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
“碰!”
伍兆云面无表情的推开包厢门,看着包厢里的二人。
他终究是在外听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首足以留史的名篇。
价何?
五百两!
这小子的做法……
当真是侮辱儒道才气!!
可老子为什么不生气??
伍兆云看到陆远之横抱美人的时候他明白了。
自己年轻时候要是有这等诗才,指定比陆远之还要荒唐。
陆远之听闻动静,一脸疑惑的转头,当他的眼睛对视上伍兆云的眼睛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陆远之是已经隐隐猜到了眼前这人的来历,心中自然是没有底气的。
伍兆云身为久经风月之人,当然也知道自己此刻打扰陆远之有失体面。
按理说,他身为大雍一等侯爵,对陆远之这种边陲小镇的一届小小衙役自然是无须用打扰二字的。
但,他毕竟此时出京是隐瞒了身份的,自然不能以势压人。
再加上刚刚陆远之那一首诗,三寸的白虹直冲天际的异象更是证明了此人才华绝艳。
一股爱才惜才之意充斥着侯爷的心间。
良久之后。
陆远之轻轻放下怀中的云诱,看着门口的伍兆云,轻轻拱了拱手:
“不知贵人有何贵干?”
斟酌了半天,陆远之还是觉得自己先开口为好。
虽已经猜测出此人的身份,但他不打算明说,毕竟人家来就是隐姓埋名来的,也证明人家不想暴露身份。
自己若是头脑不清不楚的把人身份说出来,那不成短智之人了。
陆远之的话让伍兆云一时间有些哑然。
是啊。
自己把人家的门推开,打扰人家办事儿,确实有失体统。
不过伍兆云也不是什么蠢材,只是一个照面,他便反应过来,笑着道:
“方才行于门外,闻得此间诗赋传来,惊觉才气,这才想一探究竟,叨扰了。”
伍兆云说出来他这辈子最礼貌的话。
他本就是见陆远之这等璞玉,只是因一时疏忽入了武道,想劝他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虽然他自己嫌收徒麻烦,也没收徒的心思。
但并不妨碍他把陆远之介绍给青禾书院的朋友。
再说了,他就算收了陆远之也没把握能把陆远之教导出来,把他介绍给同僚大儒也不算辱没了陆远之那一身诗才。
但如此礼貌……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想当初在京城的他又何止是能止小儿啼哭?
陆远之听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哪怕早有预料自己剽诗之后会有些小麻烦,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
本来就是,他一个小小的衙役,没读过几年书,哪儿来的诗才?
陡然间做出这么好的诗,又哪儿能一句两句话就糊弄过去的?
就算自己能唬的住一时……那以后一首两首,自己肚子里那些个存货总有用完的时候。
就跟夏洛一样,大招都放完了,到最后只能给刘天王写一首“咱们屯儿里的人”。
总不能到最后自己对着天下大儒们来一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那场面……
光是想想陆远之都社死当场了。
“贵人谬赞了,小子才疏学浅,博人一笑的拙作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陆远之连连谦虚,他是真慌了。
现在他越发确定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人了。
只因为,他眼睛没瞧见刚才在青鸟阁门口看到的那位高品武夫,但身上却感应到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气机在锁定着自己。
他敢确定,自己但凡有一点儿异动,下一刻绝对会身死当场。
不见人,隔着包厢都能锁定自己,这得是多高的品级?
这样的武者还被人当奴仆一样使唤……
可想而知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的尊贵。
听了陆远之的话,伍兆云一时间有些牙疼。
这是人话吗?
你管这叫拙作?
那我大雍上下五百年出的文人算什么?
“何必自谦。”
伍兆云嘴角微微一抽,但面上确实笑容满面,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此刻站在陆远之身边的妩媚妇人。
看完之后心中也是微微点头。
确实生的美妙动人,比起京城教坊司的那几位花魁也不多遑让。
想来刚才那首诗是眼前这女子向这小子买的?
勉强也算担得起那首诗的夸赞。
见识过无数女子媚态的伍兆云仅仅是一瞬间就回过神,对着陆远之严肃道:
“此诗引白虹冲天,天机有感,定然是留史名篇。”
嗯?
陆远之闻言一愣。
白虹冲天??
我怎么没看见。
他左瞧瞧右看看,一脸的疑惑的看着伍兆云道:
“实不相瞒,在下并没有看到白虹。”
伍兆云看陆远之这番作态,皆笑非啼,对陆远之解释道:
“你非我儒道弟子,没有文气,自然瞧不见白虹。”
陆远之还想再说什么,却又听那伍兆云道:
“想必你应该也猜测出几分我的身份了,废话不多说,我有意带伱入我儒道,汝可意动?”
第24章 海大人的为官之道
没想到。
着实没想到!
陆远之打死也没想到,老天爷居然就这么给了自己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喜。
喜从天降啊!!
能想象到吗?
一个从京中来的贵人,要收你为徒!
陆远之实在是想当场纳头便拜。
他陆远之是何人?
区区一个草芥,虽然如今有官身,但说句不好听了,那就是个不入流点衙役。
连品级都没有入的衙役。
但事到临头,陆远之也有些犹豫。
对于儒道,他真是双眼一抹黑,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若真是迈了这儒道,后面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金絮其外,败坏其中的废柴……
况且,他本身就是不爱读书的性子。
前世读了文科也只是理科实在晦涩难懂,文科只需背书便可。
“贵人此言……”
陆远之沉吟一声,试探性的问道:“欲收我为徒?”
哪料那伍兆云听了陆远之的话,却是呵呵一笑摇头道:
“吾性子洒脱,却不是人师首选,只欲推荐你一名师。”
失望。
陆远之闻言,心中却是有些许的失望。
他隐隐猜到,眼前这人,不出意外的话正是声名天下的大雍第一侯,威武侯。
威武侯何许人也?
如今大雍第一战神!虽不修武道不擅搏击。
但那儒道兵家战阵之法独步天下,无人可与之争锋。
也是二十年前玉门关一战的主角。
那场大战最后的斩首之战,正是出自他在战场上的布局。
一步一步引得三族联军入我瓮中!
听闻如今朝堂之上,一儒一武深得帝心。
儒者,正是眼前这位侯爷,出身名门,勋贵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