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252节

现下的“濮阳”城,城墙长度约四里、宽三里;城墙最高九米、最低七米,厚度一般在四米以上;城墙并不是完全的笔直,还是有一些弯曲,总体看上去还是直线;哪怕大河在边上,城池还是没有护城河这种玩意。

根据历史记载,前629年卫成公迁都“濮阳”,自此“濮阳”成为卫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当然了,以智瑶当代的历史记载,卫国的迁都是从“朝歌”迁到“帝丘”,后世的史学家一再考证与核查,鉴于太多的文献遗失,根据发现的城池遗址是在“濮阳”附近,使用“濮阳”的频率比“帝丘”更多一些。

“历史上‘濮阳’有发生过什么大战吗?”智瑶心想。

发生在“濮阳”的战事肯定有不少,特别被铭记的有三场,分别是上古时期的黄帝与蚩尤爆发大战,秦末项梁与章邯的一次较量,东汉末年曹操跟吕布打过一场。

那些大战中,没有一次提到“濮阳”有被水攻的记录。

智瑶能够记住的就是项梁与章邯,曹操与吕布。至于黄帝与蚩尤的一战属于远古,更多的是被当成神话故事。

发生在“濮阳”的旷世大战次数太少,某种程度上也能侧面证明“濮阳”不算什么兵家要地。

很多兵家要地,它们在漫长的历史中一定会一再爆发旷世大战。

原因是当地太有战略价值,属于必争之地就肯定会极力相争,一再发生大战也就在所难免。

智瑶跟孙武在周边走了一圈,讨论的内容并不少,包括哪些地方必须有城邑来作为都城的屏障,建设城邑也能作为据点将当地的农业建设起来。

“如以‘濮阳’为都,连通两岸乃是重中之重。”孙武说道。

现在只有一座横跨大河两岸的大桥,它在周王室地盘的“孟津”那边。

智瑶看着滔滔河水席卷向东,站在南岸看向北岸已经是模糊一片,目测河面宽度至少八百米,着实是有点心里犯愁。

大河啊,宽度最夸张的能达到二十公里,它位于河南长坦县大车集;最窄的则是只有十余米,位于野狐峡。

在接下来的几天,智瑶亲自在“濮阳”附近的大河南岸一再巡视,一仔细阵勘察下来,宽度最窄也超过四百米,尤其还离“濮阳”有些远,并不是适合当做修建桥梁的所在地。

为了解决桥梁的问题,智瑶不得不将公输班和窦朔召唤过来。

“瑶欲修桥横跨大河。”智瑶开门见山说道。

公输班和窦朔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等着智瑶的后文。

智瑶接着往下说道:“需窦氏位于‘濮阳’周近勘探河床,寻河床略高河段,施以大船载石填之作屿,倾斜泥沙以成岛。如何不使河水阻碍,以至雨季漫水两岸,仰仗窦氏多矣。”

智氏对水利工程专业的就一个窦氏,智瑶不仰仗他们还能仰仗谁呢?

窦朔完全沉浸在智瑶说要用大船承载大石头填河上面,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开创历史先河的办法,并且绝对有实际的可操作性。

当然了,每一个关于水利的工程都有牵一发动全身的特性,某处河床突然增高,不可能对河床高度没有影响,确确实实是需要理性又严谨地进行考量与设计。

窦朔很有把握地说道:“勘探河床易也。只是不知宗子欲在何处修桥,修何等桥梁?”

修什么桥梁?可以像“孟津”那边一样,巨石加木材结构,就是河面越宽,修建起来难度就会太大。

智瑶说道:“巨石填河以作屿,屿之上积泥成岛,勿用过广,二十余米长宽即可。每岛间隔需以长度,窦氏与公输氏同力而定。届时或砌石,或立木,抑或施以铁索以作支撑。可否?”

这一套办法算是傻瓜式的操作。主要是无法像现代,河段修桥的时候还有诸多技术支撑,可以修建位于河中的桥墩。

正是因为要人工造岛,才有了智瑶之前的要求,也就是不能因为出现人工岛,导致两岸有漫水的可能,要不然就是人为制造天灾了。

窦朔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或可夏季在‘曹’先行修坝,使河水灌于北河段,南河段水位下降,填石更易?”

