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盘庚迁殷时发起翦商 第377节

  “可以。”巫们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辛屈放下十六开的纸,然后拿起了一张大的,“这叫宣纸,是我之前试作的一个品类。能用来画画,当然现在产能不纯熟,这玩意儿容易在下笔的时候沤烂,需要迭代。

  方向已经找到了,但就是需要时间。

  作画极其合适。”

  辛屈拿着狼毫笔,稍微沾了点墨水,然后轻轻抖动一二,将墨珠扫到画上,接着将墨珠拉出来,快速晕染在画面上。

  虽然没学过画画,但发挥想象力,弄一副山水画,还是可以做到的。

  “层染云青天在案,深幽阔峦岭在前。

  不是无心守章疏,只道声罄仙人去。”

  一幅画完了,辛屈又是题诗,又是落款,玩得不亦乐乎。

  “雅!”

  不少人竖着大拇指对辛屈赞扬。

  还真别说,虽然画画功底不咋滴,但配合题诗来看,还是能看出来个所以然来的。

  辛屈让人挂在屏风上晾干,然后与众人说:“除了用来画画,还能用来记录总结,未来或许能将自己的经验记载,流传给子孙后代也说不定。”

  巫们眼前一亮。

  少数几个是没有结婚的,但大部分巫还是有子嗣的。

  但又因为现在是爵位体系,爵位虽然可以传承,但更多还是要靠自己往上爬,不然未来犯了错,爵位也就会被撸下来。

  辛屈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一开始他就将爵位作为冲抵罪责的工具,虽然不可避免培养贵族阶级,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爵位的世袭罔替。

  这对于现在混乱的部落时代来说,爵位等级等于一定程度的整合,大量的资源可以被调动集中,对于同时代来说,就是降维打击一样的存在。

  总而言之,纸的出现,将会极大加快知识普及。

  只是在普及知识之前,辛屈还是觉得应该先订本一套正统。

  历史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比如那五千字的道德经,论语什么的,都是华夏知识的载体。

  “行了,大体就是这样。”见情况差不多了,辛屈继续说道,“宣纸可以预定,价格不便宜就是,你们到时候跟火老报备,集中采购就行。”

  “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你要是忙先回去吧。出去有一段时间了,我想昌平的章疏,应该堆积如山了。”辛火提醒了一下辛屈。

  辛屈显得头疼。

  难怪早期的时候,会先弄出宰执然后发展成丞相制度,现在自己一个人都得忙要死。

  更何况之后地盘更大,人口更多呢?

  再等等,过几年第二代开始走上台前,就能开始梳理内阁体系了。

  自己也能轻松很多。

  离开了太史的地盘,辛屈走在久违的街上。

  不少人看到他,都是小心的打招呼和行礼,已经没有了往昔见面时的亲密感。

  加之昌平城如今正统有辛氏的人口,只剩下老弱,青壮不是在军中,就是在地方任职,阶级已经开始分化,大家伙都趁着这些年的风口起飞了。

  所以在城内能看到的青壮,辛屈多是不认识,或者不熟悉,只是单纯见过几面。

  “呀,小心点!”

  就在辛屈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一个娃娃颠颠跑着,结果一个没注意,扑的摔在地上,然后哭得稀里哗啦。

  辛屈赶紧给他拉起来。

  “王德……”一声紧张的叫声传来,辛屈微微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脸上带着奴印,却显得肥硕粗壮的女人。

  “北伯!”女人小心的行礼。

  辛屈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腰间,是一块五级归化人的牌子。

  将孩子递给她之后,又多看了两眼,恍然道:“你是不是那个……那个……”

  “是,奴就是您当时保下来的奴隶。”

  这个女人回答。

  她就是当时辛屈确定奴隶可以归化升迁前,让奴隶们票选出需要处死的“罪人”。

  让奴隶们感受到了权力,从而吸引他们不背弃自己。

  但最后自己又给这些罪人机会,让一些人辩论自己的价值。

  保下来了几个人,这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是,她说她能生。

  有辛氏当时太缺人口了,辛屈选择保下来了。

  辛屈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她背上,还趴着一个。

  正在吐泡泡。

  不由得点了点头说:“你很厉害,已经两个孩子。

  不过大孩子要是顽皮,就送去托儿所看顾。你也能有时间去忙自己的事情,近来纺织升迁,还是很快的。”

  女人扯着笑容:“其实是三个,第二的那个夭折了。不过托儿所很贵。”

  辛屈赶紧岔开话题问:“那你丈夫呢?”

