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249节

像这样心里充满暴力,又同时反抗秩序的社会破坏分子,就不该期待他们在强调秩序的军队里有所贡献。让他们在社会上潜伏,冷枪冷炮的袭击敌人的关键人员,反而能发挥妙用。

比如在敌人最紧迫的时候,刺杀朝鲜的粮仓仓管、驿站邮递夫这样看起来不起眼,但关键时刻消失就会导致军队和政府开始停摆的人物。

“这便是情治机关的妙用。”郑诛和做出一个简短的总结。

“啊?”

众人突然被郑诛和嘴里蹦出来的词弄得有些搞不明白。什么是情治,什么是机关?

郑诛和也是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搞错了时代。情治是情报和治安系统的简称,民国时的词汇,机关在古代是指一个人诡计多端,在日本明治开化时转为部门的含义,再传回国内。

这俩词放在一起,风马牛不相及。

而之所以对它印象深刻,自然是因为朝鲜著名电视剧,第五共和国的影响。五共的前期剧情就在中央情报部、警卫室、保安司之间展开,全都是高木正雄朴正熙的情治机关。主角全斗焕、金载圭、车智澈,也均为情治机关的头目。

郑诛和突然一拍手,赞叹道:“就类似于锦衣卫。对啊,这个部门,就叫情治机关。敌人一字不懂,自然也无法解开它的主要职责。更重要的是,连朝鲜人自己也不懂,什么叫情治机关。可以有效避免一些蠢货泄露关键战情。”

有鉴于朝鲜人在收复朝鲜运动里的拉跨表现,避免己方的草包搞砸计划,反而变成了要高于针对敌人的头疼问题。

虽然没搞懂这个命名是何含义,但郑诛和其他的解释,众人却大体理解了。

“就是刺客。”何麒正一口咬定,这是囫囵半懂。

“蠢,是探马加刺客。”李洮给好兄弟补充。

“应该是间谍。”林重藩谈起自己的理解。

虽然七嘴八舌吧,但终究是弄清楚了孔方兄一号作战命令,以及朝鲜情治机关的设置与推行。

郑诛和拍拍手喝令:“这个新组织的部门,要用到朝鲜抗清义士,林重藩你自己来解决。从那群人里挑选真正用勇力、不怕死、能吃苦受辱的人,找锦衣卫的人培训一下送回朝鲜潜伏,再联系本地的反抗者。部门暂时未定,批给你一万两,五万财货的行动资金,从西南商贸的年盈余、原本转给朝鲜政府维持的费用里扣。”

这时,出去安抚日本藩臣的张希栻也回来了。

精通中日韩满四族语言,考中状元,又善于经商的这个年轻帅哥,此时显得颇为有担当。毕竟他妹妹张玉贞可是彻底稳住了位置。而郑诛和交给他的任务,就是用他精通人性的世俗能力,去贿赂、收买、刺杀朝鲜官员。

原本众人对这次大作战的认识只有一个模糊

的印象,但此刻却随着情报工作的推进,一点破开全局,让众人逐渐意识到郑诛和的想法。

“大帅,那咱们就在马关这里等着?”何麒正坐的有些难受,不免追问。

郑诛和点头,让大家稍安勿躁,先在马关集训部队。

“没错。你猜开京的驻朝鲜办事大臣衙门里那俩人,有没有猜到我们要来这边动手?只是他们手上的兵力恐怕不够分散防御,所以一会走等罢了。现在有本部兵马、西府兵马、北府兵马,还有日本武士,如此种种,怎么能不集训重新操练?而且还要调拨济州岛的马场战马,总是需要时间的。”

这是郑诛和第一次认定,济州岛为西府,北海道与库页岛为北府。

所谓西府、北府,也是中国常用的一种通俗标识,以首都为中心区分部队的方位。只不过北府兵这个名词,被谢玄、郗鉴、桓温所掌控的京口北府兵所占据了名号。

大家也有准备,知道郑诛和不可能让各个兵头带自己的军队出去浪。

“各支部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你们都知道吗?不完全知道吧?趁着在马关进行十天集训,先把这些摸清楚,再确定如何分兵。况且又没有夺你们兵权,何麒正、李洮坐扶桑舰、瀛洲舰去汉城、平壤和皮岛;我与秦昭义、林重藩、马千户等在光州;伯爷亲自去庆州;乌塔哈哈、巴彦哈愣去满清东北的图门江与咸镜道骚扰。因职分兵,这次分兵由我来进行。”龙保保站起身来,主动来当恶人。

这也是临时决定,不在济州岛聚集,而是在马关聚集的缘故。

先集训,再挑选部队分兵,以避免互不了解的情况发生。

“十天之内,你们各自带着部队熟悉操典。而打探情报的工作,就交给林重藩与张希栻吧。”郑诛和带着玩味的表情,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

