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自慕书口中,得知慕府久远秘事,暗暗点头,外界慕老祖传闻甚少,原是早早便被困在此地,又万丈问心桥锁住,半步不敢迈。
李长笑问道:“慕老祖修为深厚,道心应是坚韧无比,为何连问心桥都不敢迈?”
慕书苦笑,“你不知,甚至连慕棋也不知,凡慕府中人,皆过不得问心桥。慕老祖自己修为有隙,所传授之法,定然更是有所缺陷。”
慕棋一惊,“我道心纯粹,你这话我是信不得的。”
慕书恼道:“爱信不信,我之道果,为何能被窃夺?若道心无暇,道果拱手让人,又何人能夺去?你明明不傻,怎么也偏要钻牛角尖?”说罢,慕书眼睛一转,心道:“我傻了不成,提醒他干甚,死在问心桥上才好呢。”
便转口笑道:“师兄,其实刚刚多是猜测,你去试试却也无妨。”
慕棋不言,这消息于他而言,显然并非轻易接受。他求道之心或许不如慕琴,却也坚韧无比。慕琴踏问心桥,便留下几百年的心结,哪怕刻意避让,慕棋不如慕琴严重,却也非说笑间便能过去。
慕棋眼睛攀上血丝,“噗嗤”一声,大吐鲜血,气息登时萎靡。李长笑轻拍慕棋肩膀,幽幽一叹,目光朝远处看去…
心中想到慕琴,道心有隙,却偏偏求道,李长笑心道:“我与她颇有纠缠,我寿元充沛,灵气耗之不尽,既然遇上,便尽量帮她。”
他却不知,慕琴为求大道,早已独身踏上问心桥。
李长笑问道:“你们寻道果,便是为填补道心之隙?”
慕书点头,“我亦是求道之人,自是不能放任道果流散却不取回。”
……
三人行十余里,在两山之间停下,李长笑取出得道林树王叶子,用以细绳捆住末端,从两山间直直垂下。
慕书解释道,这两座山,一座为阳山,一座为阴山,两山交接之地,阴阳混沌。得道林树王叶子,又引道之效用,至于这两山之间,再等阴阳混淆之际,便可再得道果关键线索
慕棋也未闲着,四下观望地势,连连表示惊叹。此中秘闻,若无慕书告诉,他便是寻一辈子,也难以看透。
三人静等,天色由白转黑,又由黑转亮,在那初阳破晓时分,突有大阵大风吹来,悬于两山间的叶子,被风吹得轻拂。
慕书记下叶子拂动规律,默默记在心间,三人一连留在此地观察数日,确保无误后,便又前往下一地。
此地是巨石迷林阵,曾用作弟子修行场地而用,此阵曾作幻阵而用,慕府弟子以此淬炼道心。
此阵布设手法,出自远古时期,延效千年,不过时至今日,也突流道道高耸山岩,再难见昔日迷人心智的幻想。
慕棋惊道:“这巨石迷林阵,竟是与我等道果有关?”
“自然。我等道果,便就藏在此处。”慕书道。她告诉两人,此事她早早便知,曾借修行名义,闯入几次。
次次铩羽而归,灵气枯竭后,她再入大天境,第一件事便也是直奔此地,想着灵气枯竭,那阵法该是难以维持,凭她智谋,定能成功突破,重拾自身道果。
然在临此地,发觉幻觉之效,果真再困不到她,但她因不懂此地玄机,她纵使来去自如,也拿不到自身道果。
百般无奈之下,只能从头开始,先回得道林寻树王摘叶子,后去阴阳山,将叶子悬挂阴阳两山之间,在阴阳交替时刻,观察叶子飘动规律,勘破巨石迷林阵。
一环扣一环,这种事还真得慕书来,若换作任何一人,便是花费百余年研究,也难以做到这步。
慕书指挥慕棋、李长笑二人摆弄巨石迷林阵,待一切就绪,只见大地震动,一颗巨石突然凹入地面。
三人围去观望,但见一漆黑深坑,现于三人眼前。慕书、慕棋大喜,一路顺遂,历经千苦万苦,总算寻到此地。
李长笑手捏清风,轻轻一吹,感知探入洞道内,竟发现此坑足深百余丈,甚至还有延伸。
李长笑首当其冲,跳入其中,足足过了九十二息,才堪堪落地,远比测量的深,看来此地暗含极多门道,修士间有门术法,名为缩地成寸,可一步千里,极为玄妙,此条洞道与其相反,测量距离不算太深,但若贸然跃入其中,便好似自万丈悬崖上摔下,若不加防备,只怕立时能把修士摔伤。他抬头望去,从怀中取出一枚火折子,轻轻一吹,便燃起冉冉火光。慕书喊道:“我拳毒未消,不敢跳下去,你要接我下去才是!”
