 道果藏匿之地
慕老祖受困大天境后,仍然对那至圣道耿耿于怀,便效仿李寻道,斩下自身七情六欲。
然而李寻道何许人也,他之大道,彼之毒药,慕老祖因此受创,怕是久久难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