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263节

  但今天是注定不平静的一天,入夜之后,宇文护用餐完毕,方待再将两城防务巡察一番,结果派去洛水沿岸的斥候回报对岸已经发现敌人踪迹,而且数量看起来非常多。

  得知这一点后,宇文护心中自是悚然一惊,一边传令两城守卒披甲整装以作备战,一边又派人通知仍然留守洛阳的赵贵,请其速速至此来共同商讨军务。

  “贼军大部已经出现在洛水以南,贺兰盛乐竟不来报,他究竟在做什么!”

  一想到若非自己警觉而广遣斥候,只怕就连敌人欺近河阳南城时都未必能够察觉得到,宇文护心中便愤懑不已,他对贺兰祥如此的信任,侧翼安全尽皆托付,结果贺兰祥却连基本的示警都无。

  然而他这份抱怨还没有持续多久,便有柏谷坞附近突围的败卒泅渡洛水返回河阳南城,并告诉宇文护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贺兰祥所部人马身陷敌将可朱浑元所设埋伏之中,力战不支、身陷贼中,是战死还是被俘仍未可知。

  “盛乐……”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已是方寸大乱,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与贺兰祥虽然只是表兄弟,但自幼一起成长,彼此感情较之亲兄宇文导其实还要更加亲厚,却没想到贺兰祥竟然战没贼中,一时间自是悲不可遏,捶胸悲号。

  然而眼下却并不是纵情伤感的时刻,贺兰祥所部几乎全军覆灭,这意味着贼军随时都可渡河北进,兵逼河桥。

  幸在当下乃是盛夏,正是洛水水流最大的时节,而之前宇文护为了筹划继续进攻河阳北城而将洛水沿岸津渡舟船都着人转移到了河桥,使得敌军一时间没有足够的渡具可以过河,可以通行的浮桥暂时仍在斥候守军控制中,并在敌军进夺之前成功烧掉。

  但这也只能阻拦敌军短时间而已,甚至只有当下这个夜晚还算安全。等到明日天光,无论是泅渡还是造筏对敌人而言都不是难事。

  坏消息不只这一桩,很快前往洛阳的使者便返回来,并将赵贵的意思转达给宇文护,希望宇文护能够固守河阳两城勿失,而赵贵则亲自前往豫西去催促引导后路大军尽快抵达河桥。

  宇文护得知这一消息后更是险些被气得吐血,援军主力早已经进入河洛地区,与贺兰祥所率精骑前后所差一两天行程而已,无论赵贵催促还是不催促,也得到明后天才会抵达河桥。这老家伙分明是怯于担责,以此为借口游遁西去,然后就要窝在什么地方观望成败了。

  赵贵撂挑子走人,但宇文护却是不可,无论是他主动揽下镇守河桥的这份责任,还是他心中对功业的渴望,都不容许他临阵脱逃。

  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心内也是乱糟糟的,完全不知该要怎样应对。贺兰祥有负所托,让原本尚算优势明显的局面变得被动至极,也让宇文护的心情悲伤中又充满了沮丧。

  他着员将守军战马尽数收聚在城外马营中,自己亲宿此间进行看守,以确保无论是与敌军进行野战又或是进行其他战术应对时都能保用足够的机动力。

  这一夜洛水南岸并不平静,宇文护也是辗转难眠。到了夜中时分,一再确定敌军并没有大举渡河之后,他便壮着胆子亲临洛水北岸准备察望一番。

  而当他来到渡口处时,却见南面沟谷之间火光冲天、杀声盈野,不免又是一脸的惊疑不定:“南岸究竟是谁在战斗?不是说前部人马已经遇伏败尽?”

  留守于此的卒员们闻言后也都连连摇头,眼下夜黑风高时刻,又没有浮桥可以快速过河,他们自然也是无从探查。但听这传来的声音,可知对岸交战猛烈,无论交战者谁,对他们而言总归是一件好事。

  搞不清楚南岸是个什么情况,宇文护自然是不肯离开,着令卒员用木筏渡河过去查探,自己则蹲在北岸焦急的等待着。

  一直到了黎明时分,出探的斥候才浑身湿漉漉的返回来,登岸之后呼吸都还没来得及喘匀,便一脸喜色的说道:“是、是李太尉,李太尉率部北进,昨日遇见贺兰大都督所部突围卒员,因知贼情,趁夜向贼军发起进攻,将贼军成功驱离洛水河岸,并且夺回了柏谷坞……”

  “好、好啊!是天欲成事、天……李太尉归援及时,当为大功、大功!”