她看似镇定,实则慌乱,那拳毒将她置于被动境地,若李长笑不理会她,那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事也做不了。
事已至此,她已做完能做之事,后续有她无她,都并无太大差别。若位置互换,她定是会选择转身离去。
以己渡人,才越想越慌乱,然而李长笑又怎会过河拆桥。他轻吹一口气,便朗声道:“你跳下来吧,摔不死的。”
慕书犹豫许久,心道:“罢了,赌一把,我落得这番境地,若不能寻回道果,便在此摔死算了。”
她心一横,眼一闭,便是悍然跳下,数息还未落地,她便心中咯噔一声,哀道:“吾命休矣,他骗我,这么高落下,非摔死不可。”
心中又悲又怒,想自己聪明一时,竟被那剑客利用完后,又骗杀在此地,活活被摔死。想着想着,竟流下泪来。
然下坠之际,突觉有清风相托,最后稳稳落地。慕书全身完好,并无一处受损。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他竟以灵气助我?”
灵气何其珍贵,慕书一时但感复杂,又突觉嫉妒,觉得师姐这姘头,样貌俊逸也罢,行事作风也这般独特。又想起她旧事情郎慕青天,她委身于他,实非真心喜爱,而是利益所趋。
第615章 慕老祖来历,道宗前任魁首
慕书落地后,慕棋心想,“慕书身中拳毒,毫无修为可用,她直直跳下尚且无碍,我若跳下去,定也可无碍。”
旋即轻轻一跃,径朝洞坑里跳去,那坑洞漆黑一片,随着下落,骤风自脸上剐过,发丝飞舞,明明以肉眼望去,此洞并不算深,却久久没落地。
慕棋并非愚笨之人,知晓此坑另有门道,若不加以应对,真有可能摔死了去!心下正紧张,准备调动灵气御空时,突有一阵清风自下朝上轻轻吹拂,化做无形力道将他托住,使得身体轻盈如鸿羽,慕棋这才明白慕书为何无恙,原来也是有这缕清风托底。
慕棋心道:“虽是小事,此人却愿意顺手助我,我与他终究并无大怨,我看此人心性豁达,实乃可深交之人,唉,罢了罢了,我慕棋胸有天地,又岂能拘泥仇怨之间,此前不快,就此作罢了吧。”
他有这番感受,并非是一朝一夕,突然转变,而是与李长笑相处久了,见他为人处世皆值得称道,颇具自己风格,早已暗生敬佩。
脚尖点地,慕棋站稳,环顾四周,见李长笑、慕书就在身侧。他朝李长笑拱手道谢,李长笑笑着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
四下漆黑,并非是黯淡无光的漆黑,三人均是修士,夜视并不算难。但在此地,纵使聚精会神,尤只能看清身前三丈左右,再远便是漆黑一片,好似一道黑色幕帘,紧紧包裹了四周,遮挡了目光。
慕书趴在地上,拍去灰尘,紧盯着地上纹路,冷汗直流,道:“好险,此洞名为崖万丈,是类似镇运器之物,这底部又刻有数道高深阵法,分别为禁灵、加重、等大阵。好在阵法失效,否则触不及防,我等非摔死不可。”
慕棋闻言也是后怕不已,看来前路还藏诸多艰难险阻。他抬头顺着洞坑望去,单单以肉眼或术法探测,此洞坑实不算深,但一但跳入其中,便仿佛落入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在灵气未曾枯竭时,修士可御空抵御,但洞坑底部又刻画大阵,若阵法正常运转,怕是闯洞者大多摔成粉碎。
