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心有余悸，说道：“要不是有盖聂在，谁能挡得住卫庄在机关城内大开杀戒？”
端木蓉沉声道：“盖聂只是墨家的客人，就算没有他，我们还有“巨子”首领。”
雪女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这倒说的也是。”
盗跖感慨道：“要是“巨子”首领在就好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被动。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计余带着月儿离开后，盖聂卫庄能这么快的打起来，他们同门师兄弟，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雪女调侃了一句，“说不定这就是人家打招呼的方式呢。”
不过紧接，她还是说出了心中那个最想说的话语。
“属实没有想到，月儿心心念念的父亲竟然是计余，计月计余，现在回头来看，早该能想到的，而且计余就是那个计余，不带有一点水分。”
盗跖：“有一说一，计余刚才在这里的时候，卫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就连盖聂都被他放在一边，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雪女说道：“能让对方如此谨慎对待，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实力比之卫庄，只高不低。
只可惜身份特殊，隶属于嬴政手下，要不然的话，凭借数次有恩于我们，足以奉为墨家的座上之宾，可现实终归是现实，对于计余，我们还是要尽量争取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界限的。”
盗跖对雪女这话无比赞同，墨家本就是反秦势力中最大的一支，如果要真和计余这种身份之人，产生不清不白的关系，那其他反秦势力会怎么看待？
其带来的未知后果，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而盖聂这种被秦国通缉之人，则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反而会成为各方势力极力拉拢的目标。
端木蓉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没有开口说话。
高渐离站在最前，心中此时也最为五味杂陈，他之前在石室对盖聂说的那些话，而且还拔剑相向，现在想起，真是无知者无畏。
还未展开一招一式，就已经有了如此惊人气魄，就算自己倾尽全力，也无法有这种气象，这两个人的实力真是……
与此同时，不由得生出一个疑问，自己在全盛之下，能否接住盖聂卫庄他们任意之中人的一剑？
他又探查了一下体内小天地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异样，好的不能再好，要不是身上衣袍有撕裂痕迹，泥土尘埃沾身，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墨鸦打过一场？
“卫庄现在应接不暇，我们是不是现在选择退回到墨核密室里，和班大师他们汇合？”
说话的人是盗跖，他现在想法很简单，呆在这里始终会有风险，不如退回到墨核密室固守待援，是最为稳妥。
端木蓉面无表情，漠然撇了盗跖一眼，“退？你这么天真，当墨鸦白凤在旁边都是摆设吗？再者说，盖聂现在可是为了墨家而战，我们退回到墨核密室，把他抛弃，本质上又和卫庄他们有什么区别？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也不懂？还需要别人去教吗？”
雪女拍了拍他肩膀也说道：“以后多读书，勤修行，在蓉姐姐面前，少说几句傻话。”
盗跖刹那间脸色铁青，还是迅速变换脸色，一副焉了模样，耷拉着脑袋，哦了一声。
他感到很憋屈，这又没有别的意思，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嘛。
要是他有盖聂那种实力，他早就和流沙干上了！
盗跖望向白凤墨鸦，见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言语。
只是心中腓腹，白凤墨鸦不都是计余的手下吗，我们要想走他们还敢阻拦？
月儿和端木蓉关系最好，又是计余的女儿，安全退回到密室，这个方法绝对可行。
此时盗跖，已经完全忘了刚才雪女所说的话，并抛之脑后，当真是记吃不记打。
与高渐离他们相对的另一边，白凤以心声交流，对墨鸦说道：“有什么打算？”
墨鸦装作茫然模样，以心声回道：“什么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
见墨鸦装聋作哑，白凤索性直接把话挑明，“等此间事了之后，墨鸦你有什么打算，是离开流沙？还是继续追随大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别无二心
墨鸦头也不转，没有回答，反而对白凤问道：“先不要说我，就说白凤你是怎么考虑的，是继续呆在流沙，还是重回旧门庭？”
白凤沉默不言。
墨鸦继续以心声说道：“对于加入流沙一事，先前我就奉劝你要谨慎抉择，现在可好？那位如果想要清算，你就乖乖等着引颈就戮吧！谁也救不了你。”
在江湖上有很多不可触及的红线，未经允许就私自改换门庭，更是其中之大忌。
更何况，如果不是计余庇护，白凤墨鸦这两人，很大可能早在十几年前，在韩国新政，就会溺死在那场风谲云诡的杀局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姬无夜，白亦非，天泽，罗网，流沙，鬼谷二人，秦王嬴政……
在这些人面前，身为刺客的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白凤眉头紧皱，实则背后已经有了寒意，他硬着头皮说道：“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谁还能想到那人竟然还活着，而且看上去境界实力还丝毫不减当年。”
墨鸦眉毛不自然的一挑，立即环顾四周，除了旁边站着的赤练，确定了这句话不会被某些人听到，然后随即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烧起，纵然是以心声所说，白凤你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那位大人如果没有出现，你说这话自然无妨，可是你明知道他在这，那就是放肆，任意妄为。
这么些年过的太舒服了？
墨鸦神情漠然，罕见是动了真火，“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大人在不在，你必须以姓氏加上先生作为敬称！可不要忘记，我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