  宇文护经过半夜的焦虑等待,总算是听到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一时间忍不住击掌赞叹。

  天知道过去这几个时辰里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惶恐懊恼幽怨等等诸种情绪杂陈心头,只觉得每留在这里一刻都是痛苦的煎熬。

  但总算这一份煎熬和等待迎来了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如果让此刻的宇文护选择一个全天下最可爱的人,那自然是非李弼莫属!

  “速速回城,安排卒众准备酒食犒军!”

  危机总算解除,宇文护心情大好,便又连忙吩咐道,而他已经有点等不及了,着员在左近寻来一条略有破损的舴艋小舟稍作修补,便带着几名亲兵渡河往见李弼。

  经过一夜的厮杀,李弼这会儿正在柏谷坞城中伏案歇息,听到卒员来告宇文护求见,便打起精神来着员将人请入进来。

  “末将拜见李太尉!”

  宇文护入堂之后,先是对李弼作拜见礼,旋即便是一阵夸赞吹捧。

  李弼在确认河桥方面仍然在手无失,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便又叹息道:“经审问战俘,知贺兰大都督是力战不支,被敌人于阵俘得。贼将可朱浑道元所率步骑两万众,其六千精骑先行奔赴此间,昨夜所战便是,业已暂时引退,但后路人马仍在陆续增进。我今居此扼贼前路,请中山公与南阳公一定要守住河桥勿失,以待主上再作进计!”

  “请李太尉放心,昨夜情势那般艰难,我亦全无退避之意,唯是固守河桥!此间既有太尉坐镇,我更无侧顾之忧,贼若再想进图两城那也是做梦!”

  宇文护闻言后便拍着胸口保证道,但旋即又一脸沉痛道:“盛乐是主上亲近信赖的晚辈,也是我至亲挚友,请问李太尉可有计将人夺回?”

  李弼闻言后便摇摇头并叹息道:“运数兴衰自有定时,其人没有直没于阵,想必仍有后福。中山公也请不要为此太过伤怀,仍需以当下战事为重。”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便也长叹一声,等到卒员们将犒军酒食送来后,他便跟李弼一起略作进餐,然后便又告辞返回河桥坐镇。

  因为李弼的及时到来,使得这一次危机有惊无险、得以化解,也让宇文护深刻感受到战争中各种瞬息万变的元素。之前他虽然也有参战,但却鲜少独当一面,如今亲自主持河桥防务,也尤为自己的坚守而感到庆幸和自豪。

  第二天傍晚时分,一万多名援军总算是抵达了河桥,也让宇文护手中所掌握的兵力变得空前充裕,同时侯龙恩等相熟将领的到来也让宇文护得与商讨军机。

  一众人碰面之后,讲起刚刚被敌军擒获的贺兰祥,也都不免唏嘘不已。只是在伤感之余,又有人开口说道:“日前西河公坐镇此间时,东贼曾与通使,并且遣其亲徒来聚。若中山公能够进夺河阳北城,使贼惊知中山公名号,抚夷公等未必不能趁此回归……”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眸光顿时一亮,但在思忖片刻后,还是缓缓摇头道:“贼在北岸仍然聚众数万,未可轻敌。即便是要进攻,也需要等待良时,不可轻率啊。盛乐前车,不可不鉴!”

  南岸西魏援军抵达,使得守卫兵力大增。而北岸也并非全无人事的变化,同样有一队轻骑人马抵达河阳北中城,率队者正是斛律金的长子斛律光。

  “世子日前业已返回晋阳准备治丧,韩司徒等讨伐无果让世子很是失望。如今遣儿入此助阵阿耶,若仍无功,我父子等恐怕不会再享从容。”

  见到父亲后,斛律光便沉声说道。

  斛律金闻言后面色也是一寒,叹息道:“但今贼方两城互为齿牙,守据甚有章法,前又增兵来驻,实在是难能强取……”

  “事在人为,总有方法。即便不能两城尽复,先取一城也是好的。”

  相对于父亲的愁眉不展,斛律光却镇定自信的多。

  (本章完)

第511章 天助我也

  2023-06-29

  午后河面上水汽蒸腾,岸边则闷热熏人,许多士卒们干脆都跳进河水里洗浴戏水来消解暑热。

  但他们多是北人,不习水性,便用绳索缠绕在腰间,因此河岸附近便常有一根绳索串联数人乃至十数人的情景,仿佛一根根随水流摇荡的水草,瞧着便有些滑稽好笑。

  突然,河中传来急促的鼓角示警声,顿时便打破了这难得的一点午后闲暇时光。于此同时,岸上诸营与河阳南城中也都响起了招聚将士的鼓令声。

  河中浸凉的军卒们纷纷着急忙慌的冲上岸来,昂首瞪眼向对岸望去,但在蒸汽的折射下所看到的河面都是扭曲的,更是难以见到对面具体情形。心中虽然好奇得很,但听到那持续不断的鼓令声,也都不敢再继续逗留浪费时间,忙不迭往各自营地中而去。

