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驹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蔡畅。
陈家驹大喜道:“李夫人,你好。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大街上都遍地都是军警?”
蔡畅将陈家驹拉到进入文德楼的一个隐秘小门处,边走边说道:“昨天夜里这里出大事情了,同是住在这文德楼里面的李之龙突然被不明身份的人给强行带走。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夫人,那师兄和师嫂他们呢?没有什么事情吧?”陈家驹急切问道。
“恩来他们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去了,昨夜就没有回来,应该没什么事情。”蔡畅很是镇定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讲述给陈家驹。
陈家驹考虑了一下,跟蔡畅告辞道:“李夫人,我就不进去了。若是遇到我师嫂,就告诉她,我去找师兄了。师兄他如今地位不低,在有心人眼里目标很大,如果有事情的话,那会很麻烦的。”
溜出文德楼,陈家驹一时间也没了主张,这个时候的周师兄会在什么地方呢?
刚刚他之所以没有问蔡畅,是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搭,人家有自己的组织纪律。尤其是在这个突然发生的变故当中,自己虽然同周师兄关系密切,涉及到这种事关机密的事情,保密自然当然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穿过一个又一个小巷,陈家驹决定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干脆去黄埔。好歹周师兄也是黄埔的政治部主任,他在黄埔的概率相当的大,总比自己这么的漫无目的的乱撞要强的多。
刚刚转出一个巷口,陈家驹就迎头撞上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对方一看就是那种训练有素的军人。只听得一声口令喊道:“站住,这里已经被戒严,请你马上离开!”
陈家驹无奈,这倒霉催的,怎么迎头就碰到这么多的军人,得,赶紧绕路走吧。
“家驹,陈家驹!”一声急切的喊声让陈家驹停住脚步。
回头一看,陈家驹笑了。
“好你个魏大柱!原来是你挡住了我的去路,哈哈,咱们还真是有缘呐!”陈家驹迎了上去,大笑道。
一身戎装的魏大柱也是满脸惊喜,走上前来,冲着陈家驹胸脯就是一阵猛捶,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意是怎么也瞒不住旁人的。
“家驹,你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广州了?看来你这个大老板很是清闲啊,这隔三差五的就四处闲逛,真是服了你小子了!”魏大柱明显很是兴奋,见到这个他心中的偶像,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我来广州城自然是有生意要谈,倒是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满大街的戒严,这是发生大事了?”陈家驹有心套话道。
魏大柱倒是很平静的说道:“不知道,我们是军人,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听说是有人阴谋发动叛乱,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太明白。”
陈家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同魏大柱闲聊的时候,他对魏大柱道:“我准备去黄埔找一下我师兄,嗯,也就是那里的政治部主任,能不能给我个方便?”
魏大柱笑道:“如果是别人,我肯定是不答应的,不过既然是你家驹张口了,那我绝无二话,放行!”
“嗯,对了,家驹,你要找的那个政治部主任是不是姓周啊?”魏大柱想起了什么问道。
陈家驹眼神一凝,问道:“怎么?你知道些什么情况?”
左右张望了一下后,魏大柱小声道:“家驹,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的那个师兄现在应该被软禁起来了。这可不是个小事情,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这件事情我准备一直烂在肚子里。”
第三三二章小宋,你好啊!
“消息准确么?”陈家驹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平静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师兄和他们的上级都麻痹大意到这个地步,亏得自己还提前将消息透露给他们。
魏大柱心中暗自赞叹陈家驹的镇定,小声道:“当然,听说他们是被软禁在铸币厂那里。嗯,家驹,你的运气不错,那里好像是小宋他们的防区……”
“小宋?宋希濂?”陈家驹颇为意外。
“嗯,小宋早就被提拔为中尉连长了,同他们这些黄埔出来的比,我们可就落伍喽!”魏大柱言语间充满了落寞。
轻轻一拍魏大柱的肩膀,陈家驹沉声道:“放心,军人的价值是在战场上实现的!大柱,不要妄自菲薄,相信我,会有你崭露头角的机会的!”
魏大柱恢复了生气道:“那就多谢家驹你的吉言,以后若是我在战场上有了什么成绩,我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
“好说,大柱,那就这样吧,我现在要急着去见我那师兄,我真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危。嗯,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情的话,你就去这个地方。唉,真不知道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咱们的下一次相见又是什么时候!”陈家驹感叹道。
魏大柱眼中充满感激,对于这个平易近人的老朋友,他明白,对方是真的将他视为自己人的行列。
“那就多保重!再见!”
陈家驹同魏大柱短暂相遇后,各自离去,就好像是两列在不同人生轨迹上飞奔的列车,偶然在一个火车站相遇之后各奔东西。
让人禁不住的感叹,人生就是这样的充满稳定的同时又充满着偶然。
陈家驹一路避开满大街的军警,多方打探之后,终于来到了铸币厂。
这里的警戒程度让陈家驹这样的高手看了都是暗自咋舌,他心道,这个蒋校长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就是如此的凶猛,看来今天的事情还真是棘手。
借着院内茂密的树枝的掩护,陈家驹犹如狸兔一般,身手矫健的潜入进铸币厂。静静地倾听院落的动静之后,陈家驹嘴角泛起了弧线,向着一个方向悄悄的潜伏过去。
铸币厂大院深处的一个角落,周伟人正同他的几名卫兵软禁在一间房屋内。
“党代表,我们就这么的被他们给关在这里么?他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一名卫兵气呼呼发着牢骚道。
“小虎,稍安勿躁,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周伟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可是,党代表,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无限期的待在这里,外面现在情况怎样,我们谁也不知道啊?”另一个卫兵气恼的踢了下房间的木门。
“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就见不到任何能说上话的人,现在的局面真是让人心中忧虑!”周伟人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这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窘境当真是让人烦恼。
“呵呵,如果我能够让师兄你,同你想联系上的人说上话,师兄要怎么感谢我?”陈家驹的声音蓦地出现在狭小的房间内。
周伟人大喜过望,顺着声音抬头一看,陈家驹这小子掀开屋顶瓦片,冲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傻笑。
“好小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周师兄压低声线,兴奋的说道。
陈家驹抬头观察了四周的动静后,小声道:“废话少说,师兄,你想跟什么人联系?赶紧的,我去看看怎么能让你得偿所愿。”
周伟人笑了,这个家伙!
“嗯,这个铸币厂是蒋校长的临时行营,如果可以的话,就找他!”周伟人肯定的语气道。
陈家驹想了想道:“估计你是见不到你们的蒋校长的,这个铸币厂我已经逛上一圈儿了,没有什么大人物的存在。”
周伟人陷入思考中,如此局面当真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陈家驹提醒道:“这样好了,你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么!你等着,我这就去让你找电话去!”
说完,也不待周师兄的反应,陈家驹就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