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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鞍……”
一直到老马的速度极限，已经接近战马奔袭的速度，韩颓当发现自己依旧可以腾出双手，在疾驰的马背上挽弓搭箭……
便拿少府生产的札甲举例。
“得先弄清楚这些东西的用途，再由专人评估之后，交由陛下定夺。”
“这马鞍不错！”
很稳！
在岑迈幽怨的目光注视下，刘荣左顾右盼，不安的挪动着身子，实在是有些坐立难安。
又是皇长子，又是弓高侯——咋都是张口闭口要军械？？？？？？
匠人们每制作出一枚甲片，也都要在甲片里侧留下信息：某年某月某日，少府某监某司，匠人某某，制作出了这枚皮质札甲甲片，编号为当日xx号；
而后，这批甲片又会被送到西织室，再由织室负责人：少府六丞之一签收——某年某月某日，西织室接收札甲甲片多少多少枚，编号依次为某年某月某日一号、二号、三号……
“而后，便是将这些人的妻儿老小，都安置在上林苑。”
该甲共有甲片多少多少枚，分别为：少府某年某月某日一号、二号、三号……
“——就这七天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紧迫。”
在场的众人，甚至也大都已经享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举家住到上林苑，领着比千石的俸禄，种着不用交税的皇田，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
待韩颓当接了弓，又从箭簇中抽出一枚箭矢，众官佐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如今汉室，禁弩不禁弓，禁甲不禁兵……
“公子？！”
“我熟于骑术，感觉不太出来；”
对于皇长子刘荣，韩颓当过去的态度很暧昧：即不刻意亲近，以免犯忌讳，也不太疏离，以免会后悔。
最后仅存的一丝幽怨，也随着刘荣这番坦白，而彻底消散。
再将速度提高些，挽弓；
“可即便要马镫借力上马，也是单边就够用的啊？”
“嗨，罢了罢了……”
“无奈之下，才用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情况？！
“所以，这些东西究竟值不值得做，要不要这么急着做、做这么多——公子说了不算，臣也做不了主。”
如是想着，韩颓当便走到那匹老马前，抬脚踩在马镫之上，便身形轻盈的翻身了上马。
“坐着很稳！”
坐上那搞搞耸起于马背的高桥鞍上，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坐姿，韩颓当便带着略显生硬的笑容，转头望向身旁不远处的刘荣。
“而眼下，父皇已经拜绛侯为太尉，至多七日之后，周太尉便要领兵出征。”
而后，这件由少府制作的札甲，从走出西织室的那一天起，其所有动向，也都会被记录在这份独属于该札甲的档案之上。
再看了看手中的三件套图纸，岑迈终是一脸严肃的抬头望向刘荣，将手中的图纸轻扬了扬。
岑迈话音刚落，刘荣便赶忙点下头，显然也对此早有预料。
一声令下，少府众官佐却是面面相觑，纷纷将惊疑不定的目光，撒向同样面带为难之色的少府令岑迈。
“马镫的作用，是供骑士借力上马——而且只有我汉家的骑兵会用。”
但从好的方面来说，倒也省了腿脚功夫？
“——这么高？”
带着这样的想法，韩颓当心下更生不安，只下意识把脚往下一踩……
目送一众官佐领命离去，岑迈这才回过身，神情严肃的望向刘荣、韩颓当二人。
“究竟交付给谁，得看陛下的旨意。”
除此之外，韩颓当在朝野内外，别说是亲近的人，就连曾一同参加一场宴会的人，都找不出三五个来。
“若非公子今日闹着一出，甚至就连我，此刻也本该忙的脚不沾地。”
见岑迈这么快便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东西，刘荣也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躲闪的点了点头。
至于甲胄、弩机等不允许私有的制式武器，别说是整件套装了；
——哪怕是一个小零件，在汉室的获取难度，都不比在史前时期手搓光刻机低多少。
——作为汉家保密等级最高、保密意识最强的部门，少府万千官佐，从履任少府的那一天开始，便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未来这几日，少府上下，都会极其忙碌。”
