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技术涵量都没有,不就是把个钎子吗?抡大锤别找我,我太小。”小不点一撇嘴。
“呀,你有本事,你现在把一个,我抡一锤你不躲那就算你有见识!”肖猛子气道。
“谁怕谁呀?”小不点斜了肖猛子一眼道。
所谓抡大锤把钎子,那无非是下面的人把着钎子杵着地,上面的人抡起那十好几磅的大锤“咣”的就是一下子。
这其实就是苦力干的活,比如砸石头、混凝土之类的硬东西。
这种事,上面的人锤要抡的准,一锤下去,那大锤的中心点要正砸在那钎子最上端的横截面上。
这对抡捶把钎的人那都是一种考验。
无论抡锤的还是那用双手把着钎子的人只要一个配合不好,那大锤可能就砸在把钎人的手腕上。
那要是砸上,下面把钎的人手腕不闹个粉碎性骨折却也离残废不远了!
小不点看了看旁边的地上的一堆已经砸好淬火了的铁钎子,他刚想伸手去拿,可一寻思却又不动了。
“咋了?乡下的耗子怕了?”肖猛子讥讽道。
“怕个屁,我信不着你抡大锤的水平!”小不点反唇相讥。
“呀,你信不着我?我抡大锤的时候你还撒尿和泥玩呢!”肖猛子那也不是省油的灯!
“少扯犊子,你今年才十八,刚比我大几岁,我撒尿和泥的时候你能拿动手锤就不错了!”小不点再次回应。
“就说你胆小——”肖猛子刚想说“就说你胆小得了”的时候,铁匠铺的大门“咣当”一下就开了!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就见一个人已是急匆匆进了大门。
那人铁匠棚里的人那自然是认得的,他正是肖铁匠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那个人,名字叫包正海,大家都喊他包二。
眼见包二步履匆忙那肯定就是有急事了。
只是随着包二开门进来,那铁匠铺外面却也传进来了“嘟嘟”的急促的哨子声。
只不过对于这种哨子所有人,那就是包括雷鸣他们都知道的,在东北人的话里管那个哨子叫“笛儿”。
注意,是“笛儿”而不是“笛”,说“你吹个笛儿”,那就是吹个“哨子”的意思。
只不过这个笛儿却是警笛儿,伪满洲国警察在有行动集结队伍的时候吹的都是这种笛儿!
听那笛儿音甚是响亮刺耳,很明显那笛儿声离他们这个铁匠铺已经很近了!
雷鸣、汤小饼、丁保盛、小不点这四个雷鸣小队的人自然就看向了那个包二。
外面肯定是来伪满警察了,尽管来多少他们并不知道,雷鸣他们却是需要通过包二的提示来决定自己下步怎么做。
而很明显包二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却是拿目光往铁匠铺里一扫便冲雷鸣摆了一下手,那无疑是别轻举妄动的意思。
而也只是片刻功夫,铁匠铺那大门口已是有身穿黑色制服的伪满洲国警察端着步枪就冲了进来。
那警察倒也不多,一共才十来个,进了这大长趟的铁匠铺就一字排开那步枪就抵肩了。
那步枪非但抵肩了,一个个还“哗啦”一声都把枪栓拉开子弹上膛了!
一时之间,这铁匠铺子里的气氛就紧张起来了。
雷鸣偷偷瞟了一眼肖铁匠。
在雷鸣的理解里,那警察都上门了,作为这个铺子里的主事的那肖铁匠总是得出面交涉一下吧。
可出乎雷鸣意料的是,那肖铁匠并不动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而这时就听那门外有马靴踏在那硬雪上的咯吱声在响起,然后雷鸣他们就看到一名满洲国警察站到了门口。
本来那家伙的大马靴踏在雪上确实是给了铁匠铺子里的人一种压迫感的,只是当那个家伙一露面,这种压迫感却不存在了。
只因为那个人右手却是已经缠了一层层厚厚的绷带并且那小臂也已经吊在脖子上了。
而他的左手却是攥了一把王八盒子,一看那人那副气急败坏的那出儿,铁匠铺里的人那脸上自然都是一副害怕的情形。
只是,他们每个人心中怎么想那却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只因为,这个家伙正是昨夜被雷鸣他们偷袭了的那个警察所的所长。
昨天晚上,那家伙在伸手掏枪的时候,那手背上着实挨了好几弹弓子。
就那石子说把他那只手打废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那手背不久就已经肿的跟秋林公司的大列(liě)巴似的了!
(注:列巴,俄语对面包的称呼,秋林公司的列巴,哈尔滨特色食品,一个重5斤)
这个警察所长很窝火。
昨夜他们全所的人莫名其妙的和一群酒蒙子打了一架,结果他们警察所由于没带枪却是完败。
从他这个所长往下,倒是一个人都没死,可是大伤没小却也是人人挂彩!
完了吧,警察所还让人点了把火。
虽然那火也没烧大,却也把衣柜子啥给烧了。
至于所里的那些枪也一支没丢。
在这个警察所长看来,对方真的就是一群酒蒙子!
可是正因为对方是酒蒙子,他却是更忍不下心头这口恶气!
他思前想后,这帮酒蒙子肯定是工厂里某伙穷做工的喝酒喝大发了,所以今天他却是请了别的警察所的警察过来来找凶手来了!
至于,他们警察所的那些警察此时却是都在警察所里趴窝呢。
要么这个门牙后槽牙被人家打飞了,要么那个眼圈子被人家打成了青头楞。
要么这个脚脖子崴了,要么那个的某个关节被人家弄错环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