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251节

韩庚得知有秦国的使节团抵达“新田”时,也知道了秦国使节团先去宫城谒见晋君凿的消息。

“秦国此举何意啊?”韩庚第一时间来找到智瑶。

说起来,晋国好几代国君身上可是有秦国的血脉,秦国那边也是这种情况。原因是同姓不婚,非姬姓的诸侯国就那么几个,够资格跟晋国联姻的诸侯国就更少,晋国跟秦国也就一再联姻,以至于留下了一个“秦晋之好”的成语。

因为多少能扯上一些血缘关系,秦国使节团抵达“新田”第一时间谒见晋君也就显得理所当然,各有所需为前提之下,说不定还能达成什么友好合作的项目呢。

智瑶说道:“三家盟誓,诸侯如何不惶恐?”

其实,智瑶牵头搞盟誓,以后要是出现了三家分晋,史学家少不得要拿三家盟誓当作分裂晋国的开端。

因为有智瑶率先歼灭了三万多秦军的关系,制定西扩计划的韩氏开局已经很好了!

韩氏偏偏在第二年折戟沉沙了一次,今年还没有正式发兵西征,结果是秦国的使节团先抵达“新田”了。

“如若君上重提盟好之事,奈何?”韩庚问道。

晋君凿到底还是一国之君,只要他开口承诺了一些什么,便是智氏、魏氏或韩氏的实力再强,阴奉阳违可以干,直接违逆则是不行的。

毕竟,维持晋君凿的体面就是维护国家的体面,晋国没有体面也就等于智氏、魏氏和韩氏不存在体面。

智瑶迟疑道:“君上不至如此罢?”

韩庚很郁闷地说道:“庚欲速离‘新田’往西。”

懂了,韩氏要用最快的速度造成既定事实。

智瑶问道:“不若我唤宵前来,询问宫内之事?”

韩庚之前还在迟疑,一有决定就显得比较有气魄的样子,说道:“西向已成事实!”

韩氏好不容易才拉上狐氏当打手,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准备再次西征,哪怕发生波澜的事情机率极小,还是不愿意让一应准备付之流水。

智瑶只好说道:“若君上遣人追赶,必在庚之身后,两国交战方有会面之时。”

韩庚重重点头,行礼告辞了。

随后,事态的进展倒是显示出了韩庚的先见之明。

秦国使节团就是想走晋君凿的路线,先谈历代姻亲的美好,再拿出丰厚的礼物,意思就一个:好好管一管自己的臣子,别让他再来侵犯秦国了。

讲实话就是,晋君凿即位之后几乎没有品尝过权力的甘美,好不容易碰上了一次,越缺什么就越迫切想要得到什么,再被赵稷一阵忽悠,果然答应会约束韩氏。

“若寡人下令罢止西征,韩卿可会从命?”晋君凿完全是拿程宵当心腹看待的。

程宵很认真地想了想,老实巴交地答道:“韩氏或将不允?”

晋君凿先是瞪大双眼,随后气馁,沉默了一小会又问道:“如使下军将传令,可行?”

为什么不是让作为“元戎”的智申出动?晋国还有不知道智氏和代行“元戎”权柄的人是智瑶的吗???

程宵又是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可行。”

晋君凿却是自己又迟疑了,一再欲言又止之后,比较丧气地说道:“下军将待寡人有礼。奈何寡人深怕下军将,畏之如虎,不敢与言也。”

智瑶才不会在一些小事上落人口舌,该优待晋君凿的一点没少,相反物质方面的供应极度充足。

然而,有些人就是那样,不吹胡子瞪眼,仅仅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偏偏就是一副极有威严的气质,使得人们打从心里感到敬畏,乃至于连搭话都不敢。

威势当然不是凭空得来,无非就是做成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手里的实力太强,搞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光环,越是了解这人做过又做成了什么事情,心里的敬畏感就会越深。

程宵深有同感地说道:“天下何人不惧瑶也?”

第369章 濮阳适合当都城吗?

