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五要领兵出征~”
“齐系七王，只要齐王刘将闾举兵，便不再需要吴楚北上接应——愿意反的，跟着齐王西进便可；不愿意反的，也断不敢发兵阻拦。”
啊不，根本就要不走这几件札甲；
“就算淮南系三王都不反叛，也绝对无力阻挡刘濞——甚至可能连城池都守不住。”
“——吴楚联军发彭城，齐系聚临淄，赵军起邯郸，淮南系兴兵于六安。”
“这，便是最糟糕的情况。”
“马蹄铁……”
呼~
赶上了，十二点前搞完了。
晚安晚安
第101章 即刻拿下！
一场闹剧，终还是随着刘荣‘图穷匕见’而宣告结束。
不多时，岑迈便带着刘荣回到了自己的班房，随意招呼刘荣坐下身，便拿着那一摞图纸研究了起来。
到底是少府卿——即便并不属于‘匠人’，岑迈也还是很轻松的看出了手中，这一摞图纸上的内容。
“马镫……”
——札甲，岑迈是一件都不可能给刘荣的。
“大不了再被言语讥讽一番……”
万一哪天，这俩老不正经的也瞪了腿，韩颓当咋办？
万一有个万一，被下狱治罪什么的，岂不是连个帮忙说情的人都没有？
所以这些年，韩颓当一直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为家族的未来留下些什么。
——至少留下一些人脉，以免二三十年之后，家族就因为某个不屑子孙的缘故，落得个宗祠尽毁、家破人亡的下场。
意识到这一点，韩颓当本还带些茫然的面色，却是陡然凝重了起来。
再提高速度，再挽弓……
韩颓当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草原上少有的技艺：骑士双脚踩在马背上，履马背如履平地；
但刘荣如此大费周折，应该不是想看自己杂耍吧？
“公子和弓高侯，要虽我一同入宫面圣吗？”
这就意味着每一件由少府生产的器具，无论是兵器还是农具，都和后世的人一样，会因为有‘身份证’、有‘户籍’，而被官府终生掌握动向。
“——即刻去把所有见过马镫、马鞍图纸及实物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
原因很简单：如今汉室，基本只要是官方背景的单位，如郡县官府、官有作坊等，都继承了嬴秦的‘物勒工名’制度。
随后，这批皮革会被送到少府的军工作坊，由至少千石以上级别的主官本人签收，并分发给匠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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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间紧迫之下，为了心心念念，先前却因为没有合适的‘由头’，而始终无法着手准备的骑兵三件套，刘荣却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
也就是稍年长些的郦寄、栾布——两个老不正经的，念着当年和韩王信之间的情谊，才愿意带韩颓当这个‘故人之子’一起玩儿。
“对于类似的事，诸位，应该也都习以为常了。”
——少府今天，这是捅了逆贼窝了？！！
好处在于：韩颓当人际关系简单，而且是过度简单，这让天子启很放心。
刘荣却是苦笑着摇摇头，再悠悠发出一声长叹哀叹。
“但有了这两样东西，连我这样在草原只属于‘中人之姿’的人，都可以在策马飞奔的状态下挽弓搭箭！”
但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在再三犹豫之后，缓慢驱动着老马向前动起来；
再试着挽弓——依旧很稳。
只是没想到：岑迈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到半个时辰之后，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单边马镫x2——双边马镫！
木制底座以皮革大致包裹——高桥马鞍！
唯独马蹄铁没办法现找，却也不影响岑迈再找来汉室最权威的骑兵专家：弓高侯韩颓当，来检验刘荣这几件新产品的性能。
“我亲自去宫里，请陛下派廷尉、丞相府的人，查这些人的家世。”
“唔……”
档案内容大致为：某年某月某日，少府西织室xx号札甲，缝织者某某某，验收者某某某（西织室负责人）；
而今天，难得有机会和刘荣生出交集，韩颓当自也乐得卖刘荣一个面子。
“叛乱爆发之前，我让少府做这些军械，是很犯忌讳的。”
“这有何用？”
如果连这些比千石以上，人均‘少府副官’的部门主官，都有可能判汉投胡的话，那少府也就没必要再搞什么保密措施了。
