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鸣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他却正是在等待这束手电筒的光柱。
雷鸣是需要和楼外的队员们取得联系的。
因为他需要队员给他以明确的信息,而这条信息是来自于被雷鸣小队所抓住的那名叛徒叶三顺的。
手电筒冲天上晃过,那是告诉雷鸣,叶三顺交待了,赵一荻正是被关在这栋楼里的。
如果手电筒的光柱是从窗前与地面平行划过,那则是告诉雷鸣,根据口供赵一荻并不在这栋楼里。
雷鸣到哈尔滨是来救人的,他可不是奔着给日伪军捣乱来的,所以确定赵一荻在这个楼里后他才开始行动的必要。
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且不说他们雷鸣小队能不能逃出去,那他们以后再想救赵一荻出来那根本就不可能了。
对于日伪军最关键情报的缺乏使得雷鸣感觉这次任务格外的棘手。
一旦确定了赵一荻所被关押的地方,那他们就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而不管营救是否成功他们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哈尔滨。
就象这回他们抓到叶三顺一样,问完口供马上就得行动。
否则,明天天一亮,“溜白菜叶”四个伪军全都没有出现,那日伪军肯定就会查的。
此时走廊里的雷鸣瞟了一眼那个值班室门上窗户照出来的灯光,见那值班室并无动静,他便象一只狸猫一般轻手轻脚的奔那楼梯口去了。
雷鸣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打仗的,那他当然希望把动静弄得越小越好。
所以这回他非但只是一个人潜进了这警察厅,而且他还特意穿了一双毡靴子。
那毡靴子真的就是棉毡子做的,那鞋底也是毡子的却是连层胶皮都没有,那跑起来真的就是悄无声息。
到了楼梯口雷鸣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偌大的一栋楼也只是一楼那个值班室里亮着灯,再往上则是一片漆黑了。
任务要求紧迫,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又急不得,急则生乱。
就是截止到现在,雷鸣也只是判断赵一荻被关在了这栋楼里,这种事那终究是要看到赵一荻本人为准的。
雷鸣就象在夜色中游弋猎鼠的家猫,直接就上了三楼。
楼是坐北朝南的,走廊则是东西走向的,他一直走到了走廊的最西端的那个房间门,然后便开始了他的搜索。
而这时雷鸣才从背着的皮工具袋里掏出了一把上面蒙了双层红布的手电筒来。
楼层里一片黑暗,想找到某个关押人的房间,那是需要照亮的。
而手电筒上蒙了布则是为了尽量弱化手电筒那雪白的光柱,这里怎么也算日伪军的军政重地,就是楼房外面那也是有巡夜人员的。
这里是办公地点,但谁知道楼房里又住了多少日伪军或者警察,一切一切都是未知啊!
但每个房间的门自然都是上了锁的,除非哪名办公人员在下班后忘了锁门。
纵使为了探查房间内的情况,雷鸣也不可能破门而入。
但好在建楼时为了采光的需要,那门的上面都一个死扇的玻璃窗。
雷鸣轻轻推了一下第一个房间的门,门没有动。
于是他便从地上轻轻跳起,用一只手扳住房门上面的那个窗框,做一个单臂引体向上的动作来。
他的探查开始了。
当雷鸣的头部超过那个窗框时,他把另外一只手里的手电筒轻轻的怼在了那玻璃上向房间里照去。
而这时雷鸣便看到了房间里的陈设布局以及办公桌椅。
这是个办公室不是刑讯室。
雷鸣得出这个判断后,扳着窗框的那只手臂慢慢放松又把自己从上面放了下来。
他刚刚踏地跳起的时候可以无声,然后一个人单臂的引体向上后脚可就悬空了。
但落下时想要无声那就不能往下跳,也只能单臂撑着体重放下来。
可以想象给一个警察厅作办公地点的楼房那自然不会小。
通过那些建筑工人提供关于楼房构造的情报,整栋楼里那七八十个房间呢,这还是指外门,还不包括套间。
所以雷鸣在到每个门前的动作就变成了重复。
跳起来搭住门上面的窗框,一个单手的引体向上,撑那么几秒钟用另一手的手电筒往里面晃一下,然后再撑着体重落下来。
就这个引体自然也谈不上多么的高端,但这也绝不是随便找个士兵就能做出来的。
战斗总是有着各种各样模式的,但后面所倚靠的无疑是踏踏实实的努力。
雷鸣就这样一个一个门一个房间的查探了下去。
楼下值班室里的四名警察依旧枯坐着。
楼外小北风大许子几个人紧张的观察着那楼的窗口。
若是有心当然可以看到偶有那手电筒发出的淡淡的光,他们知道那一定是雷鸣在查看。
远处有夜间巡逻的日伪军走在大街上时那大头鞋踏在冰雪大街上的脚步声。
叶三喜依旧在琢磨脱身的办法。
雷鸣小队自然并不知道,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一名女护士正在给赵一荻上最后一回药。
他们所要施救的对象却是要带着身上那累累的伤痕独自踏上逃生之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就象在九一八事变开始时,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足足打了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