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爷还真就让伱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破家的县令……站住……”
贾瑜的话没说完,突然转头喊了一声。
伴随着他的目光,众人便看到一名四十来岁的婆子正蹑手蹑脚的打算出门,听到贾瑜的喝声后她非但没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想要逃走。
贾瑜也不废话抽出腰间的宝剑便甩了出去。
“啊……”
只听见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伴随着一道寒光,飞出去的宝剑射中了那名打算逃跑的婆子,将她的大腿刺了个对穿。
剧烈的疼痛让那名婆子当场躺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鲜血顺着大腿开始泊泊流淌,不一会便将地面染红了一大滩。
看着因为剧烈痛疼而满地打滚的婆子,荣庆堂里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贾赦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面色煞白,被吓得失魂落魄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裤脚往下流淌。
贾政虽然要好一点,但刚才正端起的茶杯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湘云、黛玉、探春等一众女孩也吓得相拥在了一起。
“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一道尖叫声响了起来,所有丫鬟、婆子乱成一团。
反倒是元春虽然也被吓了一跳,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依然能强撑着坐好。
抱琴和金釧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依然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
“都给我闭嘴!”
贾瑜突然高声喝了起来,他走到那名躺在地上不停打滚的婆子身前,缓缓蹲了下来,扭头问周围的丫鬟仆役:“你们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房的?”
此时的贾瑜早已没有了平日的随和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肃杀之气,周围的婆子和丫鬟们面面相窥,全都摇头表示没见过此人。
良久才有一名丫鬟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瑜大爷的话,这名婆子是赖嬷嬷带过来的,我等从未见过,应该是赖嬷嬷家的下人。”
“赖嬷嬷家的下人?”
贾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真是稀奇啊,连赖嬷嬷都可以买下人了?
他转过头,包含杀意的目光看向了那名婆子:“现在你告诉本官,你适才打算去哪里?
是想要去跟赖大、赖升两兄弟通风报信吗?”
那名婆子想必也知道厉害,强忍着疼痛哭诉道:“不……不是……奴婢……奴婢只是内急,想要去解手!”
“解手……呵呵……”贾瑜呵呵笑了起来,随即厉声道:“那适才本官让你站住,你为何不听?”
“奴婢……奴婢是太过害怕,所以……所以才……”
看着依然在狡辩的婆子,贾瑜缓缓摇了摇头:“本官已经给了你机会,但是自己不知道珍惜啊。”
他随即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抱琴!”
“爷……奴婢在!”
原本护在元春身边的抱琴赶紧走到贾瑜身边。
贾瑜解开腰间的剑鞘递给了她,“你持本官的剑鞘,立刻到外院将我的亲兵都唤进来!”
“是!”
抱琴接过剑鞘后赶紧匆匆离去。
贾母见状感觉不妙,赶紧喊上琥珀和鸳鸯扶着自己快步走到贾瑜跟前颤声道:“瑜哥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动不动就在荣国府里擅自杀人,眼里还有我这个老祖宗吗?”
贾瑜无奈的指着地上的婆子道:“老太太,我哪里杀人了,你没看到她不还没死吗?”
“你……”
贾母心里这个气啊,你这个样子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这个人虽然自小享受了荣华富贵,长大后嫁给了贾代善,这辈子都是养尊处优。
一辈子都生长在深宅大院的她这辈子也就真正见过的两次血全都是眼前这孽障搞出来的,一时间她都有些后悔将元春留在荣国府了,以至于把这个杀星也招来。
眼看贾瑜连贾母都不怎么买账,这些生长在后宅里的女人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便是赖嬷嬷也不敢胡乱搭腔,生怕这个煞星一个心里不爽也给自己来上这么一剑。
不过赖嬷嬷不说话,却有人站了出来。
“瑜哥儿,你这是什么话?
老太太在问你话呢,你就是这么跟老太太说话的?
还不赶紧向老太太赔不是!”
众人一看,原来是东院的赦老爷。
贾瑜一扭头,打量了贾赦一番后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赦老爷,劳烦您先回去换件衣裳再过来说话成不。
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实在是这味道有点冲。”
原本大家还没注意,贾瑜的话一出口,众人才发现贾赦的脚下居然多了一摊液体,隐隐有一股腥臊味扑面而来。
一阵凉风吹过你,也是直到这时候,贾赦才意识到自己的裤裆居然有些凉飕飕的,原来刚才他居然被吓尿了,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啊……”
贾赦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衣袖掩住了面容,飞快的朝外面跑了出去。
“扑哧!”
不知是谁率先笑出了声,而笑声也是会传染的,随后接二连三的低低笑声也在荣庆堂里响起。
就连贾政原本惊恐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不断的摇着头,嘴里嘀咕着:“胡闹……胡闹……”
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个人。
而贾母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今天都丢光了,只觉得火辣辣的臊得慌。
幸好就在这时,晴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十多名亲兵。
这些亲兵一听说将主相召,全都带上了兵器赶了过来,一行人排成两行站好。
为首的亲兵队长看到贾瑜后轰然下拜:“启禀爵爷,亲兵队正赵秋白奉命赶到,请爵爷下令!”
