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薪火传 第1469节

范喜禄正在这儿琢磨呢,突然他就听到不远处有悉悉琐琐的声音向自己这面来了!

我靠,谁呢?

会是小鬼子吗?还是雷队长过来了。

范喜禄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慢慢缩到了一棵树后,可是前面那悉悉琐琐的声音却依然是向自己这里前进而来。

范喜禄知道,那一定是那个人在匍匐前进,树林里既有稀疏的落叶又有已经干枯的蒿草,说人不发出一点声音来那是不可能的!

范喜禄开始犯愁了,这打还是不打呢,这动静会不会是雷队长呢?可万一不是雷队长而是鬼子呢?

只是对面过来的那个人并不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那悉悉琐琐的声音虽然小却极是坚定的向他这里爬来了。

如此一来,范喜禄也不敢动了,他要是一动那也有声只怕对方就该向他进攻了!

情急之下,范喜禄突然就低声问了一句道:“嘎哈呢?”

这“嘎哈呢”,在东北话里就是“做啥做什么”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呢,只因为先前武更在受袭之后为了区分敌我可是定了口令的。

那口令上句是“嘎哈呢”,下句则是“打鬼”。

范喜禄也是急中生智,总是要把敌我区分开来的吧。

他当然不指望对方把那句“打鬼”回应上来,他也只是想通过对方的回话来判断是敌是友罢了。

他这一声低喝后,对面的悉琐声马上停了下来,是敌是友马上就能区分出来了,范喜禄感觉到了紧张。

而这时他便听到对面传来了低低的一句,他问的古怪,那句回的也是古怪。

因为那个人说“干巴愣子炒又”。

啥玩应就干巴愣子炒又?范喜禄一下子被对方的回答弄的愣了一下。

这“嘎哈呢”是方言,而这“干巴愣炒又”也是方言。

这“干巴愣子炒又”翻译成普通话就是“纯纯的炒肉”就是这道菜只有肉顶多有点儿葱花儿的意思。

那有不懂东北方言的人或许能明白东北人管“肉”叫“又”,可是这“干巴愣子”是啥玩应他们就不明白了。

大多数人会以为这“干巴愣子”是另外的什么食材呢,就象“蒜黄炒肉”“土豆片炒肉”“豆角丝炒肉”之中的前者。

其实不是,“干巴愣子”却是个形容词,那意思却是“只有、纯纯的”的意思。

范喜禄已经基本认定对方是自己人了。

这个“干巴愣子炒又”有的东北人乍听都会被蒙住,对方肯定是咱抗联的人了。

不过万一鬼子里有汉奸呢,那汉奸可也是纯东北人啊。

不行,我还得试一下,于是,范喜禄鬼使差的又接了一句“啥玩应炒又?”

而这时对面的人却又回答道:“就是整个啷(làng)儿炒又!”。

虽然说此时战斗紧张,可范喜禄却差点被逗乐了。

这“整个啷”的意是“全部”的意思,“干巴愣子”是“纯纯”的意思。

所以这全都是炒肉和纯纯的炒肉那自然都是一个意思,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得了,肯定是自己人了。

此时的范喜禄却并不知道,原武更小队里的叶三喜已经叛变了。

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就肯定就不会能过东北话来分辨敌我了。

不过,这回范喜禄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我是范喜禄,你是谁?”范喜禄自报家门了。

而这时对面的回答的声音便大了一些。

而那声音终究是让范喜禄心中一喜,因为这回对面那人声音一提高他终究听出来了那就是雷鸣的声音。

而雷鸣的回答也正是“我是雷鸣”。

艾玛,总算找到组织了!

不知为何,当听出了雷鸣的声音时范喜禄便有了这样感叹。

第1100章 乱夜(八)

“雷队长,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正行走在黑暗之中的范喜禄对雷鸣说道。

“行了,你都说几遍了。”雷鸣回道,“夸过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

另外,你不用叫我雷队长叫我雷鸣就行。”

“哦,嘿嘿。”范喜禄不好意思的笑了。

范喜禄和雷鸣终于碰到一起后,雷鸣问了下范喜禄那头的情况。

他这才知道原来范喜禄是和武更他们几个在一起的,而且武更的特务连已是损失惨重了。

当雷鸣和范喜禄打听完他那头的情况后就决定返回抗联营地了。

雷鸣已经不想在这荒野之中与日军缠斗了,原因有三。

一,日军的大队人马经他在黑暗之中这么一阵袭杀,不说被打散却已经无法进行下面的战斗了。

雷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手雷炸死了多少名日军。

但是,影响了日军战斗力的不只是在于他杀死了多少,更在于炸伤的日军肯定比炸死的日军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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