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不甜,公子又没尝过。”
陆远之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吐息,以及耳朵处传来的触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无不在刺激着这具年纪只有十八,且身强体壮,热血翻涌的身体。
像云诱这种女人,当然最懂如何勾引男人。
那种热情大胆奔放的方式固然会让人很快上头,但是对于年纪不大的少年人来说,反倒是二人亲近之中的一丝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温柔能把少年迷的魂不守舍。
但是陆远之还是强行让自己变的清明起来。
今日来此之前,他确实是想解决一下心中寂寞来着。
但自打刚才遇见门口那儒雅中年男子,被他的侍卫给盯的头皮发麻之后,他心中就有了别的心事。
他想知道刚刚那人是谁。
是的,陆远之虽自诩风流,但风流归风流,风流之中也不耽误办正事。
劳逸结合一直都是生活的本质。
“云诱姐姐,其实在下还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陆远之强行按捺住内心上涌的冲动,翘了个二郎腿,抬眼看着云诱那妆容精致的脸上。
“月色当头,公子不与奴家共赴巫山,反倒问起问题来了?”
云诱脸上笑容不减,诱人的朱唇微微勾着,语气中稍稍带着一丝责怪。
陆远之笑呵呵的坐起身,与云诱中间的距离却没有拉开多大,攥着云诱的小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是咱俩崇北新上任的快班班头,想多听些见闻,增长下眼界。”
自爆身份这种事,无所谓。
自己虽然刚当上班头,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该知道的人迟早都会知道。
“公子尽管问便是。”
云诱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色。
作为崇北县唯一的勾栏,青鸟阁的女子人平日里接触不少达官显贵与来往商人,一些杂谈旧事确实知道不少。
崇北县临期更换班头她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这新任班头居然是个不满双十的少年人。
“不必拘谨,姐姐只管说最近的一些新鲜趣事便好。”
感受到云诱语气中的拘谨,陆远之笑着从旁边的盘子中捏起一颗葡萄,递进了云诱的嘴中,顺势不小心蹭了一下E级大灯。
云诱轻轻张嘴,细细的咀嚼着嘴中的葡萄,也轻笑道:
“趣事到也多,不过都是些南来北往的商客,怕是没有能入公子耳的,怕是要让小官人失望了。”
“云诱姐姐只管说便是,趣事,国事,在下都爱听。”
陆远之随手给自己捏了个樱桃,如今倒不是樱桃正值成熟的季节,所以这提前采摘的樱桃吃起来有一些酸意。
他长了个心眼。
“说起国事,不知公子可曾听问过边防儒阵?”
云诱眼睛弯了弯,伏在陆远之肩膀上,成熟女人最懂得如何与男人相处,那硕大的柔然轻轻的蹭着陆远之的肩膀,荡起心中阵阵涟漪。
“略有耳闻。”陆远之笑着道。
边防儒阵,其实是儒道高品儒者的一种手段。
而今崇北作为边境,自有当年威武侯设的一座大阵,此阵威慑妖魔鬼怪,但凡近阵三丈,任何大小妖魔异族均被灰灰了去。
陆远之修炼武道久矣,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武道之外,还有别的修炼体系。
儒道就是其中之一。
修儒道文者,养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乃是一切道法,妖法,乃至于佛法的克星。
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位在京城中大名鼎鼎的青禾书院的表弟,修炼的也是儒道正法。
当然他也就只知道这么多而已,他甚至连武道都知道的没有那么多,哪有功夫了解别的体系?
“世人都知道这边防儒阵是儒家所为,可公子知道是儒家中的何体系所修吗?”
云诱眼神中含着一丝妙意,故意反问陆远之,只是要挑起陆远之内心的好奇心。
“儒道也有不同类别?不是说儒道者,修浩然正气吗?”
陆远之一愣,他确实对此毫无知晓。
第18章 原来是他!
看着陆远之愣神的样子,云诱捂嘴浅笑道:“公子莫急,听奴家慢慢说与你听。”
陆远之也不着急,笑着点点头。
这包厢里的空间大的很,虽然隔音不太好,隐约能听到周围一些隐晦调笑的浪音,不过倒也丝毫不影响陆远之的兴致。
“这儒道确实是养浩然正气,但每个人毕竟天赋不同,侧重当然也就不同。”
“就好比习武之人,有人爱剑,有人偏偏喜刀,长枪刷的过人的,棍法当然就不如和尚。”
云诱慢条斯理的对陆远之举例说明,那明晃晃的眼神中带着几抹挥之不去的春意。
陆远之缓缓点头。
这话倒是没错。
“读书人也是,有人经义通达,有人丹青绝顶,有人兵法无双,也有人诗才绝艳……”
提到诗才,云诱那诱人的眸子似乎暗淡了几分:
“说起诗才,只是前朝的诗儒王迁之作古后,再无好诗罢了。”
说到此处,云诱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幽怨。
曾经风流才子配佳人,一曲诗篇捧花魁的桥段自然也在大雍成为了绝唱。
在这种风月场所上班的,谁没有幻想过有才子能为自己做上一首传世名篇,自此名声大噪,一举天下知的名妓大家?