  随着鼓令声响彻诸营,身着轻甲的宇文护在一队将士们簇拥下快速走出南城,然后便策马登桥,直往河洲的中潬城而去。

  随着后路援军抵达,河桥兵力变得充足起来,宇文护便将他的心腹大将侯龙恩安排在河阳中潬城中昼夜警戒,监视对岸敌军的动态。

  “禀中山公,半个时辰前对岸敌军突然有聚结之势,并有舟船入河航行……”

  侯龙恩将宇文护引入城中并登上观景台,指着对岸敌军防线对宇文护说道。

  中潬城这里距离更近北岸,许多敌军动态都能尽收眼底,宇文护一边听着侯龙恩的讲解一边凝目向北岸望去,便见到北岸河堤码头前已经有许多舟船下水,而且船上还不乏人影晃动。

  “莫非敌军是打算发起攻势了?”

  看到这一幕,宇文护便沉声说道,转又对身旁的侯龙恩说道:“再将此间防务巡察一番,确保矢石充足,一旦敌军逼近,即刻发起反击!”

  若在之前敌军若是向此发起进攻,宇文护多少还要紧张一下,毕竟按照李伯山之前的说法,北岸仍然驻扎有数万敌军,而宇文护派遣巡河斥候靠近河线察望敌军营垒与人员出入与此数据也都相仿。若是这些敌方守军尽起来攻,也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压力。

  可是现在,敌军分师南来的人马被李弼率军困阻在洛水以南、难以靠近河桥,而国中援军大部队也已经抵达,可谓是兵强马壮。

  敌军早已经错过了发动进攻的最好时刻,此时再来攻打,也只能是徒劳无功、枉送性命罢了!

  故而宇文护在看到敌军有此异动之后,心内也是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想笑,对于这种送上门的战功自是不打算放过,甚至为了接收更多,便又着员再调几千将士赶来中潬城以据守反击敌人。

  正当宇文护忙于调度人事的时候,对岸的敌军也有了新的举动,众多的船只离岸出航,自河桥西面的河面上向南航行而来。

  这些船只大多规模不大,载员不多但却吃水不浅,在河面上航速极快,很快便进入了河中即将抵达中潬城。而这时候,南岸诸营人马也在沿着河桥源源不断的向河洲增援而来。

  “且、且慢!东贼这是要、他们是要烧桥!”

  几名沿河洲边缘安排防务的兵长从渐渐靠近的敌船上发现了端倪,这些船上所载士兵不多,但却装载了许多柴炭膏脂等引火之物,在距离河洲一里多外的位置上绕行过河洲。

  一俟这些船只航行过了河流中线位置,船上的甲卒船夫便将小船引燃,然后便跳上左近负责接应的小船。那些火船虽然无人驾驭,但在水流的冲刷下仍在向前航行。

  由于河洲的存在,黄河水流在这一位置本就被分为了两道,南面水流绕过河洲自南段河桥下方向东流淌,自然将漂浮在水面上的火船向此冲刷过来。

  “快拦下、拦下这些火船,不准它们靠近河桥!”

  宇文护眼见这一幕也是颇感意外,忙不迭着员拦截火船。

  他本来就对北段河桥被破坏而耿耿于怀,认为限制了大军继续向北进攻的能力,所以对于南段河桥的保护也没有松懈,除了在河桥西侧架设一些木桩护栏,还着员在河桥附近准备了一些长杆铁叉,便可用来阻截火船靠近河桥。

  此时看到河桥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将那些火船阻截在河面上,宇文护也不由得暗自庆幸起来。

  其实东西两方围绕河桥而发生的战斗也不只有这一次,烧桥的手段也有应用过。

  可一般来说,会使用这手段的一般都是偏弱势的一方,或者干脆说就是西朝为了阻止东朝人马源源不断的南来而选择烧桥,东朝烧桥的情况却是没有。

  哪怕之前已经连失河桥两城,东朝驻守北岸的人马也都没有选择这么做,可是现在他们居然主动放出火船意图烧掉河桥,这到底是为什么?

  宇文护眉头微锁、神情凝重的望着河面上,第一批的十几艘火船都已经无一遗漏的被拦截了下来,但在上游河面上却还有着几十艘的类似船只。可见东贼绝不是在佯攻以迷惑对手,而是真的打算放火烧毁河桥。

  “中山公,是否将中潬城守军撤离一部分?若是河桥被烧断,我军进退受阻,留守此间将成孤军……”

  侯龙恩眼见着上游敌军仍在不断的向下放着火船,而河防兵力大部分也已经被调集起来,或是列守于河桥,或是进入了中潬城中,便连忙来到宇文护身边,不无忧虑的提醒说道。

  “你说什么!”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陡地将眼一瞪,疾声喝问道,但却并不是恼怒,而是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是了,河桥如果被烧断,我军进退必然受阻!贼军为何惧我进退自如?快、快,派遣斥候轻舟,速速靠近敌营察望敌方动态!”