幸运的是,此处阵法早五百年前,便彻底失去效用。三人整理情绪,又一同朝深处探去,沿途多见阵法纹路,且均是极高级阵法,可见此地设防严密,令人咋舌。鼎盛之世时,有能耐强闯此地者,绝不超过十人。
穿过几条狭道,但见墙壁上挂着一条藤蔓,藤蔓上悬着各色葫芦,散发独特光晕,慕书大喜,这便是道果所在。慕府创立无数年,所窃道果不计其数,有优有劣,自不能全都一概而论。
“此藤为天青藤,老祖竟是用此藤保留道果,当真是奇思妙想。”慕书恍惚道,她想起旧时慕府委派任务,有一任务便是寻觅天青藤。
此藤生余天际,可称之“神物”,若用锻造法器,妙用无穷,更是极罕见之物,纵观历史长河,天青藤出现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出现,都有颇多史料记载,各方强者争夺,何其精彩。
慕书一众慕府弟子,便有幸参加一次,那次的天青藤,出自昆仑天下的边缘处,自天穹中垂落,约莫长有万余丈,无数强者垂涎,甚至洪荒天下十凶之一,也青睐此藤。
当时人族合力抗击,击退洪荒十凶之一,然十凶太过强大,杀了数名得道强者,又截了千余丈的天青藤,全身而退,实乃人族一大羞耻。
后天青藤几番争夺,多方势力皆有收获,其中慕府便获得百余丈长,上交慕府后,便再不知其踪。慕书一拍手,她早该想到这点。天青藤何其珍贵,千辛万苦夺回后,又岂能无所作为。
这是天青藤最后一次出现,慕书告诉众人,或许她知道慕老祖建立慕府之前的身份了。慕书又道:“纵观历史,天青藤仅出现十二次,五次在上古时期,七次在鼎盛时期。慕府创立极早,是在鼎盛大世之前。”
“慕老祖窃道之举,自慕府创立时,便已是悄然开始。故早在这之前,慕老族便拥有天青藤,用以存放、蕴养他人道果,前五次天青藤的争夺者,定有其一,便是慕老祖真身。”
慕书博学多闻,何止出谋献策,普及知识之用。她若心性良善,乐意与他同行之人,怕也不会少。可及时避开诸多危险,也可提前领悟各中扼要。李长笑、慕棋亦是聪明人,但聪明之处各有不同,李长笑聪明在求生、保全自己之上,是多年弱小经历,步步淬炼出来的。故慕书若想坑害他,却也困难,反而会被李长笑反制,从而付出惨痛代价。而慕棋的聪明,是在专研、应敌之上,亦是在棋道之上,颇多地方,稍显木讷,但仍是难得的聪明人。
慕书回忆史料,又道:“前三次天青藤出现时,太过遥远,那时纵使慕老祖甚至未必出生,第四次天青藤出现,被洪荒凶兽截胡,人族半寸为得,故…慕老祖定然是第五次争夺者,或与第五次争夺者关系不浅。”
慕书又加推论,步步锁定老祖真我,“第五次争夺者,若以势力派别而分,怕是有百余道势力,不过最终获益者,不过袅袅七八人,分别是当时的道宗魁首张魁一,雪宗的尺千,百香寺万极佛,武宗刘启一。”
“我推断…慕老祖与这四人,定有极深联系。”慕书喃喃道。其实那次争夺受益者,不止这四人,还有颇多强者,夺得一丈、半丈不等。只是慕书先行排除,觉得可能性不大。
李长笑捏着下巴,行至天青藤边,用手指轻轻触碰,触感柔软,略带丝丝凉意,尚且保留极大活性,这天青藤应是活着。
他道:“慕老祖应该与那张魁一关系不浅吧?”
