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残明 第245节

“阮大铖。”庞雨听后笑笑,现在他对此一点也不惊奇,复社里面也是派系林立,方以智、吴应箕这样的年轻一派对阮大铖深恶痛绝,但复社的高层却跟阮大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现在猜不到张溥想谈什么,拉自己入复社的可能最大,好依靠边才重新进身,但自己跟复社的人关联颇多,张溥却要通过阮大铖来联络,说明还有其他事情想谈。

“钱谦益放出来没有?”

“钱谦益仍关在天牢,没有放出来,但京中传言说已不再提审。”

庞雨沉思片刻道,“张至发和入阁三人既非东林,钱谦益和张溥的事情亦未了结,那还不到东林得势的时候。东厂能查到蔡弈琛,自然也能查到到薛国观,但皇上又要让他入阁,说明还是要用孤党,东林和复社还得继续斗,这浑水咱们暂时不趟,你给他回话,就说本官镇守安庆不能轻离。”

“但阮大铖说,若是大人不能去嘉兴,他可以先带吴昌时来安庆面见大人。”

庞雨皱着眉头,张溥是复社的头面人物,不但形象好,在江南官场上他只要出面说话,基本就很好办事,有他支持的话,对钱庄发展就事半功倍。以前想见都见不到,是张溥不愿意,但经过这一番政治动荡,庞雨不打算轻易再卷入新的漩涡,至少要拿到合适的回报。周之夔弹劾之事还未了结,现在搭上张溥还有风险。

庞丁见庞雨不说话,不禁插话道,“若是阮大铖来,少爷见了也无妨,探探他口风也是好的,阮大铖自然知道怎生回话,断不会拂了张溥的颜面。”

庞雨抬头看看庞丁,似乎庞丁说得有理,吴昌时毕竟不是张溥,自己是被温体仁给吓到了。

“那就让阮大铖来安庆,但他要快些,熊总理万一要调守备营剿寇,他就要扑空了。”

江帆好奇的道,“熊总理到任了?”

“已到九江,两三日间就要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柯山梦的铁血残明

御兽师?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夜会===

安庆盛唐渡,数百名陆战第一司的官兵沿着码头笔直肃立,江面上有水营的五艘漕船和三艘哨船,船上旌旗飞扬。

一列船队正从上游而来,当先一艘上挂着一面大旗,只是江上风小,旗帜卷在了一部分在旗杆上,有点气势不足。

庞雨眼神不错,看得到钦命两个字,照卢象升的例,猜测全名该是“钦命总理直隶河南山东川湖等处军务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兼兵部尚书”。以前卢象升是兼兵部侍郎,这次十面张网,皇帝动真格的,让熊文灿兼了兵部尚书,把五省总理的级别调到了跟六部尚书一般,但权力跟实任兵部尚书还是有些

差别的。五月杨嗣昌提十面张网,随后各地的剿饷开始征收,虽然征收效果不是太理想,但也比以前的军费有所提升,各地兵员招募逐渐展开,只是熊文灿没到任,未确

定下直领的三万兵力,地方也就无从增兵,所以大体还流于纸上,这距离提出八面张网已经过去了快五个月。

船队后面的船只甲板上有许多士兵,还隐约看到了火炮,是否有大批火铳还暂时看不清。码头上站满安庆的官员,仍是以史可法为首,不过这次是迎接总理军务的熊文灿,排次以武将为首,庞雨便站在他旁边,另外一边是许自强,程龙则站在许自强

外侧。庞雨往那边瞟了一眼,许自强面无表情,他也分润了宿松的战功,现在是实任总兵,散阶也升上去了,不过许总兵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一直想着返回吴淞,但宿松一战江南精锐丧尽,张国维手中只有这些将领,许自强名义上还是百战宿将,不可能返回吴淞颐养天年。不放在安庆就要放在浦六,许自强最初也打算到浦六,但仔细想下来六合既远又无城,一旦被围攻就需要救援,到时候没有守备营在旁边,许总兵单独面对八大王没有丝毫底气,所以到现在也没想好到底在哪里合

