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朝廷,自然是元朝。
不过短短两分钟时间,原本军使周围仅剩的数十士卒便全部惨遭屠戮。
遂溪县内再无任何抵抗海盗的力量。
海盗便如掠过麦田的蝗虫群般,不过短短半个多时辰,从城门掠到城,将遂溪县衙都烧毁于一旦,然后又掠到遂溪县的烟花之地,直到整个遂溪县都沦陷。
这夜,遂溪县内烟花之地的陈康佳酿几乎全部被海盗喝光,风尘女子都被玷污,连老鸨都没能幸免,最后全部赤身裸体被扔在街外。
县内各处,都是衣不蔽体,或是被火烧得焦黑,连面目都分不清楚,还有被残忍砍成数截的残尸。
男子尚且能死个干脆,那些女子,特别是妙龄女子死前,却还遭到海盗轮番糟蹋,生不如死。
街上尸体大多死不瞑目。
更为让人痛恨的是,这些海盗,竟然真有喜食人肉的疯子。
他们将未出襁褓的婴儿放在锅煮熟,五而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残忍血腥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好似不是人间,而是那无间地狱。
而慕容川,瞧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嘴角只是狞笑。
他从未将这些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只是视如蝼蚁。
有从县城各处逃得性命的人,忙到周围村镇去报信,更有快马杀出重围直奔海康县搬兵,但是,现在正值年关,各城各镇都在欢庆,想要率军来援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到得将要夜幕沉沉时分,足足近十万百姓居住的濉溪县,街道上竟然只剩海盗和尸首,连个逃窜的人影都再也看不到。
&nsp; 无尽的血腥味和焦味直冲云霄。
大半个遂溪县都被焚烧。
县衙、军营、军使官邸,都化为焦土。那被慕容川刺死的军使大义殉国,可家人却并未得到老天垂怜。他的妻妾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躺在残垣断壁下,他的子嗣、亲人,无人幸免,竟是全家都被杀绝了。
到得将要破晓时分,柳弘屹终于率着大军赶到。
他昨夜正在家酣睡,突然军卒来报,说遂溪县正在被海盗洗劫。他慌忙起身,连禀报赵洞庭都顾不得,便匆匆驰马到军营,聚集营所剩兵马疾疾往这遂溪县赶来。
但终究,还是晚了。
此时,海盗早已不见了踪迹。
柳弘屹率军在遂溪县城门口止步,放眼望去,从城门口绵延到城内街道深处,街上只有无数的尸首。纵是他在战场上厮杀过,也因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而觉得触目惊心。
“可恨啊!”
他的眼眶瞬间就瞪裂了,大刀重重杵在地上。
这些海盗的作为,和元军屠城没有任何的区别。
城墙下头,胡乱扔着数十具囫囵尸首。
“今日遂溪,明日海康!慕容川奉上新年贺礼,祝小儿皇帝早登极乐!”
城墙上,竟有人用人血写出这样的大字。
“慕!容!川!”
柳弘屹瞧到,牙齿咬得咯嘣直响,眼睛死死盯着这行字,只觉怒不可遏。
那城头上高挂的红灯笼,与眼前的惨状,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有侥幸逃出城去,又跑回来的遂溪县百姓见到这幕,跪地痛哭不止。
遂溪县没了,家,没了……
好半晌,柳弘屹才强行压下心愤怒。
他直直看着遂溪县内,对旁边副将吩咐道:“你率大军进城,救助百姓,清理尸首。我回去向皇上禀报。”
说完他便纵马又向海康县疾疾而去,后天数百亲兵连忙跟上。
副将率着飞天军卒进城,连那些老卒看到眼前惨状都是面色惨白。有新兵更是被吓晕过去。
晨风扑面,渐渐润湿了柳弘屹的双眼。
等他驰马到知州府外,天色已全然亮了。
他翻身下马,扔刀直奔议政殿。
此时,议政殿内已在开始早朝。除去柳弘屹外,同样有人收到遂溪县被海盗劫掠的消息,正在讨论这事。
赵洞庭坐在龙榻上,满脸冷色。
“皇上!”
柳弘屹跑到殿内,猛然跪倒在地,“末将请命,率军剿灭海盗!”
正在议论这事的臣武将们见他全副盔甲地跑进来,双眼通红,都是惊住。
赵洞庭看他风尘仆仆的,问道:“柳将军你去了遂溪县?”
其实到现在,他们都还不是特别清楚遂溪县到底被海盗给破坏成了什么样子。
柳弘屹抬起眼,想起自己所见惨状,眼色又红,咬牙道:“皇上,遂溪县被海盗……屠城了!”
“屠城!”
群臣更惊。
陆秀夫颤巍巍道:“你、你说遂溪县被屠城了?”
柳弘屹道:“末将刚从遂溪县赶回来,遂溪县满城尸首,烧毁殆尽,幸存之人,怕是不多了。”
赵洞庭惊得蹭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