···
“就是这马蹄铁……”
如是道出一语，正要再道出方才，针对双边马鞍组织好的称赞之语，却见刘荣抬脚便朝自己走来；
韩颓当不由一奇，却见刘荣毫不在意的走到马侧，抓起韩颓当的脚掌，便要往马镫里踩……
被韩颓当一语点破利害，岑迈的面色也陡然带上了郑重之色。
“喏。”
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韩颓当那钢钳般有力的手掌中抽出，却并没有太过慌乱，而是步履平稳的走上前，走到众官佐面前。
如是说着，韩颓当只不住的望向身侧，正满带着微笑，眼神示意自己‘试试再说’的皇长子刘荣。
刘荣不再抢札甲，又拿出了一摞图纸，岑迈自也是早就从先前，那惊怒交加的激动情绪中冷静了下来。
“关于马镫、马鞍，我还有其他的顾虑！”
？？？
无论是什么人，在什么样的圈子里不被接纳，都会本能的产生危机感。
“如果是个没怎么骑过马的人，应该会有很明显的感觉。”
韩颓当是个直性子，并没有意识到岑迈话语中的强硬。
这，便是汉室——尤其是汉少府自嬴秦完整继承下来的制度：物勒工名。
比如韩颓当，眼下只有郦寄、栾布两个‘忘年交’，这俩家伙又都是七老八十的年纪。
甚至于每一枚甲片，也都能追溯到从制作完成，到废弃销毁的整个过程，或者说是从出生到死亡的整个‘人生’。
“若是匈奴人得了这些东西？？？”
就是这一踩，让韩颓当发现了新大陆，终于体会了刘荣所要表达的意图——双脚踩着马镫，将屁股从马鞍上稍抬起了些！
短暂的呆愣之后……
“我要去！”
“即刻封锁校场！！！”
而后，才笑意盈盈的抬起头，开口一语，却吓的韩颓当又是一惊！
“还请弓高侯战立起身。”
随时在问，但岑迈那不断游离在二人身上的目光，却无疑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上午才去过宣室……”
“凡是见过这马鞍、马镫的人，都即刻拿下！！！”
但如果你提议把屋顶掀了，那你的室友就会主动跟伱说：掀屋顶太离谱了，咱凑合开个窗户得了……
“陪少府走一趟便是了……”
今天第一更
第102章 想做太子？
不出刘荣所料：对于刘荣再一次出现在宣室，天子启也再度展露了大阴阳家的深厚底蕴。
“足足半~日不见，朕于公子，可真是挂念的紧……”
···
“公子这是嫌朕太过清闲——嫌一场吴楚之乱，都不够朕头疼的？”
意料之中的抱怨，只引得刘荣无奈的耸了耸肩，又朝身旁，满脸凝重的少府令岑迈努了努嘴。
“公子，就这般想做太子储君？”
再有便是这马掌，显然是刘荣针对中原地区土壤、道路坚硬，而专门做出来保护马蹄，避免马匹——尤其是战马非战斗减员的东西。
“自是不曾有幸，看到过骑兵拼杀于战阵的一幕……”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不知是猜到了天子启的想法，还是实在不吐不快；
——天子启刚生出这样的念头，殿内便再度响起韩颓当那虽还算标准，却也多少带点孜然味的汉话。
这是缩小差距好嘛？！
哪有韩颓当说得这么夸张啊……
“至少要有一次！”
“这几点东西，臣都试过了。”
“何必呢……”
“而在作战时，匈奴人的骑兵，往往会佯装冲锋的模样，向我汉家的步兵阵列发起冲锋，等大致到了弓弩的射程，便又会向左右折向，以此来消耗我汉军将士的箭羽。”
“陛下，应该是知道匈奴人的作战方式的？”
“至少在草原，臣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就算没办法避免被匈奴人抄袭仿造，汉家也必须凭着信息差打一仗、占一次便宜。
“如果让我汉家的骑兵都配备上这几件东西，那我汉家的骑兵，将比匈奴人的骑兵都还要骁勇，甚至可以以一敌三，乃至以一敌五也说不定！”
别说是自己制作了——即便是从汉军将士手中缴获到的弩机、甲胄，匈奴人也是连维护都维护不好，坏一件少一件。
“就算要练兵，也必须要藏好！”
对于天子启的判断，韩颓当深以为然。
就连这，都还得是那些逃亡到草原，或是被匈奴人掳走的汉匠，能帮匈奴人做出来才行。
漫长的思虑之后，韩颓当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定论。
——国之重器！
但也是真的太过于容易仿制。
“臣就这么向前倾身，策马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