定时错误,漏了367章。已经订过这章的亲,返回上一章不用再订一遍。

……………………

为什么就会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发生呢?无外乎就是天子本身代表着名正言顺,以至于明明天子已经没有任何自己掌握的实力,有人挟持了天子在配合所拥有的实力,两相叠加可以行使天子一些本来的权柄。

说到底,名正言顺在任何时代都显得很重要,也能视作是一种大义压人。

最简单的比方,现代的货币脱离金本位,货币有多少价值变成与国家的各方面形成挂钩。

哪一类货币到底拥有多少价值需要估算货币发行国的方方面面,像是稳定性,或者是军事实力、经济实力等等,人们相信那一类货币有价值,该类货币的价值将会一再溢出,反之亦然。

天子的价值来自日久天长的威信累加,导致某些王朝末世的天子哪怕一无所有,天子还是有其价值存在。

又拿后面会出现的传国玉玺来当例子,明明就是一块印玺而已,在乎就有价值,不在乎重新刻一个也就是了。偏偏有太多人相信传国玉玺带来的附加价值,它自然也就一直拥有是块印玺之外的额外价值。

“为何不做劝阻?”智瑶问道。

程宵则是满脸无辜,答道:“瑶未有事先告知。再则,与我家无关,为何劝阻?”

说来也是啊?程宵担任阍卫的价值之一就是为智氏避免掉一些麻烦,没有给其余家族打白工的道理。

智瑶看着一脸无辜的程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送宽往‘黄父’一事,兄长及早落实。”

程宽是程宵的嫡长子,也是智瑶的大侄子,不出意外会是未来的程氏之主。

说起来,程宽比智开大了四岁,早过了启蒙的年龄,一直以来待在“荀”地那边,教导方面是走以前的老路子。

程宵闻言大喜。

目前的“黄父”是晋国学习氛围最好的所在,没有之一。

每年光是从“黄父”学成外出就业的人数,多则几百,少则数十。不要小看这个数量,算起来已经是当前时代量产识字人员最高的数值了。

智瑶一再经营的“黄父”不止是智氏的人才培养基地,同时也是诸夏大地,乃至于当前小破球最大的人才培养基地。

同等地位的学府在当前岁月只有一个,也就是在希腊的雅典,它不以教学为目标,更像是一座用来做学术讨论的学院。在更后来,约在两百年后,希腊才会出现一座以教导为目的的学院,叫缪斯学院。

所以,智瑶真的不是只给这个世界带来破坏和死亡,平时的建设不算少,育人也一直没有落下。

当然了,智瑶的办学招生有局限性,不像之前搞教育事业的孔子那般不计较学生来历,智氏接收的学生必须是来自智氏的子弟,外人根本无法入学。

同时,位于“黄父”的学院只是一种启蒙,也就是教导识字,其余的学科则是以外派实地学习与实践为主,以后会不会出现理论创作者,可以肯定的是会有。这个也是识字之后的一个必然过程,代表着学术进步的一种体现。

随着卫地那边趋于平稳,智瑶已经打算前往“濮阳”,实地考察一下关于选作“都”的可行性。

智氏当然有建“都”的资格,现在“都”也专门指拥有宗庙,不一定是“首都”。

类似于智氏这种祖上是一国之君的贵族不少,基本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宗庙,十分符合灭国不绝其祀的规则。

智瑶之前选了几个“都”的位置,齐地的“临淄”一度成为首选,后来觉得过于偏僻给放弃了。

一旦确认“濮阳”可以作为智氏的“都”,学术中心肯定是会进行转移,届时智瑶就要在“濮阳”开始更高一级的学府了。

在智瑶的设想中孙武非常适合担任兵学院的祭酒。

与此同时,智瑶也察觉到了公输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公输氏的权柄可以慢慢交给公输班,公输全可以来担任工学院的祭酒。

“以为我会把老子忘了吗?不可能!”智瑶知道老子在准备西向,本着老子没走就应该发光发热的本意,老子在学府的职位被安排妥当,会担任管理学院的祭酒。

那些什么学院之类,名字当然是由智瑶在命名,也就有着更明显的现代味道,换作由当代人去命名则会更玄乎一些。

比如管理学院,以老子的命名估计就叫“道法自然”这个名字;工学院让公输全选名字,极可能取名“公输秘技”或“鬼斧神工”的名字;兵学院也许会取名“止戈殿”或“尚武堂”之类?

早就得知会有下一步改革的程宵当然希望自己的嫡长子前去“黄父”就学,其实哪怕学不到什么,仅仅是认识更多未来会在智氏有一席之地的人,对程宽未来也一定是会有帮助的。

人呀,除非是想孤独终老,要不然怎么还能脱离社会?想在社会混迹,人脉的重要性早被痛定思痛的程宵想明白了。

程宵肯定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输,其它在天赋上的各项无法跟智瑶相比,难道要让程宽因为人脉不够广,吃了跟老爹一样的亏吗?

半个月后。

智瑶来到“濮阳”了。

作为曾经卫国的都城,其实“濮阳”的地理位置非常不错。它位于大河南岸的边上,相距大河约是二十里左右?

