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为和汪锜不由一惊,但也不容细想,只得是朝敞口跑去。
而那些人也是紧随跟到,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另一边,因为宫儿月发了声,自然也就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那群黑衣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宫儿月走脱。
于是,便是又有数人跳进窗户,和宫儿月是站在了一处。
黑夜中,传出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格外响亮。不过由于此间并无重兵把守,纵是有了如此动静,也是无济于事。
这次混进高台的也确非庸手,宫儿月只一交手,便震得手腕生疼,佩剑也几乎脱手而飞。
而另一边攻击公为的那些人也同样如此,公为渐渐有些不支,汪锜的束发也被其一剑挑散。
宫儿月奋力抵挡一阵,看到窗外的公为和汪琦遇险,当即一跃而起,跃出窗外,击退那几名围攻之人。
但是,很快走廊的那两个黑衣人又杀了回来,将他们又再度团团围住。
这些黑衣人正是公山不狃派来潜入高台的刺客。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便摸进来,也足见其身手了得。
只不过,他们也没想到,这刚刚摸进来,竟是直接被公为和汪锜二人给撞破。
所以,这些人都是奋力厮杀,想要尽快将眼前的三人就地解决,说不定他们还能有机可趁!
只不过,面对三人背靠背的联防,黑衣人一时竟也拿捏不下他们。
又是一番乱斗,只听得公为是大叫一声:
“啊!”
公为他是被一剑划破了手腕,一时鲜血直流。汪锜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却又是一刀被砍中了肩头。
宫儿月慌忙一个格挡,将大刀隔开,背后却是一凉,寒气逼人,慌忙间胸膛一挺,挥舞着手中佩剑,堪堪避过,却也是被划开一道口子。
三人都是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而那些黑衣人的攻势丝毫不放松,兵刃纷纷朝他们身上招呼上去。
眼看三人就要命丧当场,终于,这里的动静还是被周边巡逻的军士给发现了。
公为见状,便是当即喊道:
“刺客!有刺客!”
那些士兵终于是听到了动静,眼看一群黑衣人竟是围住了公为等三人,便立刻是纷纷放箭。
那些此刻只能是背过身去格挡来矢,而宫儿月三人则是趁机从窗户遁入了走廊下面。
而那些黑衣人,其中有几人是中了箭,从檐顶掉了下来。
于是下层的守卫也就此是听到了动静,便也纷纷是举着火把前来助战。
而剩下的黑衣人眼看行迹败露,自知不敌,便想要攀檐走壁逃离,但是却又哪里躲得开弓弩?
一时也都是纷纷中箭,或死或伤。
这时孔丘和李然也听到动静,匆忙赶到,孔丘身着文官服饰,却手中提着一把大剑,也颇有几分威风。
李然先行找到了宫儿月,看到宫儿月和公为都受了伤。
而汪锜,由于是被挑落了束发,李然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身份。
虽然是不明所以,但是当此情形却也来不及多问,急忙是将他们带到了丽光的住处。
丽光被吵醒,发现二娘竟是受伤,不住是喊了一声“二娘”。然后是匆忙赶到她的身边,宫儿月却是与丽光微笑道:
“我没事,光儿不必担心!”
宫儿月强忍着背后的疼痛,帮着汪锜是包扎好伤口,并且是替她重新盘上了束带。
第六百八十四章 公为不是同性恋
丽光也是替宫儿月的后背的伤口清洗了一下,而李然则是替公为包扎好了手腕。
公为一边隐忍着疼痛,一边是感激道:
“多谢姑父相救!”
李然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摇头道:
“呵呵,公子与我如此生分,倒是太过见外了。”
这时,宫儿月则是出于好奇,不禁问道:
“对了,你们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李然闻言,也是不由望向汪錡。
他之前其实就见过汪錡,只觉得他与公为之间的举止实是太过于亲昵。
一开始,李然只以为是公为贪玩,好起了男僮这一口。所以,也曾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有些担忧。
现如今,在发现了汪錡乃是女儿身之后,却也是不由有些明白了过来。
他立刻是朝宫儿月使个眼色,让她不要问及旁人的隐私。
既然汪錡是这幅装扮,那么公为肯定是不希望泄漏了她的身份。
宫儿月倒也聪慧,同样是立刻明白了过来,然后就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接着公衍喊道:
“姑父,吾弟是否在这里?”
公为听到公衍的声音,脸色不由得一变,并是立刻出口替他二人回护道:
“在,衍儿可先行回去休息,为儿就在我这,已无大碍!”
公衍听到这话,虽然是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得不听从李然的吩咐,只道:
“诺!那便有劳姑父了,衍先行告退!”
