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 第261节

锡达喜道:“什么?快说说是什么情况。”

俘虏哈尔赤,俘虏这名纳哈良部的第一战将,不可思议,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赫离将多米率领一卫加侍卫千骑前后切断、围杀堵截六千纳哈良部宫帐军的经过简说一遍,说到哈尔赤时,话音里带有唏嘘、感叹。

“......也利埠领兵回杀,拉弓扣弦,几百支箭矢疾射,如果没有一支箭矢在挥刀的纳哈良部千夫长颈脖钻了血洞,恐怕哈尔赤就死在自己人手中了。”

听完,锡达有些唏嘘,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况,自相残杀,还是大敌当前自相残杀,如今的钦达烈人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如果小股逃跑的纳哈良部骑兵是疯狂疾驰回去花扎那河草场,达达不拉今、明两天就会知道绕道偷袭驼绳子草原的六千宫帐军被我们击溃,哈尔赤生死不明的消息......”

锡达望了望南边方向,眼色有些复杂。

此时,胜利的天平向柔黎部、赫离、锡达倾斜,经过几场战败,钦达烈部落联军不仅损失颇大,士气下降到低点,一旦六千纳哈良部宫帐军被消灭、哈尔赤生死未知的消息传播开来,就算纳哈良部、恪延部、颉秣部、突乞部、折耷部,再加上迮特夷部把部落男丁全部征召起来,也抵挡不了柔黎军前进的步伐。

“乞迪王庭......”锡达突然开口,东漠草原最重要的一个变因是乞迪汗部,一旦乞迪达雅派兵支援达达不拉,就会把倾斜柔黎部的天平拉回去。

“叔叔放心,要知道达达不拉可是让乞迪达雅吃过大亏的,不会那么轻易出兵的。观风帐也传来消息,乞迪王庭一切正常,说不定乞迪达雅正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喝着美酒,欣赏钦达烈人流血的表演。”赫离道。

锡达点点头,乞迪王庭很有可能是抱有这种打算的,让钦达烈人流干最后一滴血,这样东漠草原就没有任何一个挑战者了。

“六千纳哈良部宫帐军被击溃、哈尔赤被俘的消息,我们要尽快传过去给呼也必和其利穆河,让他们有个准备,暗中盯着达达不拉。”锡达说道,一旦达达不拉知道哈尔赤战败的消息,必然会采取新的行动。

呼也必是迮特夷部少主,其利穆河是谁?

赫离道:“我会安排的。”然后和锡达谈起两、三千纳哈良部新俘虏来,“叔叔,再加上近三千俘虏,白马驿营地的纳哈良部俘虏可就超过一万了,押送俘虏的两个千骑便留在那里,准备撤回山岭营地的多米,也让他回去白马驿,否则怕会出事。”

锡达表示赞同,准确来说,白马驿营地关押的俘虏并不全是纳哈良部的,赫离只是为了不想让锡达大叔听到“钦达烈人俘虏”这几个字烦心,不过八成以上的俘虏是纳哈良部的,却一点都不夸张。

驼绳子草原,拉驼河,白马驿附近。

侍卫军的拜达尔千骑长控马拽绳,靠近也利埠千骑长马旁,瞅瞅不远处,明知故问:“也利埠千骑长,快到白马驿了,怎么这幅模样?”

也利埠千骑长脸色一垮,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道:“没仗打的时候,看押物资俘虏,吼吼念着挥刀厮杀,有仗打,打完之后还得干看押俘虏的差事,苦命,苦命......”

拜达尔千骑长再瞅瞅不远处,道:“打完仗,立功还不好?”

也利埠千骑长终于有力气瞪眼,小瞪一会拜达尔,再瞪一眼不远处的俘虏队伍,骂道:“倒霉催的,明明是我的千骑先冲锋的,箭矢也是我的千骑射出的,结果人却是你们抓到的......”

拜达尔千骑长哈哈一笑,急急回军扑杀的也利埠千骑长射出两轮箭矢之后,就一口咬上去渐渐混乱的纳哈良部宫帐军千人队,宰掉的宫帐军千夫长被他们以为是最高将领,至于浑身血污、伤痕,仅有几个亲随武士护卫的哈尔赤便被人忽视了。

谁能猜到,脏兮兮、乱糟糟的战士是宫帐军万夫长,还是赫赫有名的哈尔赤大人。

后赶上的拜达尔千骑长匆匆一瞟哈尔赤等人,心里察觉有点不对劲,哈尔赤等人给人的感觉很古怪,遂派出两支十骑队杀过去看看,最终捡了一个大便宜。

厮杀力竭的哈尔赤看着围过来的柔黎精骑,本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弯刀插入胸膛,用自己的死来洗刷一点耻辱,没脸去见达达不拉首领。

最终,拜达尔千骑长亲自上阵,擒住筋疲力竭的哈尔赤,给他一击,让他昏过去好好睡上一觉,同时从其他纳哈良部骑兵口中得知此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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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恪延部首领