有些事情可以遗忘，但有些事情，到死都得给我记住。
白凤幽幽叹息一声，知道墨鸦是真生气了，他点点头，无奈道：“知道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加入流沙已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没办法再做选择，只能这样走下去，至于这后果，我一人担着便是，你也不用替我说情。”
听到他这样说话，墨鸦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按照那位大人的秉性脾气，如果真要是想清算，还能留你到现在？恐怕当时就让你和隐蝠做伴去了。”
隐蝠那幅惨状，突兀在脑海中闪现。
白凤：“……”
相比于其他人，其实墨鸦是对计余了解较深的那一个，究其原因嘛，毕竟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
在他看来，计余既是杀伐无情，同时又是最为纯粹……
白凤沉声道：“现在该说说你的打算了吧，到底是怎么想的？”
墨鸦神色平淡，“能有什么打算？遇山开山，遇水搭桥罢了，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
白凤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不要忘记，翡翠山庄鹦歌即将待产，做出的任何决定，可不只关乎你一个人。”
墨鸦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轻声道：“那又如何？”
白凤呆愣当场，怔怔出神，简直不敢相信。
“你是疯了吗？！”
差点忍不住张口直接说出来。
就算再有恩，也不至于让墨鸦你抛妻弃子吧？
再者来说，平时你不是对此最看重的吗，甚至胜过自己生命，不要说墨鸦本人，白凤就已经接受不了。
墨鸦脸上波澜不惊，淡淡一句，“我没有疯。”
白凤扯了扯嘴角，真是差点被气笑。
“至于吗，值不值？还有，你觉得鹦歌她会同意吗？”
他又继续说道：“再者说了，计先生并没有要求你做什么，听我一句劝，墨鸦你就老老实实呆在翡翠山庄。”
墨鸦不置可否，平静说道：“时隔多年大人再次现身，那么山庄安全也就不用在担心，至于暗中窥探者，也会收敛心思，绝不敢踏足半步，所以我留在翡翠山庄意义不大。”
不得不承认，那些觊觎山庄的人，这几年来是越来越放肆，各种试探层出不穷，越来越发张狂，这其背后就有罗网的影子。
紫女等人也十分清楚，也做好了最坏打算。
但是现在计余重归，这一切自当是没有悬念，迎刃而解。
这也是先前赤练，想去说服计余去翡翠山庄的部分原因。
白凤百般感慨，大人也就是计先生，舟中之人，尽可敌国。
“行，也不想再劝了，给我说一句实话，墨鸦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跟在计先生身边，老老实实当个手下。”
墨鸦眼睛眯起。
“自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后者微笑不言。
墨鸦之所以这样选择，其实就是因为紫女。
跟在大人身边，计余一举一动，他都可以随时传信翡翠山庄，不为其他，就是为了那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
旁边站着的赤练，从开始就留意到白凤墨鸦这两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虽都没有开口说话，想来是用了那传音入耳的手段。
起初她并没有多大在意，但到最后，看见白凤的神色变化越来越来明显，越来越大，不复往日那种云淡风轻。
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这沉默了一段时间，她终于是忍不住说道：“喂喂喂！你们俩在那干什么呢？鬼鬼祟祟，藏着掖着，就这么见不得光亮！”
白凤回头撇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没干什么，就是看见卫老大的风采，内心有些激动罢了。”
赤练一时语噎。
好嘛，张口就来，我信你个鬼！
没想到白凤你，现在也学着跟墨鸦这家伙一样，满嘴胡咧咧！
墨鸦有些意外，不过也能从侧面说明，白凤这小子，刚才被自己气的不轻。
想到这里，他打趣道：“大姐大，白凤这小子明显是在搪塞你，心眼是蔫坏蔫坏的！”
赤练双臂环胸，那两座“山峰”微微颤动，且越发高挺，她眼睛瞪向墨鸦，冷声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装什么装？”
墨鸦捂住胸口，一脸伤心至极的模样，“大姐大，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对你就是忠心耿耿，别有用心……啊！不，是别无二心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天赋太差”
赤练从腰间扯下软剑，笑眯眯道：“小墨子，姐姐我刚才没听清楚，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啊。”
嗓音妩媚，有一种独有的软糯，眼眸流转，有波光潋滟，在配合她那丰腴诱人但却没有一丝赘肉的紧致双腿，不足盈盈一握的纤柳腰肢，无形之中，就如同蜻蜓点水般，不停刺激撩弄得他人心弦荡漾，使其不能自以。
如果她手里不拿着利器，那就更好了……
白凤在一旁唯恐殃及池水，或者就是单纯怕溅一身血，身体往旁边横移了几下，想脱离目标人物的视野。
墨鸦浑身打了一哆嗦，连连摇头，“我看不用了，不用了，大姐大你是知道的，墨鸦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颗对您毕恭毕敬的心啊！”
他表面是如此，但在心里不停嘀咕，这女人不知道这些年都是怎么发育的，怎么越来越像狐媚子？
差一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罪过罪过。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是真够狠的，竟然对他施展火魅术，真是差一点就着了道了。
有一说一，也不知道卫庄是怎么想，赤练这种尤物，放到嘴边就是不吃，而换作是他自己，孩子都可以满跑……
呸呸呸，鹦歌我不纯洁了，这淫秽的思想，快滚出我的身体！
把心情平复下来后，墨鸦一阵后怕，我的乖乖，这女人简直是焰灵姬的翻版啊！
想起焰灵姬，他那最后一丁点的躁动彻底消没。
那才是世间罕见的真正尤物，只可惜跟韩非一起死在了秦国，红颜薄命，如果那时大人在就好了，算了，算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赤练啧啧道：“毕恭毕敬？不敢不敢，有了靠山的小墨子，可不是我这种小女子可以招惹的。”
墨鸦嘿嘿一笑，“那哪能啊！”
嘴上说着，表情上却有些得瑟，让赤练差一点就忍不住照脸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