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都打到这份上了,那小鬼子怎么不打照明弹?
可没等她琢磨明白呢,雷鸣这支小队的人已经陆续撤回来了。
“报名,看看都回来没有。”这时黑暗之中传来雷鸣低声的吩咐。
于是“武更”、“三喜子”、“史振武”等等,等等,雷鸣这支小队的人开始报名了。
只是报名报到了最后却是缺了两个人,一个是大许子,另外一个则是叫裴铁刚的士兵。
此时黑暗之中也已经赶上来的石琼花一听没有大许子的报名声,那脑袋是“嗡”的就是一声。
大许子呢,不是牺牲了吧!
“大许子!”石琼花脱口而出就喊了一声。
而她这一声在黑夜里来的是份外的突兀,所有人听着都是一惊,随即却是感觉到了其中的那份焦急与不安!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这座大山这么大,根本就没法去找一个人啊!
“你带船过来的?”雷鸣没有理会石琼花,甚至他也没有管大许子的死活。
作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员要讲大局,要想着大多数人的死活以及战斗任务的完成。
至于其中个别人或者少部份人出了问题,所有的指挥员真的管不了太多。
这就是战斗的残酷。
当然,作为一名指挥员来讲,并不是说高人一等,如果战斗需要,他也要有自己随时牺牲的心理准备。
至于说个人的情感与悲伤,那就是战斗以后的事情了。
“我带了四个木筏子过来。”周让忙回答道。
周让带着赵赶山一家还有丁虎子的一老家老小在雷鸣他们掩护下摆脱了日伪军的追踪,留下两个人照顾他们,自己就急忙忙带人又赶了回来。
然后他们也同样经历了大雨,在天晴后就听到了这里的枪声。
周让也只是在远处观望了一下,便猜到雷鸣他们应当是被日伪军和洪水给围在这座山上了。
她那头就赶紧带人砍木杆扎筏子。
这个筏子就是应急的,他们手里既没斧头、锯也没有绳索的,却是一切从简。
他们专门挑那细长的小杨木杆松木杆,再用绑腿、树皮、藤蔓,甚至那些男兵都把上衣撕成了细条用来绑木杆做筏子。
雷鸣他们在这座山上与日军日夜周旋,可周让他们那也跟战斗似的一点也不敢偷闲。
他们好不容易做了四个筏子就趁着夜色奔这座山这里来了。
“走,撤退,把咱们那两个人带着!再去重机枪那里把裴铁刚带回来。”雷鸣命令道。
“哪两个人?”周让没听懂。
“我们又阵亡了两个队员。”雷鸣回答道。
周让依旧没有听懂,那咋就又阵亡了两个,那意思是前面还有?
好象应当还有,此时虽然是在黑暗之中,周让也能感觉到雷鸣这支小队的人数已经变少了。
她却哪知道,还有五名队员的人头已经被日伪砍下来在对面树林里挂着呢!
而雷鸣之所以要把这两名队员的遗体带回去,那是因为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的队员的头再被日伪军砍下在阳光下暴晒。
“可大许子还没有回来呢!”石琼花急道。
那别人死了还能带具尸体回来呢,可大许子呢,就是已经牺牲了,可是连尸体都没有带回来!
别说是石琼花了,这时在场所有人哪个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问题是那两名先前牺牲的士兵和刚刚操作重机枪的裴铁刚那还是有地方找的。
可大许子你又到哪里去找,他现在生死不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根本不没法去找!
“大许子。”石琼花快哭了。
雷鸣沉默,也只能如此了,再拖延会儿就搞不清是什么情况了。
很明显日伪军这是打算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这支小队拿下的。
此时的雷鸣并不知道,邵本良先锋营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已经传到日军那里了。
伪军一个营被打没了。
而那个营为什么被杨宇平打没了,那自然是因为日军的大队没有跟上却是来围剿雷鸣小队来了。
日伪已经受损失了,这支日军若是再不能把雷鸣小队拿下,那么他们见了邵本良那面子上都过不过去!
人家邵本良败在了上千人的反日联军手里,可你日军上千人的一个大队却没有拿下一支不到二十人的雷鸣小队,这将让日军上层情何以堪?
所以,日军已经决定今夜必须把雷鸣小队拿下!
这时对面的日伪军已经不开枪了。
可是,虽然日伪军虽然不开枪了,可是所有人却感觉到在这黑夜之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他们这里收拢而来!
现在没动静可不是日军暂停进攻了。
他们所有人都可以想见,就在这黑暗之中,有数不清的日伪军正从在山脚山腰往上爬着。
如果在场之人不是老兵的话,光这份压力也会让他们心理崩溃掉头就跑!
悉琐声又起,这是去背尸体的队员回来了。
而这时令人惊喜的事情却发生了。
“队长媳呸儿来救咱们了吗?哎妈,太好了!裴铁刚还有救呢!”这声音分明是大许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