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不说话给压力,装深沉…”
“难道还要我再主动一点?”
金茂再次抱拳,道:“禀将军,我率部剿灭贼寇892人,无一俘虏,皆斩首。”
既然要主动,索性就大胆一点。
“你说没有俘虏?”朱儁背着手依然未转身。
金茂额头冒汗,知道接下来的话很关键,点头承认:“是!”
“嗯。”
谁知,朱儁不按常理出牌,这个字后就没再说话。
顿时,金茂压力倍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继续主动?”
踏马的,拼了!
金茂继续抱拳,问道:“如今瓯越已平,下一步该怎么做,请将军指示。”
朱儁终于有更多的反应,道:“是啊,瓯越已平,可叛乱未平啊。”
金茂心头一颤,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帮,想着要不要坦白从宽。
“不行!抗拒从宽,坦白从严,我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金茂硬着头皮问道:“将军可否明示,何处尚有叛乱?”
突然,朱儁猛地转身,双眼如鹰般死死盯着金茂,道:“叛乱在哪?这就要问金司马你了!”
这一刻,金茂心脏都快跳出来,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
金茂下意识咽口水,呼吸粗重,但就是不低头,迎上朱儁的眼睛:,道:“我听不懂将军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越是危险的时刻,金茂越是冷静,体内激素疯狂分泌,脑子异常活跃,将进门后的过程全部回忆一遍。
“朱儁一直在给我压力,这是要逼我露出破绽?”
“没必要啊,他大可直接动手。”
“不对!”金茂想起昨天唐瑁的话:“我的职位是朱儁亲手提拔,他要真这么干,等于在打自己脸!”
再联想到,之前唐瑁说朱儁有怀疑,小黄门张铁说朱儁有派斥候扩大搜索范围,还有门口的俘虏。
金茂明悟:“看来,朱儁并不只是怀疑,而是很可能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他心头一慌,又想到:“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不信朱儁会因为怕丢面子,而办砸皇帝交代的差事,这种人物绝不会犯低级错误。
不清楚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求知真相。
这些想法,只在一瞬。
金茂深吸一口气,不再于对视,抱拳问道:“末将愚钝,可否请将军说得清楚一些。”
朱儁沉着脸,道:“瓯越不过数千之众,叛军主力并不在此。”
果然,跟金茂猜测的一样,朱儁要深究。
随即,朱儁叹息道:“我上不能报皇恩,下不能为母守孝,一事无成啊。”
这是在说他寸功未立,没办法覆命。
“金司马,我非常欣赏伱的才华,这段日子,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我对你知无不言。”
怎么画风变这么突然?
金茂赶紧抱拳行礼:“多谢将军栽培!”
“唉。”朱儁再次叹息:“你应该知道一株良品稻苗的成长过程对吧?”
“你说,要是有一株极其优秀的秧苗,他割伤了种地人的手,那这株秧苗还能有机会长起来吗?”
淦!这是明示!
金茂终于意识到他还是保守了,事态已经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朱儁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他就是罪魁祸首!
“必须想点办法!”金茂颅内沸腾:“朱儁不想杀我,但若是没有好的办法,那他就不得不杀我了!”
到那时,唐瑁保不了他,小黄门更不敢保他,一切皆休。
“有了!”
(本章完)
第63章 阴差阳错,歪打正着【求追读】
“将军,您说得很对。”
“这样的秧苗就算再优秀,必将夭折!”
金茂从容不迫拍马屁道:“您的品质如高山流水般高尚,胸怀如大海般开阔。”
“末将有一计,可助将军,忠孝两全!”
朱儁满意地点头:“讲!”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金茂不敢擦汗,说道:“我有一名手下名叫白石。”
“他曾经告诉我,冶县附近闽越人多势众,又出了一位杰出首领。”
“末将在想,若是附近没有山越,那会不会是冶县的闽越跨境作案?”
这个说法很扯淡,冶县跟永宁县直线距离六百多里,闽越要有这个后勤能力,早打过来了。
朱儁皱眉,这个借口太烂。
他第三次叹气:“冶县太过遥远,如今粮草殆尽,士卒疲惫啊。”
没有明确拒绝,就是要人给出解决方案。
金茂如有神助,福至心灵:“上个月,末将治下收得粮草三万石,正好献给将军。”
按照晚稻亩产六石计算,六千亩地就是三万六千石,除掉乡民所得还有两万石,再凑个两万石草料,就是四万石。
在这里,金茂玩了手文字游戏,说粮草三万石,并不是粮食三万石。
朱儁哪听不出来,但这就足够了!
“好!”朱儁大喜:“金司马忠心可嘉,再记你一功!”
“只是敌情如火,半刻也耽搁不得。”
底牌都出尽了,金茂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抱拳下拜:“末将愿为先锋!”
朱儁非常满意。
接下来,就是闲聊时间。
朱儁很贴心地为金茂讲解一遍,长途行军的注意事项,又教了很多自己的经验。
最大危机度过,金茂立马进入学习之中,这可是名将私教课,可遇不可求!
两人相谈甚欢。
末了,朱儁拿出一卷竹简,道:“这是我多年领兵经验,就赠与你吧。”
还有这种好事!
金茂高兴地接过,按照当时的礼节,只有师生才有增生情节。
正犹豫要不要行弟子礼。
就听朱儁说:“去年,我见吴郡富春的孙文台有才,也赠了他一本,往后,你俩若是遇见,也好交流一番。”
金茂赶忙行了弟子礼说道:“谢将军。”
不为别的,就为跟孙坚孙文台做同学。
次日
朱儁做出决断,行动效率很高。
金茂作为先锋,携带一个月的口粮从陆地出发,先行沿着海边前往冶县。
朱儁则要等后方粮草辎重送达,才会携五千战兵经近海,乘船后至。
按照正常行军速度,朱儁说不得会后发先至,水路可比陆路快多了。
更别说,这一路上金茂得翻山越岭,速度更慢。
那只是朱儁的估算时间。
但金茂可憋着气呢,这一路上,纯当练兵,按照《朱儁操练手册》指示,用鼓声指挥全军。
跑在前面的人,天天吃最多的饭,做最少的事。
落队跟不上的,就在后方帮忙押送辎重,干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饭。
充分刺激,九百人嗷嗷叫着往前冲,谁也不想落后。
原本预计二十天才能到,只花了一半时间。
十天就到了冶县!
这个时候,朱儁才刚接收完粮草,准备启航。
…
冶县,户不过万,设县长,主掌政事。
另设有南部侯官都尉,为会稽南部都尉下属,主掌军事。
一路上,金茂都骑马,并没有劳累。
到了冶县附近,他开始尝试实践从朱儁那里学来的知识,招了个相阳坡面安营。
谁知,半夜海风吹,冻得人骨子疼,无奈,又带人去了背阳面扎营。
听再多都不如实践一回。
次日,金茂带人伐木,在半山腰扎起个木栏营寨,还备了些滚木、滚石做防御。
第三天,休整结束,金茂令一队政委刘木率军操练,他则带着白石进城打探消息。
白石曾经的白家寨,在冶县附近的闽越中势力不小,仅次于黑家寨。
要不是遭了虫灾,他们也不会迁徙到乌伤县附近。
这里对白石来说,就跟回家一样熟悉。
而且汉越混合在冶县并不显眼,到处都是,只不过,有些闽越人地位比汉民还高。
第一眼白石就察觉不对:“神君,冶县发生变故,(他离开前)山民从未高过汉民。”
金茂瞬间提起兴趣,有变故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