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谈一谈十二团练了,太祖的时候,拱卫京城的兵马可不止京营一支人马,还有一支名为十二团营的部队。
十二团营当时共有十二营兵马,共十二万马步骑兵,再加上京营的八营兵马,共有二十万精锐之师拱卫京师。
但后来文官们不断的上折子,以耗费银两太过为由,请求撤裁兵马,于是在神武六年,十二团营就这么被撤裁了。
现在,昌平帝突然提出要重建十二团营,按理说这原本是好事才对,但穆蒔拜和安再师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头一紧,心里当场浮现出一个念头,皇帝终于要对贾瑜下手了吗?
原本贾瑜作为经营节度使,手握拱卫京师的职责,现在昌平帝要重建十二团营,这分明是要他和贾瑜打擂台啊。
偏偏穆蒔拜还找不到理由来反对,一时间面色涨得通红,谁让他刚才和安再师刚说过拱卫京营的兵力不足呢。
良久,穆蒔拜苦着脸问:“陛下……倘若重建十二团营,兵员从何而来?总不能继续招募神京的子弟吧?”
“当然不是。”
昌平帝胸有成竹道:“这些日子袁英德不是在辽东整肃辽东军吗?朕打算从辽东和宣府分别调集四万精锐入京。
再从神京招募四万良家子,组成十二团营。
如此一来,只需再操练两三个月,十二团营便算是初步成型了,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看到昌平帝连重建计划都罗列好了,穆蒔拜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着脸躬身领命。
第425章 幽会
看到昌平帝如此轻易便将重建十二团营的事情定下来,安再师只感到心中有些不安,脱口而出道:“陛下……重建十二团营之事是否和定远侯商议过了?”
只是这句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昌平帝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安爱卿,”
阴沉着脸的昌平帝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安再师,突然厉声道:“朕今欲问卿,卿为谁之臣,领谁之禄?
莫非朕欲立法度,尚需遍询群臣之意,乃至贾瑜一人有异,则朕重建十二团营之事便不可为乎?此天下,究竟谁之天下也?”
这顶帽子实在太大了,谁也扛不住。
安再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绝无此意?”
昌平帝嗤笑一声,“若卿果无此意,何故事事皆咨贾瑜之谋,岂在卿目中,朕之天子之尊,尚不及一军机大臣耶?”
看着昌平帝那冷漠、厌恶而又绝情的表情,安再师只觉得身体一片冰凉,他没想到刚才还对他笑语晏晏的皇帝,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安再师闭上了眼睛,两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到了地上。
他先是将系在下巴处的绳子解开,又缓缓将双手举过头顶,将头上的乌纱帽取下,然后高举头顶颤声道。
“陛下之言,实令老臣汗颜无地。
老臣自少从军,驰骋疆场,迄今已逾知天命之年,筋骨衰颓,精力不复当年之勇。
今日斗胆陈情,愿乞骸骨,归老林下。伏望陛下念及老臣往昔微劳于社稷之间,赐以恩准,许臣解甲归田,以终余年。”
“轰……”
安再师的话犹如一道霹雳在御书房里炸开,将措不及防的昌平帝、穆蒔拜以及戴权等一众人震得头昏目眩。
安再师是什么人,他可是从小陪着太上皇戎马一生的老臣。
同时也是辽东大败之后,在危难之际镇守辽东十数载,艰难的抵御后金攻势十多年辽东都督。
虽然辽东在他的手中并没有取得什么亮眼的成绩,甚至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
但说句公道话,他能率领八万辽东军抵御后金攻势十多年还能寸土不失,就足以证明了他的本事。
现在,他这位军机处首席军机大臣居然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昌平帝骂得只能辞官,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绝对会让整个官场都为之震动,昌平帝那刻薄寡恩的名声恐怕就更响了。
御书房里的气氛格外的平静……包括戴权、穆蒔拜在内的所有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所有人都在偷偷的打量着昌平帝。
等了一会,安再师没听到昌平帝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了昌平帝脸上那混杂了愤怒、诧异以及夹杂着一丝懊恼的神情。
他苦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乌纱帽交给了一旁的戴权,朝昌平帝躬身道:“陛下……老臣告退,明日当呈上辞表。”
说罢,他不等昌平帝说话,便转过身缓缓走出了御书房。
“砰!”
一个陶瓷制作的镇纸被昌平帝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此时的昌平帝心里就像是烧开的沸水一样翻滚,他想骂人,却不知从何骂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因为一句口角,就闹到了麾下的首席军机大臣要致仕的地步,而起因只是因为对方提了一嘴贾瑜,就惹得自己勃然大怒。
“陛下……”
穆蒔拜突然朝昌平帝躬身拜了下去,“倘若陛下没有别的吩咐,老臣便先行告辞了。”
昌平帝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穆蒔拜没有再说话,后退了几步后离开了御书房。
等到穆蒔拜也离开后,御书房里便只剩下昌平帝、戴权和几名小太监了。
昌平帝扭头看向了几名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而能被调到御书房贴身伺候的人,就没有傻的。
看到昌平帝扫向自己几人,几名太监全都吓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全都跪了下来连连叩头。
“皇爷饶命……皇爷饶命啊……”
“皇爷……”
戴权也上前两步,躬身拜了下去,只要昌平帝一声吩咐,他立刻便叫人处理了这几名太监。
“罢了罢了……”
昌平帝扫了几眼几名太监,眼中的杀机终于缓缓消散。
有了穆蒔拜和安再师,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住的,即便自己处理了这几名太监也无济于事,何苦做这个恶人呢。
心中的妒火散去后,理智也开始回归,他长叹了口气:“戴权……摆驾龙首宫。”
“龙首宫?”戴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蠢货!”
