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有哭过吗?好象有吧!
可是她隐约记得,当她在孤儿院里发现哭得再厉害,哭得再鼻滋拉虾都淌到了衣襟上也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她就果断的选择了拳头!
于是,她就再也没哭过。
她小时候在孤儿院在街头打的其他孩子直哭,他她成为了抗日的战士打得敌人哭爹喊娘,可是自己痛了,那就是打碎了牙齿往自己的肚里咽,她也绝不哭!
可是,现在她哭了。
轻易不哭,可这一哭便收不住了,于是周让先是抽抽咽咽,然后那泪水从眼角滑落便汇聚成溪,直至都打湿了炕席!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不哭,乖,不哭啊!”那个老婆婆依旧坐在她的头上,眼见周让哭了便没来由的心疼了,却是伸手帮她抹眼泪。
周让感觉到那老婆婆的手再次碰到自己的面颊时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自己从来没哭过,那这回就哭个痛快吧。
于是她伸起自己软弱无力的手攥住了那老婆婆的手不让她给自己擦眼泪却是依旧抽抽答答的哭个不休。
“唉,这小日本造孽啊,看你这手哪是打鬼子的手,你这手也不是干庄稼活的手,那应当是在家绣花的手嘛!”
那老婆婆见周让不让自己给她擦眼泪,那就不擦了。
到了她这个岁数虽然说不出来太多的道理,但也明白,孩子受了委屈,那哭出来就好了。
于是她就攥着周让的手看。
周让那也不是娇性的人,她是战士,她的手就很好看,甚至有一回自家小六子还说,你的手真漂亮,就象你的腿。
周让当时还白了自家小六子一眼,说他是臭流氓,说她和被自己打过的街头的小瘪三一样。
其实,她是知道自家小六子说的是啥意思的。
手指都有三节,自己的手指修长而又丰润,就象自己修长的大腿的缩小版。
可是,说周让的手好看那是没打鬼子之前或者是从手背上看,可是现在周让的手却已经不漂亮了。
要说那手指的形状那是不会变的,可是她手掌心的那面却也磨粗糙了,尤其扣扳机的食指上也同样磨的都是老茧了。、
更兼这大冬天的与日军作战,并不是哪次作战都来得及戴手套的。
所以那手掌总是被冻得通红,现在她的手背已是肿的象馒头一样,那是有冻伤了。
“那死老头子咋还不回来呢?”老婆婆心疼的看着周让那肿的跟馒头似的手依旧在自顾自的说话。
“白瞎这手了,你不用担心枪的事,你的枪和马那老头子都帮你藏好了。
我叫他去地里找茄子秧了,也不知道能找着不?”
“婆婆,找茄子秧嘎哈?”周让虽然在哭却也一直在听着老婆婆絮叨叨的说话,一听那老婆婆这么说自然便问。
只是,她这一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是变得沙哑了,看来自己这回病的还真是很重啊!
“拿茄子秧煮水给你治冻疮。”那老婆婆回答道。
第1184章 雷鸣的影响
准确的说,周让养病的这个草房并不是那个老婆婆的家,她的家是在村子里。
而当那家的老头发现周让昏倒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就把周让转移到了山里头的一个土坯房中,而对村里人的说法则是去儿子家住几天。
这里并没有抗日武装活动过,所以周让很好奇为什么这老婆婆会对自己这么友好。
那老婆婆也只是说她恨日本人。
而周让再问老婆婆姓什么,老婆婆也只是告诉她自己的娘家姓朱。
至于周让再问别的那老婆婆却不说了。
这个老婆婆可真的是老婆婆,岁数已经很大了,周让问了一下,人家都已经快七十了。
按时下的中国人的寿命那绝对是人过七十古来稀了,老婆婆的身体都偻锅儿了。
(注:偻锅儿,指驼背)
而他家老头儿岁数也不小。
不过老两口身体还好,每天都是细心照顾着周让。
周让也只是叫那老太太叫婆婆习惯了,她有时躺在那炕上就想自己其实应当管人家叫奶奶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周让现在的身体需要将养,于是她就这样在那个老婆婆在山里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雷鸣小队这回却是又被鬼子给打散了。
小北风、汤小饼、二蛮子、大壮四个人帮第三军赵尚武训练队伍。
小妮子带着其余的人在密营中休整。
而此时在第一军养病的雷鸣却已经一天天的好转了起来。
病既然好差不多了,雷鸣可就不会再“赖”在人家第一军第一师的营地里不走了。
如果上回不是杨宇平在他和武更中间当了和事佬,雷鸣真的早就走了,病了那也走。
这东北人哪,都是有脾气的。
而这东北人的脾气总结起来可能也就一句话,叫作“怕敬不怕横”。
那就是你有事好好跟人家商量行,但是你别跟他耍横别跟人家装犊子!
否则这东北人的脑门子一热,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那我也跟你往死磕。
当然了,说往死磕,那也只是一种说法。
你势大我整不过你,那我就冷不丁的给你一家伙,得把这口气出了,然后就挠杠子尥(liā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