  “他……去了延庆戍边,一个月前刚走的,得冬后才回来。”女人拉着孩子,孩子还在晃悠,咯咯笑,确实顽皮。

  “这样呀,那确实忙。”辛屈微微摇头,显得无奈,“你的丈夫难道也是归化人?托儿所的话,归化人花销确实大。”

  “他……运气不怎么好。”女人小声的说。

  不过辛屈微微皱眉。

  运气不好?

  不至于吧,最早一批的奴隶,男性只要从军的,基本上现在都是国人级别了。

  除非……

  “他犯错了?”辛屈想到了什么问。

第515章 方兴未艾的赌博

  不怪辛屈这么想。

  现实就是如果没有犯错,哪怕是之前有辛氏还在昌平的时候。

  冲阵的时候受伤下地方抚恤的人,只要努努力干活,只需要三年,钱粮捐输的爵位,都能让他们爬到庶人的位置。

  而现在都五六年了。

  至于托儿所这种机构,一般情况下是一个城市内的抚育机构,你要么不参与进来,要么参与进来的话,需要给的钱粮跟你的爵位挂钩。

  归化人的平均负担,是庶人以上者的三倍上下。

  一个孩子的话,其实需要给的钱粮不算多,但架不住这几年下来,各家孩子普遍三四个,一年下来算一块,那也是不菲数额。

  此女闻言,神情伤感道:“不是,而是……北伯听说过一种博戏吗?”

  “博戏?”辛屈一听这个字,脸色立刻变了,“赌博?”

  此女低吟了一下,还是将所谓的博戏讲了一下。

  原来最近民间盛行一种博戏,叫做猜豆子,其实就是倒扣碗,然后拿着收获上来的豆子,猜单双下注。

  至于下注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是今年的收成。

  往往都是豆、粟之类的。

  这个女人面带忧虑,她家的男人因为这一套,每年收成都输了一堆。

  要不是因为上次辛屈大规模西征,抽调人口不少。

  将他男人直接拉去了延庆戍边,只怕还会继续玩下去。

  辛屈面不改色,平静说道:“好,多多注意。另外,咱们燕方的爵位是男女都有。奖励耕织之中的织造,一般是谁负责,谁获得。”

  提醒完,辛屈也就离开了。

  他虽然懒得管别人家庭夫妻的事情,但赌博的事情他必须管理。

  赌博,不能出现。

  因为他的出现,将会意味着财富积累方向被扭曲,大量财富极有可能成为野心家的垫脚石。

  更重要的是,赌博带来的社会危害远不止这些。

  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财税的脱钩,耕种的减少,方方面面的影响之下,治安反而是最不起眼的。

  因为赌博伴随的黑恶蔓延,是会影响统治根基的。

  想到这里,辛屈回到了昌平的衙门之后,喊来了鹿甲。

  “北伯,您找我。”

  鹿甲走进来,一身被黑漆填满的甲胄下,是健硕身材。

  鹿甲年岁也更大了几分,因为在辛屈身边任的要职,让他吃得是不错了很多,所以最后一段长身体的时间,让他也跟着抽条了。

  只要往这里一站,就是一堵墙。

  “帮我调查一件事情。”辛屈想了一想说,“最近听闻民间不少地方在搞什么猜豆子的博戏。

  你去查查怎么回事,是谁组织的,最近用这个博戏赚了多少。”

  “是。”

  鹿甲微微颔首,立刻离开。

  辛屈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这才多久,赌博就开始盛行了?是太闲暇了?”

  不怪辛屈疑惑。

  赌博的产生,是基于生产生存的安全繁荣,才可能诞生的。

  燕方现在的发展情况,理论上不该出现博戏才对。

  因为脱产的人口,大部分还在四方屯垦,他们虽然名义上因为爵位脱产了,但实际上辛屈交待下去的任务他们得去做。

  很多贵族如今还得下地干活。

  这样的情况,本来最该发生博戏的人群,每天一睁眼就是活,怎么可能有心思玩这套?

  所以,辛屈隐隐有点不安。

  是行人、工匠这一方面的事情了。

  或者说,因为手工业正在繁荣,这些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干活,所以晚上他们的休息时间会更多。

  那么玩博戏的时间和机会就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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