“不错,我推测慕老祖,便是张魁一之徒。”慕书断言道,语出惊人。
第616章 欺师灭祖,是为老祖
说起张魁一事,李长笑不算陌生,他从二元宗典籍中,阅读过此人相关事迹。远古时期,道宗便分支极多,有符箓门,丹鼎门、剑宗等等,遍及扶摇天下各处,为保证道宗传承正统,不至于彻底分家分流,每一代均会选出一名道宗魁首。
凡道宗下游分支,均对道宗魁首马首是瞻,不得忤逆。历代道宗魁首既位之时,便也肩扛一座天下的兴盛气运,意义颇大。欲承其重,必先抱经淬炼。每一代道宗魁首所受历练,是常人千百万倍之多。
继位前,需有三千八百次下山历练,或探访名山,或铲除奸恶,学成之后,还需亲身游历各大道宗分支,以手段、心性亲自折服各大宗门。
张魁一本非天纵之才,却一步一步,走到魁首之位,可见其不凡之处,不在于修行天赋,而是常人难及的坚韧。
慕棋道:“张魁一前辈我听闻过,他擅符道,出生符箓门,曾一纸雷符震诸邪,荡得天清清地明明。实乃我辈修士敬佩,追随之人。”
慕棋又问道:“你是怎么确定,慕老祖是张魁一前辈之徒的?”
慕书盈盈一笑,心中清明,虽是推论,却已八九不离十,定是错不了了,当即便道:“理由有二,那斩身刀斩情斩欲斩念,功效与道宗‘磨心石’极为相似,虽无证据,但也无需证据,我几乎肯定,斩身刀便是用‘磨心石’锻造而成。”
李长笑点头道:“扶摇虽大,但顶级法宝皆具备不可替代的独特性,暗合气运之说,便好似修士越至深处,便愈要走出自己之道,因为他人大道,渐容不下自己。故性质如此雷同的法宝,不大可能同时诞生两件。”
“且就算有两件,那李寻道何须千方百计,以对赌的方式讨来斩身刀?直接用磨心石效果也是一样的。所以斩身刀九成以上概率,乃道宗磨心石所锻造。”
李长笑一番解释,条条是道,逻辑清晰。慕棋暗暗点头,心下却道:“慕书单以一条天青藤,便快猜出老祖真身,当真其智如妖,更通晓百事,这李长笑晓祸福,知天机,一番解释推断也合情合理,我慕棋自诩天下少有之才,但面对天下英雄,仍不可自大自得啊。”
慕书点头,她最烦解释,因为许多事情,她认为就该如此,就是如此,分明十分浅显易懂,为何偏就世人想不明白。甚至她自己也不知,该要如何解释。
但李长笑娓娓道来,与她心中所想全然相符,替她解释了其中缘由,一时心中微喜,觉得日后与人交谈,若能时刻有这般人在场,定能省下极多麻烦。
慕书又道:“理由第二,慕老祖与李寻道的联系,让我隐约觉得二人,该是有某层联系在。”
说罢,慕书与慕棋均将目光投向李长笑。李长笑哭笑不得,便又试着解释道:“修士相交,与凡人不同,一举一动常颇具深意,那日慕老祖与李寻道赌约,看似是对赌,实则是在论道。慕老祖认为智慧、狠辣、蛰伏为道之关键,李寻道提出另一想法,那论道的细节,我不在场,便不多说了。。”
“只是彼时慕老祖修为有成,李寻道尚且年轻。慕老祖身为当世强者,本是不屑于后起之秀,立着论道之约,对他并无益处。怕是这场论道,是慕老祖有意炫耀自身成就,消遣道宗之人的目的。却不料输得彻底。”
“以斩身刀为约,是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输,毕竟那时的李寻道,还并非道宗魁首,只是个天赋极高的后起之秀,尽管诸多名头加身,但小辈便是小辈,慕老祖亦是自傲之人,若无另有隐情,另有心思作祟,又怎会答应赌约?”
李长笑也不敢肯定,说完看向慕书。慕书点头称是,她也是这般想的。慕棋取出两枚棋子,一枚白棋,一枚黑棋,置于手中盘玩,道:“确是这道理,如此一说,一切便通晓了,我也觉得该是如此。”
李长笑也道:“张魁一名下有四位徒弟,首徒,穆乘风,二徒,张流年,三徒牛春,四徒宿千秋。”
他看向慕书,问道:“按你所说,慕老祖真身便是这其中之一。你觉得是何人?”
