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了还不是跟白条鸡似的?”包秋山回忆道。
上回李家大院出事他是最早过去打听的,自然是看到了很多后来去抬死人的百姓所没有看到的场面。
因为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等他家邻居吴老三去的时候,那个老李头子的小老婆已经让老李家的人把衣服给套上了。
“你个臭不正经的,那娘们都死了,你往哪看呢?”包秋山媳妇当时嗓门就高了。
“啥我往哪看呢?”包秋山还没寻思过味来呢。
“你特么没看你知道人家那啥长得大?我拧死你个臭不要脸的!”包秋山媳妇伸手就揪住了包秋山的耳朵。
“哎呀,别动!日本人还没过完呢!你吵吵啥?你吵吵啥?
你打算让日本人把你抓去也扒光了咋滴?”包秋山忍着耳朵上的剧痛忙低喝道。
他这么一说,他那虎媳妇的手才松了下来。
而这时大街上的日军士兵依旧穿着大头鞋扛着步枪穿着大头鞋在他家院外“扑通通”的走过,后面还跟着十几辆拉着辎重的马拉大车。
这回阵势,委实不小!
……
夜深了,整个宝力镇除了李家大院其余处已是鸡犬无声,那自然是老百姓怕惹祸上门。
可就是那个包打听包秋山也不知道,日军大部队在吃完晚饭后却是又撤出了宝力镇。
原因很简单,这回日军来得太多,就是那李家大院也住不下。
时下的东三省,一个县城才几千人,一个镇子又能有多少人?
日本侵略者为什么要建立满洲国,那就是奔着把中国东三省建设成第二个日本本土来的。
所以日军高层一方面积极镇压抗日力量,另一方面已是命令对中国的老百姓要采取怀柔政策了。
这种政策落实到下面就是没有抓到实据的情况下要减少杀人的次数。
既然镇子里住不了这么多兵,那么好多部队呢,李家大院谁住谁不住?
日军大队长川口隆则却是命令大部队直接到外面野营了。
这回他们大队就是奔着一定要消灭雷鸣小队来的。
那雷鸣小队可是藏在了大山里,那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吗?
所以日军也是做好了野营的准备的。
既然如此那就大部队到镇外野营吧,川口隆则只是带了少部份人住在了镇里。
而此时在李家大院一个屋子里正灯火通明,屋子里那是热气腾腾,几名日军军官却是正在与几名伪军军官喝酒。
而这几名伪军军官却恰恰就是鞠景堂和他手下的三个排长。
“鞠桑,还要劳驾你的奥多桑明天给皇军带路,我代表大日本皇军对您表示感谢!”一名日军中队长端起了酒盅向鞠景堂敬酒。
必须得承认,日军执行纪律那还是很好的。
让军官们要和满洲(伪军)军官一起喝酒吃饭保持良好关系的时候那他们真的就这么做。
而此时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鞠景堂脸上是一副诚惶诚恐的奴材相,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已经在撅这名日军军官的祖宗十八代了。
你家才举丧(鞠桑),你们日本人特么的举丧!
日本关东军为了方便和伪军和中国百姓的交流此时已是开始学协和语了。
所谓的协和语那就是一种简单的汉语。
不求什么语法正确,只求中国人能听懂就行。
比如什么“花姑娘的有”“你滴良心大大滴坏了”之类的。
日本人在中国人的姓氏后加桑,那是表示一种尊称,喊鞠景堂鞠桑就类似于中国人里喊鞠景堂鞠先生的叫法。
可是,奈何鞠景堂的这个姓不好啊!
一叫鞠桑怎么听都是举丧,那鞠景堂表面不吭声心里怎能不骂?
两个人喝完了一盅酒,那名日军中队长忽然大叫了一声:“太郎!”
这个名字鞠景堂倒是能听懂的,因为他认识的日军中就有叫太郎的。
只是却不料这那名日军中队长叫完之后有士兵一开门,却是从门外跑进来一条已过膝高的日本大狼狗来。
再精明的狗那也是畜牲。
那狼狗看惯了自家日本人的黄军装见了鞠景堂他们的灰军装就是不爽,张开血盆大口就冲鞠景堂狂吠了起来。
这时那名日军中队长却是喝止了那狗的狂吠,然后一指鞠景堂说了个汉语的“朋友”。
那狗还真的就不咬了,大模大样的就坐在了鞠景堂的膝下。
你说这鞠景堂怎能不害怕?
别说他现在向着抗日游击队了,就是原来他当汉奸他也认为那日本人和日本狗都是一样的,说翻脸那可就呲牙咬人的!
那名日军中队长见鞠景堂确实害怕便哈哈大笑起来,却是一指菜盘子里的一块骨头又指了一下那只叫“太郎”的狗。
他那意思无疑是让鞠景堂去喂一下那狗。
鞠景堂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终究是用筷子夹了那块骨头扔给了正吐着血腥舌头的大狼狗。
那名日军中队长又命令一声。
你还别说,那狗还真就叼起了那块骨头“嘎崩嘎崩”的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