  敌军舟船航行在河桥西面的上游河面上,但在东面的下游河面却仍畅通无阻,可供斥候靠近敌营进行查探。

  事出反常必有妖,宇文护严重怀疑敌军突然作此不同寻常的举动,一定是对岸发生了什么非常严重的变故以至于大部分的力量被牵扯住,所以才会如此惧怕而放火烧桥。

  此时的河阳北中城外军营中,斛律光一边着令人马大张旗帜作仓皇撤离状,一边对父亲斛律金说道:“贼将若是疏阔冒失之人,观我此态想必难耐、将要进兵来攻。若是缜密慎重之人,因见河桥遭袭,必然不敢在中潬城留置太多人马。贼若来攻,我自临河破之,若是不来,则可趁其诸军回撤而进袭中城!”

  斛律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眸光透亮,他自然明白局面若再如之前那般继续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转机。可若大军进攻的话,又怕攻势遭到挫败而使得士气更加萎靡。

  但今他儿子斛律光用主动放火焚烧河桥来做投石问路,借此逼迫对面的主将做出应对之计,自己这里便可以通过敌人的反应来选择合适的进攻方式。

  “可如果河桥被烧掉,贼军的反应却不如预期,又将如何?”

  一直跟随父亲驻守在此的斛律羡见兄长刚刚到来献计便令父亲对其赞不绝口,忍不住便开口问道。

  斛律光听到这话后便微微一笑:“进又不进,退又不退,痴人用兵,若不大举出兵,一鼓破之,更待何时!”

  正当斛律家父子讨论后计的时候,刺探敌情的斥候们也已经乘舟返回了,并向宇文护汇报了敌方营地空旷,大队人马正向北面撤离的情况。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必然是建州杨大都督已经冲出太行山、攻敌后路,所以才让沿河贼徒如此惊慌,因要分兵据守,恐我大军进欺,故而才有烧桥之举!”

  宇文护听到这一消息后,顿时便忍不住拍掌叫好,一脸的兴奋之色。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其身边众将士们闻言后也都纷纷笑逐颜开,有人便开口提议道:“中山公,进攻吧!前者李伯山入此数千卒众便已经能够连克两城,某等万众精兵据守于此,若无显功,便是有罪啊!”

  但也有人皱眉说道:“事情发生太过仓促,或许情况另有隐情,不如暂且按兵不动,观望后事如何再作应对也不迟……”

  这话不说还好,宇文护一听在耳中,顿时便想起了之前洛水南岸的敌军只是差之毫厘便险些攻至河阳南城,错过这一绝佳时机后便再也没能有所突破。

  他自然不想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更滋生出一种时来天地皆助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豪情,当即便决定道:“先遣三千精锐抢登河滩,攻下河滩之后全军进击!”

  随着宇文护一声令下,中潬城中将士们便纷纷披甲登船,三千甲士很快便集结完毕,旋即那些大小船只便如脱弦之箭般冲离了河洲,直向黄河北岸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宇文护也亲自登上了河洲观景台上,抡起胳膊擂起战鼓为出击将士们壮行助威。

  (本章完)

第512章 一败涂地

  2023-06-29

  河阳中潬城距离北岸已经不算太远,十几艘大大小小的舟船运载着满满当当的将士,很快便冲进到了北岸水寨部分。

  预想中的反击并没有出现,甚至由于水寨中停泊的许多敌军舟船都前往河中火烧河桥,使得整个码头都空旷得很。

  西魏将士们几乎没有遭遇任何形式的阻挠便靠近了岸边,大部分将士也都在第一时间便冲上了河岸,并快速的在河岸附近列好了战阵。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那是因为有几艘小船因为操御不得法而直接翻了船,船上乘坐的甲卒们都掉落进了河水中。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此间敌人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击,让他们可以从容的将落水同伴打捞上来。

  如此顺利的登上岸来,对众将士们而言无疑是一个莫大的鼓励。他们强忍住激动的心情,一边列阵向前推进,一边通过旗语向此间的消息简略向河中传递回去。

  此时的河桥北岸,诸河防工事仍然完好,且修建的要远比南岸周全严整得多,毕竟这里才是东朝河阳防线的大本营所在。但诸防事之间却只见零星游走的役夫走卒,却不见全副武装、成建制的守军,自然只是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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