适。

程龙脸上多了两道疤痕,他是刚养好伤,张国维还未调派他做事,也暂时留在安庆,他精神有点萎靡,此时正不停的打量列队的陆战兵。

见船队还有些时间才到达,庞雨略微靠近史可法低声道,“道台大人,俘获的万余流贼仍留在宿松,实乃一大隐患,下官以为还是早些另作安置得好。”

黑痩的史可法听了,倒也没有装作忘了当时议定的方案,他想了片刻道,“各县情形有别,许是一时还顾不上。”

庞雨躬身道,“下官营中有将领提议,将这些流寇押入山中一股脑杀了。”

史可法一惊,立刻转头看着庞雨,“此等为贼挟裹之民,既投了官便是良民,乃吾皇赤子,岂可如此一杀了之。”“下官也是这般答复的,当时就呵斥了提议者,此等人民被流寇掳于营中,本已颠沛流离受尽磨难,我应天兵马仁义之师,自然是绝不能干这等事。” 庞雨正色

说完,又缓和一下口气道,“只是上万人混聚一处,也不免各方心中担忧,是否仍照前议,尽快分散至各县,既免了节外生枝,也让这些受苦人早些安生。”“此事可再议,但绝不可一杀了之。”史可法苦口婆心的劝道,“且不说流民艰辛,那杀降乃万般不详之事,一旦此处杀掉得了清静,日后贼子遇兵必定死战不降

,将士无谓平添死伤,终究是害了自家性命,个中道理,庞将军还要跟将士分说明白。”

“下官理会得,当时就将此人一顿好骂。”庞雨严肃的道,“此等乱杀无辜传扬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我应天兵马。”“庞将军有此见识便是对的,军中将士若有作此想者,务要尽力弹压。”史可法想了片刻又温和的道,“分养之事毕竟是各县事务,本官也不好太过催促,最终还

是要各县来分养,庞将军大可直接跟各县自行商议嘛,也免去道司衙门中间耽搁。”

见史可法又踢皮球,庞雨还待再分说,此时船队已到岸边,史可法微微整理一下官帽,肃然走下码头。

……

入夜后的安庆府衙后门,巷内已经是熊文灿的标兵在值守,但门上的灯笼还没有变,任写着安庆府衙。庞雨对何仙崖点了点头,何仙崖摸出礼单,去了跟门子打交道,大概是在广东的时候已经打过交道,那门子态度还比较温和,接了何仙崖的银子后没有甩脸色给

几人,马上就接了礼单去了通传。何仙崖是跟着熊文灿一起回来的,他去广东的时候,送了一张南京取的五千两银票,这次庞雨亲自拜见,自然还要再送一笔,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一些珍宝,大

致有水晶笔筒一个,白玉双鹤笔架一个,绿玉瑞兽镇纸一个,玉刀一把,大珠两颗,最后照例还是一副伸缩远镜。选择礼品也是颇费考量,宿松缴获了大批的珍宝,南京和安庆的赌档里面也有一些抵押的贵重物品,庞雨还有挑选的空间,余先生选了几天,最后选中这些,庞雨又审了一遍,这些珍宝都材质上佳制作精良,价值不菲又略有格调,符合熊大人这样的文官喜好,而且体积都不大,送礼的时候方便,以后熊大人搬家的时候

也不引人注目。余先生也陪在旁边,几人在阴暗的巷内等候,虽然是要面见五省总理,但庞雨并没有什么紧张,这些年给各官送礼的时候不少,都是晚上来的,去年走这道门给

皮应举送礼就有三次,环境已经很熟悉,熟悉之后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熊文灿今天才刚到安庆,他不是地方官,没有什么工作和文档需要交接,原本也不需要接见地方士绅和乡官,但熊大人没有什么架子,不但见了府城的士绅,还

去了刘若宰的府邸拜访。下午起居尚未安置妥当,就在府衙召集文武升堂议事,庞雨也参加了,这位熊大人至少是摆出了一副积极的工作姿态。

何仙崖怕庞雨嫌等久了,显得他办事不力,低声对庞雨道,“熊大人许是起居还未安顿好,劳大人稍等片刻。”

庞雨摇摇头,“些许小事,熊大人舟车劳顿,又是今日方到,当晚就能接见本官,可见你是用心办事的。”何仙崖听了放下心来,他等了片刻又道,“小人接到大人急信的时候,已经跟熊大人启行,便让张双畏回广州联络那英格兰红夷,途中收到他回信,在广州找了个