器物之上，要刻有制作者的名讳。
坏处也很明显：人，是群居动物。
完全不需要和过去那般，小心维持身体的平衡，再寻找那一闪即逝的射击时机，也就是那偶尔出现的身体平衡状态；
而是可以慢条斯理的调整呼吸，再仔细瞄准……
“其一：这些东西，哪怕是做出来，也不可能交到公子的手中。”
被刘荣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吓的大叫一声，韩颓当脚下却是丝毫不敢用力，生怕再踩到刘荣那细皮嫩肉的手。
韩颓当毫无征兆的几声咆哮，只惹得在场众人——包括刘荣都不由得一愣；
却见韩颓当满脸凝重的上前，甚至颇有些粗鲁的抓住岑迈的胳膊，便向外走出两步。
“内帑倒是有几万件单边马镫，两两配作对，便也不用现做……”
倒是韩颓当的亲卫，没有注意到一众少府官员的怪异面容，只小跑到了韩颓当的坐骑旁，拿起一把弓，便又跑了回来。
“能在策马缓慢移动的同时挽弓，便足以引起单于庭的重视，甚至直接被纳入单于庭的亲卫军！”
便见岑迈紧锁的眉头稍一松，再道：“其二：正如公子所言，吴楚举兵谋乱，太尉不日便要率军开拔。”
最开始，少府内帑的账本上会写道：因某某人申请，天子允准，丞相府认可，朝仪表决通过，于某年某月某日，内帑调拨多少数量、何等品质的皮革，审批人：少府令某某。
“必须亲自告诉陛下，我才安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荣要札甲？
想屁吃！
甲片，甚至是甲具上的一根缝合线都休想！
刘荣当然也知道这些。
“匈奴人从小就学习骑马的技巧，根本用不到马镫。”
作为韩王信的后代，又是自出生起便在草原长大，早些年才降归汉室的‘半个匈奴人’，韩颓当几乎是在看到那匹老马的瞬间，便立刻注意到了异常。
对于在场这些人，岑迈倒是没太担心。
终于还是放弃了挣扎，直接向岑迈摊牌。
这对韩颓当而言，有好有坏。
如：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奉某某人（少府或天子）之令，将这件札甲从武库/内帑调走，用途是巴拉巴拉巴拉……
——能陪岑迈、刘荣出现在这里，看韩颓当测试马镫、马鞍性能的，本来就不可能是什么小虾米。
“有几件事，要和公子先说清楚。”
一手执弓，一手捏箭，韩颓当先是依照肌肉记忆，于马背之上，在静止状态下挽弓。
“去！取弓来！！！”
“耸人听闻……”
“何必……”
待这一枚枚甲片，在西织室的织工手中，被缝合组成一件完整的甲具之后，这具札甲，更会被建立起单独的档案。
“——马镫在哪边，便从哪边上马即可？”
对于岑迈的这一番交代，少府众官佐虽稍有些讶异，却也并没有感到太过惊慌。
岑迈句句有理，刘荣自也不无不可。
“双边马镫？”
“出此下策，并非是想要为难少府——实在是这些东西，过去并不方便拿出来；”
“既是放在马背上充当坐垫，当也用不到生铁，只须皮革、布帛之类便可……”
“嗯？”
“——那是自然。”
到这里，也还没有结束。
后世有人说：如果你向室友提议开扇窗户，那大概率会被拒绝；
直白点说，便是做出来的器具，又或是文档、信件，无论过了谁的手，都要做详细记录。
“而眼下，又急于做出这些东西，以做平定叛乱之用。”
见此，饶是对这双边马镫不抱期待，韩颓当终还是决定：给刘荣一个面子。
而后，才在岑迈惊疑不定的目光，以及因手臂吃痛而眯起的眼角注视下，一字一顿道：“这两样东西，如果让匈奴人得到，那我汉家，将再也无法战胜匈奴人了！”
作为匈奴降将，尤其还是‘韩王信之子’这种具有极端特殊身份的降将，韩颓当在汉家朝堂内外的人缘，其实算不上太好。
“万一骑士不甚落了马，有双边马镫在，也就不必绕到有马镫的那一侧再上马，而是可以从随意一侧……”
“双边马镫？”
“就说双边马镫，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只是刘荣却并没有理会马背上，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韩颓当，自顾自绕到另一侧，将韩颓当的另外一只脚，也塞半只脚掌进马镫里。
非要说有什么不舒服的，那也就是不太方便与外界来往，需要采买东西，也只能由专人替自己去买。
“——匈奴人从四岁开始骑羊，七岁开始骑马，每一个人都精于骑术，却也只能在策马疾驰之后，驻马挽弓！”
“该怎么夸公子呢……”
“走吧；”
大老远朝着岑迈、刘荣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待韩颓当满脸震撼的翻身下马，已经是第四次喊出这一句：“请少府即刻封锁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