昌平帝忍不住骂道:“你不会以为今日之事能瞒得过父皇吧?与其等父皇知道后来训斥朕,还不如早点去向父皇坦白,如此一来还能好过点。”
“哦……奴婢明白了。”被骂之后,戴权这才恍然大悟,上前两步后尖声道:“陛下摆驾龙首宫!”
…………
凤藻宫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柔软的锦榻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寝宫四周挂着精致的绣帷,轻轻摇曳着,仿佛在和煦的风中低声私语,气氛宁静、温馨而又奢华。
白皇后斜靠在床上,一条薄毯随意地铺在她身上,她专注地绣着一件小衣裳。
透过细腻的针线,她似乎正在编织一个温暖的未来。
床尾处,一双雪白如玉般纤纤玉足不经意地从被子里露出来,脚踝处微微泛着淡淡的红晕,显得格外诱惑。
如今,她那已明显隆起的小腹提醒着她,她已经是一名四个月的孕妇。
呕吐、乏力和嗜睡逐渐成为了日常的一部分,但她依旧坚持自己动手,要给自己没出世的孩子做一件衣裳。
每一针每一线都承载着她对腹中孩儿未来的期许。
绣了一会后,似乎感到腰有些酸,白皇后放下手中的针线,伸了个懒腰,一时间风情无限,将旁边的几名宫女都看呆了。
“娘娘……您可真美。”她的贴身宫女蕊儿情不自禁的赞道。
白皇后扑哧一笑,“你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学会溜须拍马了,本宫都快成老太婆了,哪来的美不美。”
蕊儿认真的说:“不……奴婢没有说谎,您确实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人。”
虽然心里美滋滋的,但白皇后还是习惯性的谦虚道:“好了……你这妮子成天在宫里,见过几个女人啊,就敢说本宫最美了。”
“本来就是嘛,娘娘确实就是最美的。”蕊儿有些不服气的嘀咕着,“奴婢就不信,天下还有哪个男人能抵挡您的魅力。
别的不说,娘娘您的脚就特别的白嫩小巧,奴婢身为女人都羡慕得不行呢。”
看着蕊儿艳羡的目光,白皇后俏脸微红,轻轻啐了一声,“你这小妮子,眼睛往哪看呢?”
只是说着说着,又开始怔怔的望着远处,心思也不知飞到了哪里。
她仿佛想到了几个月前她和那个混账在山洞的光景。
当初被那个小混蛋强行要了身子后,认为失节的她也曾想过一死了之,但却被那个小混蛋用娘家人和两个皇子来威胁自己,最后只能打消了自尽的想法。
只是就连她也没想到,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她清楚的那个小混蛋对她的脚似乎也情有独钟,平时总是喜欢抱在怀里把玩,有时兴致来了甚至还又亲又啃的,现在想想就觉得羞人。
只是不知为什么,这越想心里就越觉得火热,仿佛有股火苗在燃烧。
双腿不经意的使劲夹了一下,俏脸愈发有些发烫。
最后轻叹了一声,眼神看向了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目光怔怔的有些出神。
这个冤家,都回京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还怀着他的孩子吗?
虽然她曾经说过,到了京城后,两人便不再相见,可你就不能偷偷的来看我吗?还是说小混蛋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越想越感到委屈的白皇后眼眶开始有些发红,抓起一旁的针线扔到了一旁,然后躺了下来转向了里面。
白皇后的这一举动也把蕊儿等几名宫女给看呆了。
明明刚刚还笑语盈盈的,怎么突然间就翻脸了呢,怀孕的女人情绪变化都是这么大的吗?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蕊儿等几人还是不敢这个时候触怒白皇后,几人对视了一眼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夜幕深沉,星光微弱,凤藻宫静谧得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月光透过雕花窗户洒入室内,柔和的银光为寝宫披上一层淡淡的轻纱。
床榻上,白皇后披着轻薄如烟的小衣,且衣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如同夜风拂过湖面般轻柔。
那双雪白如玉的足踝微微露出床沿,精致得宛如孤芳自赏的小莲。
尽管已是深夜,白皇后却辗转反侧,一双美丽的双眸不停的扫视着周围,似乎被什么心事缠绕。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悄然逼近,声音虽然轻微,但这种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白皇后心中一紧,如同被惊醒一般猛地坐起身来,那纤纤玉手急忙拨开蚊帐,却不料恰好与来者相遇,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
“洁儿别慌,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无声之夜,却是如此清晰,白皇后心头先是一震,随后美丽的双眸变得慢慢变得通红,随后晶莹的泪珠开始从娇嫩的脸颊上滑落,一阵低低的哽咽声响了起来。
“我的姑奶奶哟,你别哭了,要是惊动了守夜的宫女麻烦可就大了!”
来人……也就是咱们的定远侯贾瑜贾侯爷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不料却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诶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