通译,已经说上话,英夷看了大人的信之后很礼待张双畏,准备派人跟着张双畏来拜见大人。”

“那英夷仍在广州?”“已经退回澳门,小人一路上跟熊大人的幕友熟络了,听闻他说,英夷原本从澳门的佛郎机人手上买货品,现在那英夷皇帝又想多赚些银子,便要自个买咱们的货品,这几艘船便是来干这个的,澳门的红夷在暗中使坏,让英夷买不到东西,英夷在海上跑了一年才到,买不到货自然不甘,便和广东水师打起来,这才破了那

炮台。”“做生意的船就把炮台打下来了?”庞雨摸摸下巴,“澳门红夷盘踞已久,能在海边站稳脚跟,跟广东官场必定颇多利益纠葛,恐怕是垄断了广东海贸的货品转运

,英夷万里之外,远道而来就想绕过他们,自然讨不了好,这些红夷办事还是喜欢蛮干。”

“这个……”何仙崖小心的问道,“那英夷万里之外,二哥你怎生会写红毛夷的字的,难道真的有个白胡子神仙?”

庞雨哼哼一笑,“自然是真的,本官是神仙点化的,就没有本官不会的。”

何仙崖呆了呆,庞雨又低声问道,“去了澳门正好,你有没有交代张双畏跟佛郎机人也要联络。”“都按大人交代的说了,张双畏做了多年生意的,想来知道随机应变,属下以前只以为红夷便是红夷,此番才知这红毛夷分作好多国,光福建外海便有两三国来的

,广东外海就是佛郎机,南阳又是一国,现下又来了英夷。”

“红夷的国既多也小,他们互相之间也有嫌隙,咱们正可利用。”这时门页开了,庞雨连忙停止说话,门子引着几人进了门,一名幕友过来迎接庞雨,两人便走边交谈,幕友虽说的官话,但口音与江南地区不同,庞雨需要仔细

听。

虽然已是晚间,但府衙中闹哄哄的,许多人在忙着搬运家什,各处空地上摆放着各种杂物,确实是起居都尚未安顿好。

熊文灿安排在二堂见面,庞雨今日已见过一次,他仍按惯例跪拜,或许是礼物送得不错,熊文灿口气温和的道,“请起,给庞将军看座。”

“谢过大人。”庞雨又对幕友躬躬身,才在椅角坐下,抬头看了一眼熊文灿。

这位五省总理大约五十多岁了,须发都花白了,但整个人保养得还不错,在路上走了两个月之后,也未见多少风尘之色。

熊文灿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道,“听闻这玻璃窗户是庞将军安排人所制,精巧不逊于红夷,本官午后来时,书屋之中清辉满室,庞将军费心了。”“末将是想着大人批阅文书甚多,光照好些不伤眼,大人自南国不辞辛劳,为国千里赴戎机,安庆久遭寇难,正期盼大人这般的能臣救民于倒悬,末将做些微末小

事,与大人的高风亮节相比不值一提,不过是代安庆百姓略表心意。”

熊文灿微微点头,“老夫来时得知,庞将军是安庆桐城人,倒跟本官一位同年是同乡。”

“是左先生,跟大人同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

熊文灿一愣后呵呵笑道,“难为庞将军知道,老夫一直想拜祭左大人苦无时机,过几日本官要巡查安庆防剿各项,桐城也是要去的。”庞雨恭敬的道,“末将其实一直是以左公和大人这般人物为自身楷模,想读书走科举之路,只是时局动荡,最后不得不弃笔从戎,虽是不得已,但毕竟是生平憾事

,是以对左先生和大人的经历常加留意,自然也就知悉了。末将也是桐城人,今年亦是四处征战,尚不及拜祭左公,叩请与大人同往。”熊文灿哈哈笑了两声,收了笑之后道,“庞将军乃为国弃笔从戎,亦不必引为憾事,所谓文武,不过办差不同罢了,值此时局板荡之秋,文武更要一体为皇上任事

,多为皇上解忧才是。”“末将牢记大人教诲。”庞雨听到此处,知道熊文灿要转入正事了,张国维这个东林党巡抚在皇帝那里像个受气小媳妇,造成他的顾虑颇多,庞雨想办事情不少,