贾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婆子:“你派两名弟兄,将这个婆子押到五城兵马司大牢,让狱卒好好审一审她和老嬷嬷一家的关系以及赖大、赖升的那些龌蹉事,本官就不信了,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喏!”
亲兵队长赵秋白抱拳大声答应,随后一招手,“李正奎、吴华建,你们两个找辆大车过来,将这个老婆子送到五城兵马司大牢里,告诉里面的人,明天天亮之前,要将口供送到爵爷面前!”
“小人遵命!!”
两名身材魁梧的亲兵以一抱拳,先是将那名婆子大腿上的长剑拔了出来,然后掏出一根布条草草包扎了一下,随后不顾婆子的哀嚎求饶,犹如拖死狗一样将那名婆子拖了出去。
紧接着,贾瑜掏出了一个布袋递给了赵秋白:“你马上持本官官印,赶往五城兵马司衙门,即刻调来三百巡城兵丁,前往赖大、赖升家,将其团团包围,等待本官到来。
在本官抵达之前,整个赖家只许进不许出,倘若跑了一个人,本官唯你是问!”
“遵命!”
赵秋白一抱拳,双手接过贾瑜递给他的官印,飞快的离开了。
而贾府的众人看着如行云流水般的发号施令的贾瑜,全程没有一句废话,士卒们全都令行禁止,也没有人敢提出任何异议,一时间一股肃杀之气弥漫着整个荣庆堂。
这些从小生长在深闺大院里的姑娘们这才明白什么叫令行禁止,什么叫军令如山。
等到贾瑜下完命令后,贾政这才强忍着心中的害怕,上前两步战战兢兢道:“三思……难不成你真的要对赖家动手吗?
能够给赖嬷嬷一个机会?
毕竟她也是服侍了贾母数十年的老人了。”
贾瑜轻叹了一声,放缓了声音:“岳父大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莫非您还以为小婿是在开玩笑吗?
小婿并非没有给过她们机会,可您也看到了,实在是她们不知道珍惜啊。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到大牢里跟狱卒解释吧,小婿只要口供!”
说完,她转过头对贾母道:“老太太……或许您到现在还认为瑜在小题大做,或者是在针对您。
但瑜只能说,事实胜于雄辩,赖家到底是怎么德行,等咱们到了赖家后便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现在请您暂且在荣庆堂安坐,待瑜和岳父大人亲自前往赖家一趟后,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说完,他朝坐在椅子上的元春使了个眼色,随后带上了贾政、贾琏两人出了荣庆堂……
…………
赖家位于距离宁荣街不远的另外一条街道,这里原本住的大都是商贾人家,只是这十多年来,这条街上住的商贾开始逐渐减少。
据说是被一户姓赖的人家给买了下来,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个姓赖的主人家其实只是宁荣二府的仆役。
当贾瑜一行人赶到赖嬷嬷家时,亲兵队长赵秋白已经手持他的官印调来的三百兵丁已经将赖家团团包围。
伴随着贾瑜一声令下,兵丁们强行破门随后蜂拥而入,很快赖家便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随着兵丁的闯入,整个赖家瞬间乱成了一团。
贾瑜带着贾政、贾琏二人,在十多名亲兵的拥簇下也走进了进去。
贾政和贾琏刚一进门,就感到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赖家……不……从规模上来看,应该称其为赖府了。
这赖府的布局跟荣国府实在是太像了,可以说除了在规模上小了一号之外,压根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大胆……实在是太大胆了!”
看到这一幕的贾政除了震惊之外,也被气得直哆嗦。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这府里被兵丁撵着的丫鬟、婆子和仆役也绝对不少,光是看到的就有上百人之多。
被贾瑜强行拉来的贾琏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赖大究竟想干什么?居然敢蓄养了如此多的仆役,他就不怕被官府追究吗?”
贾瑜嗤笑道:“追究?
扯着荣国府的招牌,谁敢追究他这位大管家啊?”
贾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是出自于自己母亲对赖家的放纵。
别看赖大、赖升两兄弟都是宁荣二府的大管家,在贾府里可谓是前呼后拥威风凛凛,除了有数的几个主子之外他们谁都不怵,甚至出了宁荣二府后他们更是成为了大多数百姓都会敬畏的存在。
但严格的来说,赖大、赖升两兄弟属于家生子,也就是所谓的贱籍。
按照大夏律,他们根本不能做官,也不能参加科举,即便是除去了贱籍后,也得过了三代之后才能参加科举和做官,就更不用提蓄养奴仆了。
自己都是贱籍了,还想着蓄养奴仆,你特么的在想屁吃呢。
可即便是有着这样的规定,赖大、赖升两兄弟家里依然蓄养了那么多的丫鬟仆役,这如何不让贾政、贾琏震惊?
这时,贾政和贾琏看到赖大领着几名仆役匆匆跑了过来。
看到被亲兵拥簇着的贾瑜、贾政、贾琏三人,赖大又惊又怒的问道:“二老爷、琏二爷,你们领着兵丁闯入老奴的家中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