现在大河是有两条出海口,大约是在现代的滑县一分为二。这个是黄河改道之后出现的新状况,一度让卫国和齐国经受水患的困扰,一影响就是超过两百年之久,后面在战国末期被河水漫过的地方才慢慢复苏。

智瑶就是提出一个构想,行不行需要技术人员进行讨论,少不得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再构建出相关的模型,反复试验才能得出一个大致靠谱的结论。

模型?其实就是像比沙盘更精细的玩意,只是比军事用途的沙盘更加讲究。

另外,沙盘本来就不是兵家首创,其实是搞水利工程的家族先创作出来。后来用于战事的次数多了,很多人误以为是兵家首创出沙盘。

智瑶需要等一等,等窦氏和公输氏讨论一个可行方案,包括在哪个河段,预计需要多少劳动力,耗时多久之类。

“我也算是弥补了‘智瑶’是中原地区第一个建造大船的操作啊!”智瑶心里中觉得有什么怪怪的。

什么?智瑶竟然是中原地区第一个造大船的人?这个的确就是!

原版历史上的智瑶利用吴国使节团到晋国出使,造了一艘能够容纳两千多人的大船,打算借送吴国使节团经由大河的机会去偷袭卫国。

吴国使节看破了智瑶的计谋,不愿意乘坐晋国的大船,使得智瑶光有计谋却无法施展,让卫国逃过了一劫。

能够装载两千多人的大船该是多大?史料上也就是提了一嘴大船,并没有记录大船的相关数据。

智氏目前当然有造船的工厂,一个位于“邺”城东南方向的“戏阳”,另一个则是在靠近燕国的“舒州”边上。

到目前为止,智氏造出来最大的船只,长二十四米宽十六米,造型分为两类,第一款似于两宋时期的福船,第二款则是诸夏比较传统的楼船,一致的是都拥有龙骨。

两种不同款式的船只,设计理念皆是来自智瑶,其中楼船是平底船,福船则是尖底船。

建造楼船的工厂位于“戏阳”,福船的建造地则是在“舒州”。

对了,“舒州”是一个全新的行政单位,那边其实并没有多少黎庶,地理方位是在大河北河段的出海口附近,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将福船的建造安排在那边。

以当前的时间段来说,智瑶更加重视的是楼船。

毕竟,奔向大海什么的不是主要,内陆河段对船只的需求显得更加重要,怎么能够干出不分轻重的事情呢?

时隔三个月后,公输班和窦朔才结伴过来求见智瑶,看来是给的任务有结论了。

“如何?”智瑶等了三个月,一次都没有催过,事实上早就等得急不可耐了。

公输班和窦朔对视了一眼,由前者说道:“填石造屿,公输氏与窦氏以为可行。”

听到答案,智瑶大大松了口气。

窦朔低下头说道:“若是建坝拦水,需以考究年份。另,行填石造屿之事,两岸或需建堤坝以防不测。”

早有心理准备的智瑶松了口气,又将眉头皱了起来。

修建大河两岸的堤坝啊?可以想象工程量会多么大,动用的劳动力又该是多少。

窦朔顿了顿,接着往下说道:“朔以为,或可先行造屿一二,届时勘探水位以作确认?”

河面宽度超过六百米,其实造二十米直径的岛屿,产生的影响不至于太大。困难的地方在于人工建造岛屿到底会对河床造成哪种程度的改变,要是底下的基座涉及面积不大,造成的影响自然极小。

智瑶可不敢拿大河开玩笑,一旦大河出现问题,绝对会是一个祸害许久的大麻烦。

“再行勘探,若离‘濮阳’略远,亦是无碍。”智瑶做出了妥协。

桥肯定要造,采取难度最低和产生的后患最小的方案,肯定是第一优先选择。

得到示意的公输班和窦朔心理压力变小,谈了该谈的事情就离去。

智瑶搜肠刮肚回忆了许久,想了老半天竟然没有想出历史上谁在河北大河造桥的记忆。

这里智瑶却是错了,历史上在春秋晚期有在一个叫棘津的地方建造跨河大桥,后来桥梁虽然出现损坏,可是一再修葺使用,用到了隋唐时期,名字也从一开始的“棘津”到战国改称“宿胥口”,到了西汉改称“白马津”,后面西晋又使用“棘津”这个名字几年,搞到东晋又变成“白马津”,反反复复变着名字玩。

智瑶这一次发愁不到一个月,放宽了条件之后,公输氏和窦氏果然传来了好消息。

并不是什么偶然,其实就是地理位置的环境就是那么回事,两个家族勘探完现在还没有名字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棘津河段,给智瑶带回了好消息!