就好像小时候的你幻想自己长大定然会成为社会的栋梁,没想到长大了成为了动凉。
只要敢一天躺床上不动,迟早得凉凉。
“姐姐也懂诗词?”陆远之眼神一愣。
说真的,陆远之就不懂诗词,除了上学期间强行被老师摁着背下的那些诗,他甚至都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任何一首诗词。
主要那玩意儿在上学期间完全就是噩梦,除了偶尔听到的一句半句确实很出名的诗句,剩下的也就是课本上出现过的那些了。
“也研究过一二。”
云诱脸上莫名的闪过一丝自嘲:
“我们这些风月女子,哪个不曾幻想过大才之人为自己赋诗一首,借此一飞冲天?”
陆远之哈哈一笑:“祝姐姐早日达成心愿。”
云诱笑了笑,没在意陆远之话语中的丝丝讽刺,她本身也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幻想的不切实际也早已随风而去。
今日若不是陆远之给的多,再加上陆远之确实俊俏,她也不会心血来潮,为陆远之舞上一曲的。
“姐姐继续说。”
陆远之换了个姿势,闭上眼,躺在云诱腿上:“这边防儒阵,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云诱笑着接过话道:“儒道中经义绝顶者,自是修浩然正气,以镇邪魔。丹青出众者,笔下生花,听闻儒道丹青入了高深的,笔下画出的人物能从画中驾雾而出。”
陆远之直接愣住,这不成了马良神笔了吗?!
“高品儒道兵法大家,则是精通各类阵法,排兵布阵,领军杀敌,麾下的士兵不被妖法道法近身,那才是真正的神术。”
“这边防儒阵就是咱们大雍唯一一个高品兵法大家当朝威武侯所创,精妙高深,前无古人。”
说到这里,云诱一脸向往,“只是从未见过威武侯的风采,叫人心生遗憾。”
“这边防儒阵当真这么厉害?”
陆远之脸上闪过惊愕。
“那是当然。”云诱脸上闪过一丝傲然,“我崇北乃边境,二十年不曾遭受异族侵扰,平安无事,全赖威武侯大人设下此阵,那异族莫说是侵扰,就是离的我崇北城墙稍微近些,就会飞灰湮灭。”
陆远之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边防儒阵他听过,只是对此不算太过了解。
“那此阵就没有丝毫弊端?”
“这倒不曾听说,想来应该是没有的。威武侯当年与纪宣大人在玉门关外击败三族联军大胜而归,设下此阵到如今已经二十年有余,阵法一直都在,从未有过疏漏。”
但凡大雍之人,没有不崇拜尊敬威武侯与纪宣的。
此二人在二十年前的玉门关之战后,确实为大雍打来了二十年的安逸。
云诱当然不例外。
呵呵。
陆远之嘴角微微一扯。
没有过疏漏?
那香莲身为南疆的罗刹族是怎么混进城中的?
作为现代人,他当然清楚,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永动机。
那边防大阵总要有动力来做维持。
威武侯当年设下此阵后便一次没有来过崇北,二十年无人补充,有此疏漏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突然一道雷电劈过陆远之的脑海,他脸色猛然一僵,紧接着就是手中一抖。
边防大阵?
儒家修士?
威武侯?
京察?
这他妈,不会这么巧吧?!
陆远之凝眉一点一点缕清思路。
首先,香莲案中明确第一点,绝对有异族通过了边防儒阵,虽然是无伤大雅的小角色,但绝对可以证明,边防大阵最近出现了松动。
这一丝松动,身为大雍的高品儒道修士,威武侯心中绝对是有数的。
所以他要来修补这一丝松动。
而且正好赶上京察之际,不仅可以修补阵法松动,还能顺便悄悄观察一下各地的治安情况。
而且就在刚刚,一个军旅气息超标的高品武者就那么差点想要干死自己来着。
最重要的是,这样高品,身份尊贵的武者,只是那个儒雅中年人的随从。
而且那个中年人,自称儒家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