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琼花慌忙收枪就在那山顶上趴了下来,此时的她衣衫破烂,就仿佛象一只受了伤的孤独的小兽。
说是象受了伤的小兽,那一个是因为她穿的破烂,另一个是因为整个山顶上现在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她穿的破烂,那是因为原本雷鸣给她的那身很是有些肥大的伪军军装又被大许子换走了,她现在穿的是大许子的衣服。
那大许子这几天领着她和日伪军周旋,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那套衣服自然已是被刮得破破烂烂的了。
现在山顶上只有她石琼花一个人,那是因为别的人都各有任务,虽然并没有完离开这座山,但是却都已经在山顶以下了。
石琼花就知道,就比如,刚才那水里的一声“扑通”也只是雷鸣小队的队员用一棵拗弯过来的小树把一颗石头弹到远处的水中罢了。
此时的石琼花感觉到有些害怕,但是随即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人的形象。
那个人是在雷鸣问她把她自己留在山顶会不会害怕的时候主动接话的。
因为这句话雷鸣还训了他一句,只因为那句话是句粗话。
那个人豪气干云的对她说,人死diǎo朝天,怕个diǎo?!
说实话,当石琼花知道雷鸣要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山顶上时确实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当那个看上去傻呼呼咋呼呼从来都是一副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的男人在说了这句粗话后,她又笑了。
她觉得自己当时也毫气干云了,自己也不怕了,就象现在,自己想起了他就不害怕了一样!
他咋那么有魅力呢?
石琼花痴痴的想。
不一会儿功夫,日军发射出来的那三颗照明弹落了下去,天地间就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而这个时候,石琼花才想到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这个任务是雷鸣交待给自己的,当时自己可是说保证完成任务的!
于是,她急忙向旁边爬去。
她也只是一挪身体子伸手一够,她便摸到了那挺日军重机枪的支架。
她爬了起来,摸索着就摸到了重机枪后面的握把上,忙把双手都各握在了一个握把上。
“吁――”石琼花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她就把自己两手的大拇指同时向前按去!
而几乎与此时同时,那重机枪就“洞洞洞”的响了起来。
石琼花真的没有用过重机枪,所以她在按动那重机枪按铁的刹那她是抱着一种豁出去的想法的。
所以,尽管那枪在“洞洞洞”的响,那子弹溜光向山下“嗖嗖”的飞去,她也不撒手,绝不撒手!
直到她听到这机枪,咦?咋不响了呢?
而这时她才意识到,那重机枪的一板子弹已经被自己打光了!
重机枪没有用手指扣动的扳机,重机枪是通过按铁击发子弹的。
日本人的重机枪不是用弹链而是用供弹板供弹的。
这些都是天黑之前雷鸣小队的教给她的。
意识到子弹打光了的石琼花吓得慌忙就缩身趴了下来。
而就在她将趴未趴之际,对面山脚下就有日伪军的枪声再次响起。
“啪啪啪”“哒哒哒”,那射击的目标正是石琼花所在的位置!
人家打的就是她刚刚所操作的这挺重机枪了!
就在这一瞬间石琼花也搞不清有多发子弹击中自己身前的山石上,耳边净是“铮铮”“噗噗“的子弹的声音。
吓得石琼花闭着眼睛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她是如此害怕,于是她就又忍不住去想那句豪气干云的话人死diǎo朝天,怕个diǎo?!
这是截目前,这座山上闹出来的大动静了。
日伪军眼见山顶上的重机枪停止射击了,他们也搞不清是否把射手击毙了,于是过了一会儿也把枪声停了下来。
日军并没有再打照明弹。
石琼花知道日军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这夜色下他们又在琢磨着什么,还是他们是在单纯的等着柳河的鬼了把迫击炮送过来。
只是,石琼花却并不知道,刚才那三颗照明弹是日军用迫击炮打出来。
星光璀璨的夜色里又暂时的宁静了一下来,空气中有有硝烟正无形的向向那有着星星的苍穹漫去。
这时,当了一回重机枪手的石琼花从紧张中放松下来了。
有些事经历了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按照雷鸣的布署今夜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于是她干脆躲到一块大石头后开始仰头望天了。
不一会儿,石琼花就看到边上有流星划过。
石琼花并没有上过学,不过到部队后她现在已经能认一百个字了。
她听教她写字的那个城市里来的知识女青年说,城里人是看着流星许心愿的。
可石琼花却丝毫没有觉得看流星许心愿很浪漫。
在俺们这旮旯,流星那就是扫帚星嘛!都认为那个东西晦气的很!对着一颗代表了霉运的扫帚星许什么心愿?
鬼子不打不会跑,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石琼花想起了司令杨宇平在一次反日联军大会上说的话了。
于此刻的石琼花来讲,想流星虽然不浪漫,但也是宁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