但很少能提交到朝廷,熊文灿是兵部尚书等级,肩负灭贼的重担,又是新官上任,肯定是皇帝那里的行情人,办事应当比张国维顺利得多。

此前何仙崖先行广东,途中已经与熊文灿的幕友多番商议,互相了解交易的意向。熊文灿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随着建奴和流寇的兴起,武人的地位早已不是崇祯初年那般。这次熊文灿到任红谕要求到安庆至票的武将,还有左良玉、罗岱和牟

文绶,牟文绶在六安州,好歹回了一封信说紫微星在附近活动不能离开,左良玉和罗岱既没有来安庆,亦没有任何音信。庞雨既派人迎接又送银子,还是附近最能打仗的一个,熊文灿从广东带了千把人,但今日庞雨看到下船时情景,这些广东兵火器虽多,但基本都没有甲胄,仅部

分军官有皮甲,士兵大多瘦弱不堪,甚至在十月还穿着南方单衣,一个个在安庆上岸时瑟瑟发抖,可见后勤状况也十分糟糕。

这支南兵肯定是没来过北方,也从未见过北方的骑兵,一旦遇到清流河边曹操那样的马兵,未接战就会崩溃。

而同时站在码头的陆战一司,想来熊文灿也看到了,不论此前战绩,正常人也能看出必定不是标营能比的。

熊文灿一向在南方跟海寇打交道,此次到流寇肆虐的中原上任,若缺少一支可靠的心腹武装,保命都还得靠各个军头,是完全没有底气的。

左良玉和罗岱的表现,再通过下午的那支广东标营,庞雨又增加了自己的筹码。熊文灿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庞雨说道,“四月时庞将军领安庆守备营,在宿松大破贼数十营,乃今年第一大捷,本兵定十面张网之策,正天下用兵之际,老夫以为此等悍将雄兵,未必局限于应天一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第三百七十六章 得法===

“大人但凡调遣,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庞雨站起激昂的说完,又把音调降下来道,“只是安庆乃水陆要冲,亦是末将乡土,自酆家铺应天兵马重创,此地安危系于守备营一身,更有防江及应援江南之责,若赴援他处,流贼瞬息而至,末将担心江北局势沸腾,更或危及江南,应天乃朝廷钱粮半出之地,浦六对岸又是

南都,一旦有事不可收拾。”

熊文灿神色平静的听完道,“庞将军虽年少,但与贼血战数年,已可称宿将,不知对此局可有两全之策。”“熊大人下问,末将知无不言。安庆与浦六同属应天管辖,俱在江北又相距千里,守备营守安庆,据上游水运之利,两次应援浦六,其时安庆实乃空城,所幸未遭大股流寇,但不可恃次次万幸。末将抽调精锐外出剿贼,安庆本地不可长久无兵,若遭流寇荼毒,援剿将士亦会军心不稳,末将以为本地兵马抽调之后宜加补足,此外安庆仍有沿江应援之责,实因应天兵马所限,厚集于头尾两处,而腰身空乏,安庆危急时江南兵马远赴千里,浦六危急时安庆兵马又是如此,终非长久之计。前时末将提议于芜湖设新营,如此可东西支应安庆浦六,亦可于中段防江,更可渡江协剿江北,如此江防陆防皆固,而不必令两头兵马疲于奔命,呈请交于

张军门,但因兵额兵饷等项未能成行,终是一忧也。”“此乃情理之中,安庆亦是六隅之一,东西要害之地,不可无强军镇守。”熊文灿用手轻轻抚摸着胡子,“至于芜湖兵马,不在六隅之内,但于防江似确有必要,

本官会与兵部商榷,酌情议处。”庞雨抬眼观察了一下熊文灿的神色,见熊文灿仍是神态温和,感觉确实比张国维好说话,便继续道,“大人辖五省之地,除河南外皆与大江相邻,守备营步强骑弱,陆地追贼心有余力不足,但水营颇为精锐,几次剿贼大捷皆赖水运,此番宿松大战,亦仰仗水师运送陆营于长安埠登岸,避过了流寇马贼哨探,方能突袭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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