第371章 给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臣与族人连日勘探,乃知此处河床虽广,极深处不过八米,极浅处约有四米。”

“若施以宗子填石之法,立桥墩极易,便是修建石桥亦可。实是建桥绝佳之地。”

前一句是窦朔讲的。

后一句则是公输班补充。

得到这样的消息,智瑶当然高兴,哪怕是十分信赖窦氏和公输氏,该去实地观看探勘的程序一样不能少。

公输氏和窦氏觉得修桥的绝佳地点正是“棘津”,只不过当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这里距离“濮阳”约有百里之远,倒是离“沫”不足三十里。

智瑶不是在冬季的冰雪季节到来,要不然站在远处的山头看向“棘津”的话,能看到周边环境看上去就像是一匹奔驰的白马。

想来,以后“棘津”被改称“白马津”正是因为冬季景色看似白马的关系?

窦氏在勘探河床的时候调来了船,还有着数百架的舟。

船当然是从“戏阳”调来,水手也是那边借调,智瑶乘坐其中的一艘观看窦朔实际探测水深,一个白天忙碌下来,确认之前的探勘数据没有出错。

“班以为可建牢,填之砂石,以船运至河中,吊之入水……”公输班反正就是被智瑶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了。

所谓的牢,其实就是一种沉箱。说白了就是用木头打造固定框架,里面再填上砂石。

智瑶听公输班那么一说,可算是记起来还有另一种围堰法。

后面,公输班越讲越多,说得智瑶一愣一愣的。

智瑶完全听完才听懂公输班说的就是沉箱法、围堰法和打桩法的一种结合,要先围堰堵住不让水漫入,再在四周砌上巨石,随后中心充填进入足够的泥土,并且还要一再夯实,随后再运来巨木打桩成为桥墩。

听完的智瑶不得不赞叹,果然只要给古人打开一种思路,他们很快就能举一反三,乃至于想出靠谱到不能再靠谱的方案来。

“需以劳力多寡?”智瑶问道。

公输班立刻答道:“凿石、转运、伐木,修桥,五千足矣。”

修桥这种工程就不是人越多越好,更重视的是技术工人。

幸好,智氏有搞过一次大型的水利工程,还真不缺相关的技术人员,哪怕没有两千人那么多,识字为前提学什么都会更快一些,边学边做更容易上手。

那么,修桥的整体劳动力不用太多,等于不会耽误在“邯郸”以东进行的第二个五年计划。

智瑶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是“棘津”处在魏氏封地边上,并且距离宋国也只有百里左右。

至于说就在“沫”边上这种事情。卫国提前变成一个袖珍型的诸侯国,他们能干嘛呀?

“魏氏在‘虎牢’设卡收过路费,等这边的桥梁建设完毕,我也设卡收费,不过份吧?”智瑶确认了建桥的可行性,不由开始进行畅想了。

历史上,位于“棘津”的桥梁到底是谁修建,没有相关的文献记录,倒是能够确定是桥梁与渡口并持的操作方法。

智瑶回到岸上,说道:“若此处便于修桥,还需窦氏查勘仔细,连同两岸桥梁多多益善。”

一条桥是修,还不如趁着机会再多加几座,免得只有一座桥在以后拖慢兵力的调动。

在场的人听了大受震撼。

类似的工程周王室搞过一次,结果一吹就是两百多年,刚开始还对谁都收费,后来被逼着才供人免费通行。

现在,智瑶不止要修一座桥,张口就是多多益善,闹呢?

只是吧?人心情激荡说点吹牛逼的话,好像也是人之常情。

公输班跟智朔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什么多多益善绝对不存在,以探勘的实际情况来看,修三条桥是比较可行的切实方案。

他们见智瑶那么大方,琢磨着是不是能够抛弃掉修建石头与木材的混合型桥梁,改为修建石头桥。

窦朔一听公输班的话,赶紧说道:“先成一座,随后再请示宗子。”

大量使用木材的桥梁能维持多久的寿命?其实还是要看平时的保养。

可以肯定的是石桥的寿命绝对比混合型的桥梁更高,只是光寻找石材再运输就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

知道有史以来用石头造桥,长度最长的石桥在哪吗?它在福建省的南安市水头镇,始建于宋绍兴八年(1138年),桥长度达到两千两百五十五米,最宽度三米八。称作五里桥,亦有别称安平桥。哪怕是到现代,它依旧保存完整,也就是见证了九百多年的四季轮换。(就在作者菌的故乡,去过几百次,海风吹来老冷了)

公输班满是希冀地说道:“‘沫’以东北遍处巨石,我家亦有巨船,造桥所需不缺,水运亦是无忧。”

满是巨石的地方在现代叫鹤壁,目前那里一片荒凉。

如果是陆路运输巨石,公输班绝对不敢开那个口。

这不是智氏有充足的船只可以运输石头吗?大批的船只以及水手平时也没有紧要的事情,不利用简直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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