这数人皆是上古时期的人物,慕棋虽也聪慧,但论及博古通今,远不及慕书,也不及在二元宗遗址,看过许多典籍的李长笑。这话题,他是一句也插不上嘴。
慕书略微诧异,没料到李长笑竟也通晓古事,对这段历史颇有研究。毕竟是横跨一个时代的旧事,若不有意探查,是极难接触到的。
她理清思绪,说到:“二徒张流年死于推海,只余下穆乘风、牛春、宿千秋三位人选。牛春狡诈,叛入极北雪宗,后改名唐深,不但活着,还活得极好,已是雪宗二把手。”
“排除此二人,便只余下穆乘风、宿千秋两人。”
“穆乘风困于情,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但若以修为和寿元而论,应该还活着,却也成了老怪物。”
慕棋道:“那定是穆乘风了,慕府慕府,穆府穆府,二字同音。”
慕书却道:“错,我认为并非是穆乘风,而是宿千秋。”慕书来回踱步,娓娓道来,“宿千秋四徒最小,天资最高,张魁一对其评价,若再添几分韧性,日后有极大问鼎可能。”
“日后却也应验了,宿千秋百战百胜,风头一时无二,一人一枪傲视天穹,然过刚易折,风头太盛,导致他无敌念被鲛人一族窃去,从此一撅不振。”
“他道途中断,若再添几分韧性,未必不能跨过,然他辜负张魁一期盼,从此另僻他径,由此入了窃道,他偷盗磨心石,祭练斩身刀,立慕府,以窃道而修。”
“倒也真有效果,借他人之道,修自己之路,入了合体,却欺师灭祖,再不认张魁一为师,认为他传授的道已经断绝,他如今走的,是自身捉摸出的道,他为此道之祖,故自诩老祖。”
第617章 道果所在
宿千秋在历史典籍中的记载,其实并不算详细,慕书能娓娓道来,说得有条有理,也并非句句属实,其中参杂诸多个人见解与猜测。
许多方面,甚至并无正面记载,但侧面记载,若是博览古书,了解古今大事,能从旁推敲,慕书便厉害在这,她只是之广,便是连李长笑也远远不及,能从古时的遗留下的零散痕迹,一珠子一珠子…如同玉串般串联起来。
李长笑完全认同,并心中有感,此话不假。慕老祖多半便是宿千秋。他回首望向天青藤,实难想象仅是凭此,便猜出慕老祖真身。
慕棋亦是深表认同,古时旧事他研究不深,但自有分辨能力。他道:“慕老祖既是道宗魁首之徒,那一切便都说清了,如此一来,我们前去取道果,是否会与慕老祖正面相遇?”
慕书紧缩眉头,实也在担心这点,虽说慕老祖受困问心桥后,然世事无绝对,慕老祖也绝非常人,焉能老实受困?定会寻常办法解脱,而灵气枯竭,问心桥又遭削弱,说不定慕老祖已离开问心桥,就躲在附近呢?
纷乱思绪闪过,慕书眼神一顿,道:“既已到此,是福是祸,都要去看一看。”李长笑看向慕书,略感诧异,这位以狡诈著称的女子,遇到一些事情,也会将生命抛诸脑后。他笑笑道:“遇到打一架呗。”
上次与慕老祖七情六欲身交手,他半途退走,一是觉得对方棘手,二是不愿在慕书身前显露太多。此女智谋太多,有时或许比慕老祖棘手。李长笑实在也是知道,若遇上慕老祖,他多半是打不过的,但丢几道术法,再撒丫子狂跑,想来并无太大问题。唯一的损失,便是折了些脸面,不过名声与否,他向来不在乎。
“倒真可以打一架。”慕书忽的眼神闪烁,听到李长笑言论,颇有些兴奋。
慕书道:“慕老祖以师道束缚我等,让我等不得忤逆,他自己实也是欺师灭祖之徒,他上欺师,下欺徒,我…若实力足够,倒真想与其打一架。”
听她如此一说,慕棋也一颤,悠而一笑,亦是摩拳擦掌。慕府子弟修为高深后,若能闯下一片天地,多数会脱离慕府。可见慕家弟子,对慕府毫无归属感,对那慕老祖…多是惧怕,还有潜藏在惧怕下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