事实正如郑诛和的预料。

驻朝鲜办事衙门,的确派出了探子到济州岛附近查探明军的行动境况。

并且明国人不知道的是,朝鲜小王庭内部,其实也是有北边探子存在的。就在接待北逃使者的济州岛朝天馆,这里居住着不少假装反正的满清走狗。

但郑诛和临时决定把部队后撤到马关的决定,迷惑了整个朝鲜。

大家纷纷疑惑的观望,想知道郑诛和到底在做什么。就好像拳击手收回拳头,却引而不发,像一条毒蛇般冷酷的盯着你,随时准备打出致命一击。

而在汉城,现任国王李焞倒没那么多疯狂的想法。

他只是想保住自己最后的宠妃,金氏而已。可不能再把她也丢了。

为了抵御东西南北的威胁,汉城附近的防御其实很紧密。

北有开京、高阳、扬州府、南侧有水原、鞍山、汉阳地区、东有河南、广州,一个个让人眼熟不已的地名,像是复制粘贴一样被排列在朝鲜的地图上。

只可惜再紧密的防御阵线,首先也得有人愿意守。郑诛和仁川登陆时,借着无人防御海岸线的机会偷袭进去,不也如入无人之境。

费扬古、赵良栋,还有李焞为了不让汉城再被攻破,开始在附近紧锣密鼓的调动各级大员,各个府君留守、大使、总管、大将,被频繁密集的更替。原本朝鲜的政局无非就是西人党斗南人党,如今西人党纷纷南下投奔正朔,南人党得势。

趁着战争的特殊时节,南人党纷纷安插自己的要员,抢占各种有力职位。

一大批落职的官员只能流落市井,在酒肆和路边食铺里发泄不满。

这时,一位姓张的商人从城西门悄悄溜了进来,并在附近搜索、收购清军的动向。他自称,是为忠清道的乡亲们收集情报,害怕清军从那里路过,屠杀百姓。

重金之下,一个负责监督户曹粮草运转的小参议,无意间透露出一个情报:“你怕什么?忠清道在南边,现在仓库里的粮草还在往北边运呢。听说是要在开京储存,真是奇怪。难道他们不怕明军吗?又听说,现在还在抢修仁川、富川一代的城墙。在海边修城墙,真是奇哉怪哉。”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短一点休息。

第四百二十六章 他急了

在开京,一个鲜八旗的包衣奴才偷摸摸的拿情报去换钱:“两个大臣都在吵,说不定要去哪。旗城里莫之所从。现在南人党猖獗,挤了不少勋贵的位子,大家都生气呢。可别说是我说的啊。这段日子别来,来了准得挨揍,还要被抢。”

朝鲜八旗组建时,主要吸收的是勋旧派系的老贵族,以及当时投降的禁军。勋旧派与西人党本就关系密切,而西人党现在跑去投靠明朝,鲜八旗又被敌视他们的南人党挤了位置,各个都义愤填膺。

在平壤,一个驿卒跟路过的商人抱怨:“这些日子北派的信件越来越多,我的驴都跑死了一头。”

在平壤北侧的安州,负责收

集粮草的户曹参判,在搜刮粮草的时候,和帮他运货的商人闲聊:“要命了,今年下派的粮额越来越高,甚至连人丁都要十万人,说是要送到混同江的乞列迷屯垦,只要还能生,男女都要。”

在鸭绿江的义州河关,一个本地商人告诉路过的皮货商人:“这些日子,帆布、皮货、干木、绳索,在北边很有市场,我去卖这些,那边的鞑子竟然还对我客客气气的,没多克扣索要。”

而这些商人,又把消息传递给其他朋友。

在朝鲜地界上奔走的商人,几乎都有背景。凡是能跨州连界经商的,幕后不是勋贵就是皇族。

这些人,恰恰又都有参与江南财货的走私,与马千户、张希栻、郑利默这些人有不俗的交情。甚至还专门在仁川为他们准备了商馆与妓院,方便他们走私货物时一起吃饭联络感情。

自上而下的搜集情报,张希栻不但溜回仁川,甚至还专门跑回汉城去拜访老朋友,要他们为自己传递军情。

“你是真不怕死啊!”

一看到张希栻,他的老朋友,海昌驸马吴泰周吓坏了。

吴泰周娶了国王李焞的妹妹,作为上一代的驸马,被安排在敦宁府做事。

敦宁府是朝鲜专门安排王族、外戚们任职的地方,里面没职务、没事务,几乎就是王族外戚这些人凑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地方。在这里扔一块砖,能砸到七八个大君、驸马。

“我怕什么死?大将军已经在海上虎视眈眈了思密达。哼哼,这汉城到时候在谁手里,还不知道呢思密达。”张希栻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真羡慕你,能考状元能经商,能做官能做君子。唉,不像我,公主一去世,就没人搭理我了。”吴泰周郁郁不得志。

“吴兄最近手头紧啊。”

张希栻看了看吴泰周裂开的马靴,突然温声询问。

吴泰周赶紧收起露出脚趾的鞋,尴尬的摆手。自从公主去世后,发给他的俸禄就越来越少,越来越慢,日子过的很困苦。

“我有个让你们反正的门路思密达,像你这样的驸马不少啊,如果你们都能帮忙在朝廷里打探消息,那么...”张希栻拿出了一把二国金判,放在桌子上。

吴泰周看了一眼闪闪发光的桌案,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朝鲜王族,普遍男丁早夭,公主出嫁多,所以敦宁府里凑着一堆驸马,个个都只挂个职务,俸禄少的可怜,日子紧巴巴。

