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民间俗套，不必多提。”
朱高煌眉头皱起，沉声道。
这等陋习，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技艺立马原地失传。
工业革命，要的就是解放生产力。
到时他第一个要革除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
“谢殿下分！”
于谦面色一颤，拜下去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到了朱高煌这种层次，天下武学早已融会贯通。
一招一式都足以让寻常武者受益无穷。
哪怕是一块朽木，学得一招半式，都能有质变.
第二三八章 茶铺老板
旭日初升，应天府雾气散去。
街上稀稀疏疏的有几个行商。
两人两马于主街上策马而过，扬起一片灰尘。
街旁几人闻声匆忙躲避，还是不免吃了一嘴土。
“咳咳...”
“这又是哪家世子，竟如此跋扈？”
“真是胆大包天，胆敢在京城纵马！”
“我叔的舅老爷的大外甥的女婿是京官，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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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官，必须报官！”
几人灰头土脸的从街角走出，交头接耳的呵骂道。
几人声音颇大，四周行人无不侧目。
“你们几个真是嫌命长了。”
呵骂声未落，一声淡淡的嘲讽从人群中传来。
“何方妖女，胆敢口出狂言！”
“你可知我叔的舅老爷的大外甥的女婿。可是当今...”
中间一人闻言，脸上涨红，有些恼羞成怒道。
见有戏看，虽是清早，两侧的人也是愈发多了起来。
“就算是当今圣上，恐怕也拿他没办法。”
人群自发的左右两侧分开，一绝色红衣女子款款走出。
“区区一个京官远亲，胆敢对燕王评头论足？”
来人面若桃花，身形婀娜，正是姬月柔。
一番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直接炸开。
“燕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可不敢这么说啊，让燕王听到了，我们都得死！”
“燕王给俺家分了地，俺家不用给地主当佃户，是好人！”
“好人？官家能让自己吃了亏？”
“今天给你分了地，指不定明天就要成倍收回去！”
“难怪如此跋扈，竟是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徒！”
刚才还在围观的吃瓜群众，转眼间散去了一大半。
有上次土地改革事件在先，朱高煌的凶名早已根深蒂固。
看着面露惧色散开的人群，姬月柔嘴角勾勒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你...你...一派胡言！”
“我...我何时对燕王评头论足！”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子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蔫了下去。
我滴个亲娘，难得装个逼，怎么就装到这尊凶神头上了？
“燕王深明大义，策马疾驰必有缘由，自然该让路。”
“是我等不长眼，挡了燕王153的路。”
“能看到殿下策马，实乃吾等福分！”
几个行商面面相觑，转眼睛便统一了口径。
匆忙辩解几句，眨眼间就消失在街头。
倘若能在众叛亲离时雪中送炭，固然要强过国富民强的锦上添花。
念头至此，姬月柔嘴角微弯，也缓步离开了。
“怪了，谁在背后编排我？”
官道上，朱高煌在马上连打了几个喷嚏，眉头皱起，回望应天道。
“秋夏转季，殿下莫要染了风寒。”
身后的于谦扬鞭策马，在一旁关心道。
朱高煌淡淡摇头，对自己的体质自是颇有信心。
双腿夹紧马肚，身下骏马一声嘶鸣。
二人转眼间便消失在官道上。
根据杨士奇上书来看，这次白莲教作乱，纵横浙江、福建承宣布政司数十府县。
南起泉州，北至应天，都有教众作乱的痕迹。
出现药人的地方，就是杭州十一府中的上八府——绍兴府。
这也是朱高煌和于谦此行的目的地。
十日后，应天府。
官道上，一个面色有些淳朴的茶铺老板正在街边揽客。
人流熙熙攘攘，大多面如土色。
“哟，两位看着面生，来饮杯茶再赶路吧！”
茶铺老板看到策马规避流民二人，顿时面露喜色。
“殿下，绍兴离此地尚有三五日路程。”
“我们不妨先在此地歇息一日，探探情报。”
“知己知彼，方能以应万变。”
这茶摊老板拦住的，正是远道而来的于谦和朱高煌。
疾驰数个时辰，马匹的体能也已到了极限。
两人勒马缓行，正撞上眼前这个茶摊。
“歇息换马即可，为何要探一整日情报？”
朱高煌略微思索，开口问道。
“殿下久居京师，对这些地方官可能不甚了解。”
“绍兴地属偏远，远离天子。”
“各地乡绅士族势力庞大，山高皇帝远，难免会有一些欺上瞒下之徒。”
“白莲教自起事至今，传令入京，再到殿下赶至应天，情况恐早与前日大不相同。”
“时日已过月余，何必去(abcb)争一日长短。”
于谦看向朱高煌，正色道。
“嗯。”
朱高煌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比武争斗他在行，这些民政，还得专业的人来。
看二人翻身下马，茶摊老板也是大喜。
“最近这么多流民，二位老爷可真是茶铺贵人啊！”
茶摊老板一副庆幸之色，连忙帮二人去拴马。
“于谦，这次叛乱，你怎么看？”
朱高煌一边问着，一边并肩和于谦走进了茶铺。
“平定叛乱易，平定人心难。”
“大明疆域辽阔，边疆一旦生乱，传令入京就要半月。”
“群臣议事，筹备军粮，到大军开拔，抵达前线，平叛返京，前后恐怕要数年功夫。”
“殿下平叛返京，倘若来年再叛，周而复始，耗的是我大明国力。”
于谦略微思索，继续道。
“白莲教在江浙一带深得民心，势力极有可能已经蔓延至地方官员。”
“想要斩草除根，必然要消除他们在民众内的影响力。”
“首辅南下救灾，受困于绍兴。”
“久无讯息，恐怕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两人坐定，于谦一边分析当下局势，有些面露忧色。
“我说两位客官，这绍兴，可去不得了。”
茶铺老板端茶壶过来，正好听到了于谦最后两句。
“哦？为何去不得？”
朱高煌结果茶盏，淡淡问道。
“两位客官从北方远道而来，可能不知。”
“这阵子江浙一带出了个白莲教，正在跟官家做对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