距离恰苏图江南岸百余里处,一顶干净宽大的帐篷,在远离主帐草场的战场驻地拥有这么一顶大帐,其主人肯定身份不低。

此时,帐内时不时传出男子打骂声、女子呻吟声,可知里面绝不是一副喝奶酒、吃奶酪的场景。

“首领,大头领传唤你过去!”帐外响起一个声音。

听帐外动静,男子停下来动作,口中哼哼唧唧几句,想必是对有人打扰他玩耍享乐十分不满,可是一听是达达不拉传唤,又不敢拒绝,只能不情不愿起身离帐。

瞧上去,男子年纪二十出头,可是脸庞上少了几分草原健儿的强悍气息,浑身上下多了几分卡洛斯大陆纨绔贵族的丧志之色,若非顶着一个恪延部首领的头衔,能否在残酷的腾格里大草原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

不错,这名男子正是恪延部首领,但不是立部首领,三年前,恪延部老首领逝世,在达达不拉大头领的明暗支持下,一位不争气的儿子“脱颖而出”,成为恪延部历史上的第二代首领。

哪怕是在简单草原放牧式环境下,和其他钦达烈人几大部落首领相比,恪延部新首领在统治部落方面能力简直是负数,既不爽部落内几个大氏族,又对中小氏族、普通牧民过于苛刻,搞得和大氏族关系紧张,逼得不少中小氏族投奔纳哈良部为首的几大部落,尽管有着几位头人、长老殚心竭力维持着“怛奚部聚落”,让恪延部能够延续,让怛奚部灭亡后的远支旁系有着最后一块遮羞布,依旧是钦达烈人七大部落之一,可是恪延部实力年年衰退,按照这么一个情况,再过三、五年,便仅存首领一脉氏族和几个大氏族了。

“咦,今天监视迮特夷部的是谁?”恪延部首领上马一望,发现自己氏族兵马都在大帐周围,一点都没有离营监视的迹象。

“首领,还是其利穆河大人,前几天移营之后,说是那片草场空气好,监视迮特夷部的就交给他们,你同意过的。”随从骑兵赶紧凑过来道,免得首领将脾气发到自己身上。

恪延部首领皱眉一想,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便不再多想什么,其利穆河大人那个白痴要干活,自己还要拦着?

其利穆河是恪延部几个大氏族的代表,同样出自怛奚部旁系远亲,至于和恪延部首领一脉谁的血缘关系更近,就不清楚了。

听传唤骑兵的口风,达达不拉大头领没有待在花扎那河,反而直接到了这里,恪延部首领有些疑惑,可是无论如何都得抱紧这根大腿,否则屁股底下的首领宝座就得被别人抢占了,不说自己的几个兄弟,就连部落内几个大氏族对自己是什么脾性,这位恪延部首领心中多少有点数。

恪延部首领贪图玩乐,甚至玩乐丧志,但不代表他是一个白痴,例如他知道要把达达不拉交代的监视迮特夷部的任务做好。

走进大帐,恪延部首领抚胸跪拜完毕,一抬头,发现达达不拉神色不太对劲,不对,是整个大帐的气氛都不太对,所有人脸色沉郁郁的,好像要下雨。

达达不拉看见来人,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挥手招呼恪延部首领到自己左边首位落座,让恪延部首领心中既惊又喜。

“什么,大头领,退兵?”恪延部首领屁股还没碰到皮垫一会儿,倏地弹起,惊呼一声,甚至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

“不错,退兵,恰苏图江两岸范围太窄,几万骑兵无法同时铺展开来,所以我们撤退到花扎那河以南。据我所知,柔黎部战士并不多,同时必然会派部分兵马留守恰苏图营地,用于进攻南部草原的兵马就更少了。”达达不拉一本正经解释,继续道:“南部草原是我们钦达烈儿郎的家园牧场,决不允许背弃七色雄鹿的后代叛徒踏入,叛徒必将受到长生天的惩罚,同时我们熟悉南部草原,便于骚扰、袭击、反攻。”

恪延部首领一怔,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又找不出来,最后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自己会遵照大头领的作战部署,充当钦达烈联军的后队,向恰苏图骚扰进攻,掩护几万钦达烈大军交替撤退。

如果恪延部内的几个资深将领随着恪延部首领旁听,便会发觉达达不拉作战部署的不妥之处,恰苏图江两岸草场狭窄,不利于展开大规模骑兵进攻,可是花扎那河草场足够大,容纳几万骑兵绝对不成问题,为何要撤退过花扎那河?

柔黎军兵力较少,的确是事实,可是大部分却是宫帐军精锐,一旦进入南部草原,己方要想一举击溃柔黎军,难度增加的不是一星半点,对方在南部草原骚扰、袭击,直接威胁到花扎那河方圆几百里的部落主帐营地,如同一把弯刀架在脖子处。

待到恪延部首领走出大帐后,帐内几名纳哈良部将领终于忍不住:“首领,我们都猜错了, 奉倏......柔黎部兵力远远不止恰苏图两岸的......”

“首领,我们真的要撤退?”

“首领,要不拼死一搏,我们手中还有两万多儿郎,全部压上去......”

啪的一声,达达不拉猛拍案几,冷冷目光扫视一圈,逼得众将领不敢急急嚷嚷,全都低下头,如同温顺的绵羊,等待首领的决定。

“哈尔赤,真的战死了?”半晌,达达不拉深吸一口气问道。

“不知道,逃回来的人看见大队柔黎骑兵杀过去哈尔赤处,还看见前边有击溃前队的柔黎骑兵回身冲杀。”

达达不拉久久不做声,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愣愣等着达达不拉回过神来,或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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