但是他们关系多啊。

张希栻通过吴泰周,收买了许多驸马与王族,让他们帮忙通气传消息。而如今的朝政,正好是南人党执政。南人党和王族外戚关系好,互相之间有许多联系。这种同盟,与西人党和勋旧派关系好是相对的政治格局。

另一边,张希栻通过走私的关系到处去收买商人。

他回到仁川的商馆妓院,将几个主要和满清那边做走私的商人聚集起来。

但是他可没好声好语,而是毫不犹豫的威胁他们:

“你们不怕死吗?你们不怕断货吗?海上到处都是大将军的战船,你们能跑到哪?懂事的就趁早献上情报。若是想和鞑狗通风报信,想想自己的家人,想想鞑狗会庇护你们?”

过去一团和气的商业气氛被撕碎,露出背后的狰狞獠牙。像擦脚布一样被用了就丢的商人,哪有志气与张希栻对抗。

大家唯唯诺诺的点头。

张希栻知道他们还不情愿,所以淡淡的说:“记住,出去都闭上嘴。大将军的刺客随时蹲在你们家门口。”

然后,林重藩派过来的抗清义士,就被张希栻安排去监视这些商人的家宅。发现谁派下人出门去打报告,立刻趁夜动手破门杀人,一个个高喊的都是‘天诛国贼’‘朝鲜万岁’,杀完人甚至都不走,还要在原地召集民众宣讲抗清复国大业,一起把商人家拆了,分钱分宝物。

等慢腾腾的禁军过来驱赶时,这家商人连骨头都找不到一根。

顿时,那些商人吓得三魂七魄出窍,急忙送来各式各样的情报,尤其以开京和汉城对他们索取什么最为重要。

这则消息并没有引起汉城的惊恐,毕竟抗清义士每年都要杀不少人,朝鲜政府甚至有意放纵,毕竟他们不闹事,怎么找借口和北边的满清推脱?

可是驻守汉城的赵良栋却敏锐的嗅到了不对劲。

“刺客活跃,必然是暴雨怒涛前的疾风,征兆也。”赵良栋头皮发麻的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朝鲜三千里(斜着量也还差一千里)江山,开京衙门却只有三千骑。平均一个满汉旗兵要监督几百平方里的土地,跑死多少马也不够啊。

想想郑诛和这几年的发展,赵良栋几乎绝望。

这个鬼小子,只有八百兵的时候就敢偷袭汉城,裹劫王妃。有两千兵时,便敢围攻济州,又打汉城,把太子都给打没了。

然而

这次,一些风言风语已经证实,他带了上万精兵,正驾驶巨舰在海上窥视着他们的弱点,随时准备进攻。

他把日本当做自己的基地,打的过就来打,打不过就回去继续发育。

这种被藏在阴影里的毒蛇刺探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参将,参将!立即去调集汉城训练大将下面的部队,把这些人派到仁川去修城墙。把衙门里的八门大将军炮都放在仁川与汉江口。”实在想不出应对办法,赵良栋只能派遣朝鲜新兵们继续巩固海防,增筑炮台。

这一消息,以及数百条附属情报,均在数日之间,送到马关。

马关要塞,简陋的作战会议室挡不住天降淋雨,众人一边拿盆接水,一边戴着碟盔挡雨。

“赵良栋急了,哈哈哈。”

郑诛和拍案而起,拿着张希栻的情报乐不可支:“修筑沿海炮台,调集粮草到开京储存,驿站通讯频繁,这说明他们自己也没想清楚,怎么应对今次的朝鲜之役。他们兵马匮乏,而朝鲜八旗却又因为南人党复起夺权,而被驱赶出政局,正在内讧,连炮灰兵都不够。”

分析完朝鲜王国目前的困境,郑诛和立即开始下令:“所有人,起立!”

“诺!”

众将肃然,立刻站起身来。

郑诛和签发军令,第一条给了林重藩:“林重藩,出列!”

“末将在。”林重藩向后一步,再转身,面向郑诛和。

作为刚刚打败仗的将军,郑诛和还敢信任他?

郑诛和将军令符节交给林重藩:“我命你于八月初一,率领两千本部兵马,与马千户的噶玛兰人,再并上民夫五千,从木浦登陆,再逼近罗州、光州。一旦攻克,便在附近构筑防线要塞,随时监视清军到来。这是试探,但也要拿出真本事来。”

二打光州,一是给林重藩鼓劲,二是要惊吓清军,让他们把军队调动起来。光州在朝鲜西南边陲,他们救,还是不救?

“末将听令!”

林重藩原本还想下跪,但知道郑诛和不喜欢这一套,便赶紧双手接来军令。

郑诛和又转向何麒正、李洮。

“何麒正、李洮,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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