卫国之前有开出一条水渠链接“濮阳”城外作为农业灌溉,只是过于国小民寡的因素,水渠不但不宽,并且次干道的数量也太少,听说还会时不时发生堵塞?

“如若选此地为‘都’城,便是直面诸侯。”孙武说道。

这个没有错。

以地理位置来算,郑国算是中原腹心,卫地的“濮阳”则是直面宋国、鲁国和郑国。而这还是齐地被智氏占了五分之二后,不然要再加上一个直面齐国。

“此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卫国之亡,便亡在国力贫瘠亦是无险可守。”孙武又说道。

所以,孙武是认为“濮阳”不适合作为都城的所在地吗?

智瑶说道:“此地相距郑国、宋国、鲁国皆不足百里,如若用兵可朝发夕至。”

同样的道理,郑国、宋国和鲁国要攻打“濮阳”也能玩一手朝发夕至。

智瑶又说道:“此地今时无险,日后未必。”

这么说吧,在“濮阳”以南的一百三十里之外就是连绵的山丘,智氏吞并了齐国和鲁国也能选择地形建立关隘,北面则是有大河进行拦截,剩下一个西面可以作为出兵通道。

智瑶不相信自己有生之年拿不下齐国和鲁国,未来也会将宋国纳入兼并的目标,等于说“濮阳”一开始可能是前线,后来则是会随着一再扩张变成腹地。

选择“濮阳”作为智氏的都城当然有不合适的地方,锐意进取意志坚强如智瑶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王图霸业出征起始之地。

如果智瑶选择稳妥,拿“晋阳”当都城最好,次级的选择还有“邯郸”、“鲜虞”和“临淄”,问题是选来选去都有其优劣,仔细思考之后才决定选择“濮阳”作为下一阶段的都城。

现在,孙武看智瑶意志坚定,之前虽然有劝谏,内心里还是佩服智瑶表现出来的锐意进取之志的。

其它的不说,以智氏当前的实力,肯定不怕一旦爆发战争就会变成前线,乃至于有可能勾引敌军到“濮阳”再一举歼灭。

孙武想了想,问道:“如此说来,宗子意欲大肆督训骑兵?”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这么愉快。

首先“濮阳”真的是一马平川,非常适合大兵团作战,也能让骑兵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孙武思考的还有更多,看出智瑶的进取之心太强,从而忽略了一代人过后的格局。

简单来说就是,包括孙武在内,他们认为一代人能做的事情总是有限,要是智瑶这一代没有将“濮阳”周边清理出足够宽广的空间,选择将都城设在“濮阳”会是一个遗祸后人的决定。

“赵鞅经略‘晋阳’实乃深谋远虑,奈何宗子非常人也。”孙武说道。

智瑶听得愣了愣神,反应过来说道:“先生以为魏氏乃是首要之敌?”

什么意思啊?明明在谈选择都城的事,怎么先提到赵氏,后面又扯到了魏氏身上。

看看地理位置就知道了,“濮阳”位于大河边上,同时大河上游是魏氏的地盘。智氏能利用水攻解决看似坚城的“晋阳”,魏氏就不能用相同的办法对付“濮阳”吗?

用黄河决堤的例子在漫长历史上就发生过三次大规模的以水代兵,分别在秦国水淹大梁城,李自成与大萌的互灌,冥国炸开花园口。

为什么只有这三次?一来是想保密太难,再来就是工程量太大且后患无穷,但凡不是失心疯的话,哪怕知道可以玩,还是会让大多数人下不了那个手。

自身的安全可不能寄望于别人的仁慈。这个道理要是不明白,某天敌人会教导怎么去明白。

智瑶不可能会忽视水淹的隐患,一听孙武讲完,诧异道:“‘濮阳’地势之高,高于它处。如魏氏欲水攻与我,岂非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可能还不止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该是智氏受损三成,魏氏自己玩儿蛋至少七成。

这一下孙武有些尴尬,他并非不明白水攻要看地形,只是真的没有机会亲自去魏氏的封地实际进行考察……

第370章 一个不小心就是天灾人祸

理论派不可避免的就是会出现许多的假说,也就是没有实际数据,根据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出假设。

孙武当然不是纯粹的理论派,只是更趋向于战略高度,缺乏了实地走走看看的数据考证。

站得太高,看不到山脚之下,类似的情况不会只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因为这样而导致的战略失误,历史上屡屡有所发生。

智瑶决定了,拿“濮阳”当作“都”的级别。

首节 上一节 251/413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