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萧斌又接连下令,分派兵力去攻占附近城池和关隘。
第1065章 抓住马脚
乾军班师了,正在返回长安的途中,这毫无疑问。
一般认为,大军一旦班师,边境若是再起风云,想要再回师作战已不太可能。
原因有二:其一,大军气势已经不再,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二,将士们都等着班师回朝之后领赏,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将士们是肯定不肯再掉头回去打仗的。
正是基于以上两点,宋军主帅萧斌才敢迅速渡江反攻,他不怕乾军掉头再过来跟他交战,因为乾军一旦班师就没有了进攻的气势和士气,就算勉强掉头与他交战也肯定是不敌。
可萧斌恰恰想错了,他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赵俊生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下旨班师就是要让萧斌放心大胆的渡江反攻。
也就是说,萧斌中计了!
赵俊生之所以敢这么干,当然是有所倚仗,在班师的途中,他就下旨一路上把各军有功将士的赏赐逐一发下去,赏赐给将士们的钱财从哪里来?自然是从攻占的各城池官府府库和地主豪强那里而来。
宋军主帅萧斌认为就算赵俊生很快得到他率军渡江反攻的消息也不可能让乾军提升士气,也没有办法给乾军大气鼓劲,因为赵俊生如果不解决赏赐有功将士的问题是绝对不可能把士气提起来的。
这场仗打了近半年,乾军又是仓促出兵,各方面准备都不足,仗打到现在,赵俊生手里肯定没有现钱给将士们发赏赐。
可打仗并非只有支付而没有进项,乾军还真有大量的进项,乾军夺取了宋国大片国土,大小城池几百座,怎么可能没有钱财?
赵俊生有足够的钱财给将士们发赏赐,对于那些立下的战功足够升迁的将士,赵俊生一早就让各军拟出了升迁名单,一路北返一路颁发任命文书。
因此,乾军将士们虽然在班师,可士气却始终都很高昂。
当宋军在萧斌的指挥下渡江反攻的消息传来时,赵俊生就知道萧斌入套了。
当天下午,赵俊生就下旨命各军停下来就地扎营休息,生稿、与友人互通的书信放在哪儿?”
两个女人虽然害怕,却紧闭着嘴,靠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
“别以为不说我就找不到!来人,给我收!”
在林敬辉的命令下,甲士们在营帐内翻箱倒柜。
很快就有一个兵士拿着一叠文稿和几封书信过来:“将军,找到了这些!”
林敬辉把文稿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他又把几封书信打开看了一遍,这几封书信都是在多年前友人写给庞法起的,几封书信都有一些年头,庞法起之所以还保留着这些书信,林敬辉猜测大概是这几封书信写的颇有水平,情真意切,颇为感人,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了。
林敬辉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纸条与书信和文稿对笔迹,这个时代普遍的字体就那么几种,一个人在形成书写习惯之后,很难对笔迹进行作假,即便故意不按照习惯书写,在笔画上也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对笔迹有研究的人是可以看出来的。
林敬辉把这些文稿、书信、信鸽、纸条带上很快来到了帅帐。
帅帐内,各军大将、官员俨然都在场,而庞法起此时正垂手站在中间。
“陛下,林统领到了,就在帐外!”帐外当值小校进来报告。
“让他进来!”
林敬辉带着一个甲士走进帅帐,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赵俊生问:“下面的人说有人在营中放信鸽给宋军通报消息,你怀疑是庞公?”
林敬辉回答:“是的!”
“可有切实证据?”
“有!”
赵俊生招手:“呈上来!”
林敬辉转身从甲士手上接过托盘呈上去,太监康义德上前接过托盘走到御案前放下,然后退到了一旁。
赵俊生看了看庞法起,收回目光落在御案托盘上,只见托盘内放着几样东西,有被射死的鸽子、一张纸条,一叠空白纸张以及一叠文稿和几封书信。
赵俊生拿起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后,抬头看向林敬辉问:“林统领,这些东西如何能证明庞公通敌?”
“回陛下,根据营中瞭望哨所说,信鸽是从庞发起的营帐附近放飞的,那里除了庞法起营帐还有另外几个随行官员的营帐,但庞法起是新投之人,而其他官员在我大乾为官多年,这些官员此前没有被相关衙门怀疑过有通敌的嫌疑。因此,信鸽是庞法起的嫌疑最大!”
赵俊生皱眉道:“不能因为庞公是新投效我朝之人就先怀疑他,这不公平,若是我等都抱着这种心态,这让那些心中向往我大乾的有志之士是何等的寒心?”
第1066章 杀个回马枪
林敬辉连忙躬身行礼:“陛下圣明,是臣的错,臣不该对庞法起区别对待!除了这个之外,还请陛下把写着通敌报信的消息的纸条与最上面那一张空白纸张拼接起来!”
庞法起却是心中一跳,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都被林敬辉发现了。
赵俊生闻言照做,把纸条与短了一截的纸张拼接,再一看,长短与底下的一叠纸张相同。
“陛下,这一叠空白纸张就是在庞法起营帐内的案上发现的,当时他的两位女眷都在,纸条的纸张质地与下面的一叠空白纸相同!”
赵俊生把纸条的质地与其他空白纸进行了对比,点头道:“这纸张条的确出自这一张短缺的空白纸张但这些纸张是我朝官用纸张,官员们都用这等纸张,并非只有庞公一人所用,庞公的确有嫌疑,但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信鸽是庞公放出的!”
庞法起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从赵俊生的反应来看,赵俊生行事还是比较有规矩的,不会凭借好恶乱来,如果换做南朝刘宋皇帝刘骏,就凭刚才这一点,只怕他就已经被定罪了。
林敬辉不慌不忙说:“陛下请看那一叠稿和几封书信,这些都是从庞法起的营帐内搜出来的,稿和书信虽然看不出他有通敌的嫌疑,但是请陛下把纸条上的笔迹与这些稿的笔迹进行对比!”
庞法起这时脸色大变,他的确没想过以改变字体笔迹的方法保护自己,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打入敌人内部的细作。
赵俊生先是把几封书信看了一遍,书信是友人写给庞法起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的确是没有可疑之处,再看那些稿,这是平日里庞法起有感而发写的诗词歌赋,此人是人出身。
赵俊生把这些稿看了一遍,觉得庞法起这人倒也有一些采,还没有达到让他惊艳的地步。
把纸条上的笔迹与稿的笔迹进行了一番对比,赵俊生发现这笔迹的确有些相似,不同的是稿上的字迹很潦草,而纸条上的字迹要工整得多。
赵俊生现在已经相信信鸽是庞法起放出的,其实他此前一直就怀疑庞法起突然改变态度投降是不是别有用心,但人家既然来投降,他也不能拒之门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随便怀疑对方。
赵俊生虽然可以确定庞法起是“身在乾营、心在宋”,但笔迹鉴定毕竟不是他所擅长的,关于这一点还得找几个精通此道的人,他目光一扫随行官。
“郦卿,听闻你是字体笔迹研究方面的大家,你来看看纸条上的笔迹与稿上的笔迹是否是出自同一人!”
郦嵩站出来拱手:“臣不敢当字体笔迹方面的大家,既然陛下有旨,臣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