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鸣则只是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叫作“专注于战斗”。
事后王成庆还听三喜子不满的叨咕了一句,说雷鸣的话是“正确的废话”。
可是现在看来,这句话并不是废话。
如果一开始能把侦察搞得更细一些,甚至学习雷鸣一向声东西西的做法。
他们派人在别地方打一枪然后再从这里冲出,那战斗结果都会不同。
而现在他们终究还是大意了啊,可是现在说这些却已经没有用了。
他们两个此时已是被日伪军密集的火力压制在了树林之中,并且,伪军的身影已经在前方出现了。
“交叉掩护撤啊!”收拢了心思的王成庆喊道。
“我受伤了,不行了!”而这时李斌却喊道。
黄本本那头已经没有动静了,显然是牺牲了,而李斌也受伤了,他也撤不回去了。
在枪战打起来的刹那,对面的日伪军把子弹打得就跟这几天下雨的雨点似的。
偏偏李斌藏身的那棵树比较细,却是有三八大盖的子弹直接射穿了那树干打进了他的右胸。
“动不了吗?”王成庆喊了一句,然后却是将双手的盒子炮同时向前方正挪动着的伪军的身影扣动了扳击。
两把枪两个长点射打翻了两名正哈腰前行的伪军,其余伪军吓得就又藏了起来。
“能动也不行,你掩护,我躲到那块石头后面去,换个死法!”李斌又喊。
王成庆瞥了一眼李斌身后树林中那块有半人多高的大石头无奈的喊道“好!”
然后,他将双枪递出冲着前面不停的扣动着扳机,也只是半秒钟就清空了弹仓。
而借着他这短暂的火力压制,李斌终于爬到了那块石头的后面。
而这时以王成庆的角度再看李斌右胸处果然已是一片血迹了。
“来年别忘了给我烧纸!”李斌忽然对王成庆说出一句话来。
对,是说,而不是喊,李斌已经喊不出来了。
因为王成庆看到李斌的嘴角也已经溢出血来。
但是,王成庆知道李斌说的就是那个意思,因为平时他们也说过这样的话。
“艹!”王成庆对自己的同伴爆了一句粗口。
毫无疑问,李斌听到了王成庆这句口头语。
可是,他却忽然笑了,他开始背靠着那块石头往盒子炮里压子弹了。
其实,战斗到现在那是连五分钟还没有到呢,可是他们两个内心都明白。
李斌固然一死,而王成庆就一定能跑得掉吗?
“走啦!您内!”李斌忽然又喊了一声,而他在这一声喊出来的同时,他就喷出一口血来。
可是,他不管,他从石头后探出盒子炮冲着又冲过来的伪军又扣动了扳机。
王成庆爬了起来向后跑去,可是他的眼中看到的却不再是那苍翠欲滴的树木,而是李斌嘴里喷出来的那口殷红的血!
王成庆在树林里拼命的跑着,有敌人的子弹追着他就在树林里飞行。
有树叶枝条在头上砸落,有子弹打击了树干,还有子弹穿透了树干。
可是为了活命,王成庆只能跑!
这就象这回闹山洪。
如果只是平常下雨院子里进水了那自己会用铁锹戳几锹土来个水来土掩。
可是,如果来的是洪水呢,别说用土挡水了,就是自家的那破茅草房也不能要了啊!
而就在王成庆奔跑出去没有多远的时候,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手雷的爆炸声。
在这一刻,虽然他依旧在亡命飞奔,可是他知道,李斌完了!
李斌已经开始用手雷了,那就意味着伪军已经冲上来了。
而这时在那个高岗上,武更他们依然在与日伪军对射着,他们也有两人中枪牺牲了。
“那有个穿雨衣的!”三喜子忽然喊道。
三喜子所说的那是指那片几十米见方的空地上,伪军们已经冲过来了,有一个伪军竟然还穿了件黑色的雨衣。
一片黄色的蝗虫之中突然冒出一只绿色的蝈蝈来,显得是那么的咋眼!
“叭勾”而这时就听一声枪响,那名穿着黑色雨衣的伪军中枪就倒了下去,手中的一支步枪也被撒手扔到了树荫里不见了。
“队长你打死了个大官哎!”三喜子惊叹的喊道。
只是他这一声喊却没有人理会他,因为别人都在忙着射击呢。
而这时有一名队员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一撇,他心道,你特么看着个穿雨衣的就是大官,你见过伪军用步枪的大官吗?
纵是此时战斗正紧,他却也被三喜子的表现给恶心着了!
“王成庆过来了!”这时有队员突然喊道。
所有人下意识的向前面的树林里看去,恰恰看到王成庆正躲在一棵树后向伪军前方射击着。
“全是水!全是水!快撤!”王成庆高喊着,只是他并不回头,他左手扶着树右手盒子炮向追过来的伪军不停的射击着。
之所以他用左手扶着树,因为他也负伤了,左手枪已是打丢了!
“他喊的是啥?”有队员在枪声中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