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梅问小妮子这句话时,那已经是晚上时候的事了。
现在她们两个的爱人二蛮子和小北风都不在,于是两个女兵便睡在了一起。
“我觉得小鬼子的援军明天也该到了,他们一下子没了二三十号人总是要派人来寻尸的。
就是咱们把这些死鬼子都处理掉了,那战场上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鬼子援军总是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来的。
再说,那些尸体也没地方搬,大冬天的又不能挖坑埋了。
小欠带回来的那个爬犁要是拉就得四五回才能把那死鬼子拉走,那就犯不上了。
鬼子如果发现咱们把把那些死人转移了就会犯寻思的,就可能想到咱们在隐藏什么。
要是那样的话,咱们的密营反而危险。
所以倒不如就把那些鬼子的尸体扔在那里,鬼子会以为他们的人在那里遇到了埋伏,咱们打扫了战场就撤退了呢。
我想鬼子应当是顺着李义林人的脚印追下去的,这样咱们反而安全了。”
小妮子给胡梅仔细解释了一下自己下午如此处理战场的原因。
地窨子里自然黑黢黢的,雷鸣小队在建这个密营的时候自然也会预备照明的工具。
火折子、火柴、煤油、松明子做成的火把,甚至缴获自日军的手电筒也有好几个呢。
但是,别说刚在附近进行完一场战斗日军肯定是会来寻尸报复的,就是原来夏天的时候,雷鸣小队在天黑后那也是绝不会弄出亮光的。
之所以这样做那是怕在夏天有猎户上山打猎发现这里有亮光引起别人的探索或者怀疑。
截止目前,雷鸣小队就这么一个密营。
而这个密营那就是他们这些总是在外面流动作战的战士最后的港湾最后的避风港,所以在保密上他们从来都是慎之又慎的。
小妮子讲完这翻话后,还在想着回想着自己今天所处理的事情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当她再次确认自己自己的处理还算稳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讲完这翻话后胡梅并没有再接话。
“怎么不说话了胡姐?”小妮子下意识的问道。
“哦。”胡梅这才应声了,“我在想啊,咱们刚在一起打鬼子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可是,现在都成老战士了,还能指挥那些男兵,这变化可是真大啊!”
“那两口子不在,小北风也不在,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小妮子解释道。
“哪一件事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呢?
其实我也想和爹娘在哪个山旮旯里一呆,就是日子过得苦点,平平淡淡过日子也挺好的。
可是,爹娘就那样没了,这仇不能不报吧。
爹娘的仇报完了,小鬼子又来了,小鬼子不能不打吧。
和小鬼子既然打起来了,那就得想办法让鬼子死让自己活吧。
其实,这两件大事,真没有一件是我自己愿意干的,都是没办法,有时想想心里还挺委屈的呢。”
小妮子所说的话无疑是肺腑之言,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是她却是从小背负血海深仇的。
好强的人都心累,并不是哪个女子都象周让那样是个天生的战士的。
胡梅听小妮子这么一说,“噗哧”一声就笑了道:“那你嫁给小北风也是被人家绑着嫁的吗?还是你自己乐意的!”
胡梅本是听小妮子说的伤感想换个让她高兴的话题,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小北风和小妮子的情史,却未料到自己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她这句话却是直接就戳在了小妮子的痛点上了。
“还说呢胡姐?我还真的是被小北风‘绑’起来嫁的,现在有时想起来还要掐他呢!”小妮子气道。
“啊?你说给我听听!”胡梅平素里,至少她现在看来,小妮子和小北风挺好的,却还真不知道小妮子到底是怎么嫁给小北风的。
于是,小妮子便把怀疑张忍冬叛变,小北风就出主意假结婚。
结果是,张忍冬也被处决了,可是她和小北风却也弄假成真了!
胡梅还真的不知道小妮子和小北风是这样在一起的,一想,可不是,小北风把小妮子骗了,最后弄假成真这也和被绑嫁了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那现在呢?我看你们两个不挺好的吗?”最后胡梅问道。
“现在想不好也不行了,都到一被窝睡了。”小妮子笑道,于是胡梅便也跟着笑了。
“睡觉!整不好明天小鬼子的援兵就到了,咱们还得盯着呢。”小妮子最后说道。
胡梅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于是,两个女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女兵也是兵,是兵就早都养成了说睡就睡说醒就醒的习惯了。
一夜无话。
太阳慢慢从东面升起,拱出地平线,上了山岗,直至最后爬上了树梢,可是那阳光下依旧是冰冷的山野,还是一个嘎巴冷嘎巴冷的天。
而这时小妮子已经和于标小不点就已经趴在了密营哨卡的那个山头的棱线后面了。
小妮子手里拿了个望远镜,那望远镜是雷鸣小队库存里的。
于标却是拿了一支狙击步枪,两个人都在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小妮子估计今天来收尸的日军应当到了。
他们又不想打日军的伏击自然没必要在昨天的战场旁瞄着,但是他们却也要防备日军往他们这头搜索。
小妮子对别人不放心,于是就亲自跑到前山来当哨兵了。
至于为什么不进那个作为哨位的地窨子里,她是怕日军过来。
如果日军真到了这座山上,那他们在地窨子里也只能开枪了,那要不开枪就被人家堵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