公衍把话说完,便是自行离去。
而公为也等到外面彻底没有动静,这才说道:
“姑父,錡儿她……身世卑贱,所以兄长对于我和她的事情也是竭力反对的。如果……让他知道了錡儿她竟是装扮成了男僮伴我左右……只怕定会将他驱逐……所以,还请姑父千万不要将她的身份说破……”
李然听罢,却是长叹一声,并言道:
“哎……只是这男婚女嫁……总不能一直隐瞒得下去吧?”
公为却是叹息一口,并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哎……姑父明见,只是,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日后是否还能有此机会了!”
“有时候,为儿也在想,我若不是出身于公室,那又该有多好呢?”
虽然说公衍和公为作为先主鲁昭公之子,如今都只不过是公子的身份,而且还受了一众卿大夫的排挤,也算落寞。
但是,他们那份与生俱来的血统,却终究是他们脱离不了的印记。
尽管公为并没有明说这个汪錡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李然也已经是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然明白,要说这汪錡的家世,可能充其量不过一个匠人,甚至可能只是个郊野之人。
而李然对此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搭话。
毕竟在他看来,他二人只要是两情相悦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同时李然也非常清楚,在这一时代,贵族是很难接受平民之女的。
念及至此,李然稍微一个思索,却也只能是叹息道:
“你们年纪尚小,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待日后姑父找一个机会,先跟衍儿好生聊聊,看看能否先说动于他吧……”
公为闻言,不由眼珠一转,当即站起身来跪伏在地。而汪錡同样是立刻跟着是一起跪了下来。
只听公为是恳切言道:
“姑父能够替侄儿做主,为先行拜谢……”
李然赶紧是将公为给搀扶了起来:
“公子何必如此多礼?先君临终之时,曾托将公子托付于在下。然而,这些年来,我却只因个人的私事,并没有照料二位公子更多,也实是有愧。”
其实,李然这话虽是如此说,但也并非实情。要说起照看他二位公子,其实在杏林时,李然就一直是派人在暗中帮衬着公衍和公为。
只是因为出于他们的身份的特殊,而李然又出于对当下形势的考虑,想着如果跟他们走得太近,反倒是会连累了他们,所以李然一直以来,也是故意与他们是保持着距离。
公为用衣袖是擦拭了一下眼泪,并起身道:
“多谢姑父能替为回护此事。但为避免兄长担心,我这便要去寻兄长报一声安。还请姑父能够暂容汪錡在此逗留一宿,为去去便来。”
李然与他是点了点头,随后公为便是辞别李然,并是独自一人出门去寻兄长去了。而汪錡则是暂时留在了此地。
待公为刚离开没一会儿的功夫,孔丘竟也是匆忙赶来了丽光的住处。
方才孔丘一直在处理刺客一事,所以一直到现在这才得以赶来慰问。
另一方面,因为孔丘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是公为与其男僮率先发现了刺客,所以这便是想要向他二人再询问一些细节。
而眼下正巧公为不在,那孔丘理所当然的就只能询问起汪錡来。
不过,汪錡一方面也怕说漏了嘴,另一方面她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所以只得是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言。
宫儿月见状,便是替她回护道:
“老夫子,当时我也在现场,有什么问题你便问我吧!她是公为带在身边的男僮,身份卑微,胆子也小,肯定是说不清楚。”
孔丘听得宫儿月如此说,也不疑有它:
“嗯,既如此便有劳月姑娘了。”
“敢问月姑娘,这公子为和汪錡怎会出现在那里的?还有,月姑娘你又是怎会寻到那地方的?”
宫儿月回道:
“公子为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我也是不得而知。不过,想来应该是白天经历一场大战,一时只觉气闷,所以便和自家小僮是寻到那里翻透一透气吧?”
“至于我嘛,只因先生言及今晚务必是要加强戒备,所以我就四处往后山去看了看。正好便是遇到了他们俩。然后嘛,就碰见刺客了!”
孔丘闻言,不由是点了点头,并是回道:
“嗯……我方才也已查明,此高台虽然是依后山而建,但不曾想到,这后山上居然还有一处密道。”
“也不知那公山不狃究竟是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竟是被他知晓了去。亏得今晚被月姑娘和公为撞破,否则万一这些个歹人故意纵火,然后再来个里应外合,那真是后果难料!”
“而如今,那一处漏洞已然被我等堵上,应该不会再有人偷摸进来了。”
孔丘言罢,又是转向李然,并继续言道:
“恩公,这公山不狃白日里几番进攻,均是无功而返。今晚又派刺客潜入,也是无疾而终。恐怕,明日这竖子便是要狗急跳墙了。”
“然而如今守备的器械已然将尽,是否可直接引山泉之水淹敌?”
李然却依旧是摇了摇头:
“那几处山泉既已被我等堵为堰塞之势,一旦将其引入台下,固然可以用来冲击叛军的营地,但是也势必会影响到城中的百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此计切不可用!”
孔丘说道:
“恩公,之前丘便已是做过调查,恩公的这一番引水拒敌之策,其实对于城中百姓影响并不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