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若狭之虎的崛起 第37节

  渚姬委屈地点了点头:“所以父亲说,病重的事情要先瞒着殿下,等京都的事情结束再告知殿下,那样的话,妾身兴许能保住正室之位。”

  “那你呢,为何把密信给我看?”信重问道,“你就不怕我看了密信,转脸就去娶了六角家的公主吗?”

  “妾身何尝不怕,”渚姬此刻眼眶中已有泪珠在打转,委屈巴巴地回答道:“可是妾身知道,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殿下要是真想迎娶六角家的公主,又岂会顾忌这么多,如今您已经是两国守护,还用在乎我熊谷氏的想法么。与其自欺欺人,倒不如坦然面对。”

  “是啊,我可是两国守护。”信重对渚姬的这种坦荡和单纯很是欣赏,但还是想调戏一下她,便咳嗽了一声,故作正经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要是想迎娶六角家的公主,别说你们熊谷氏,就是父亲大人也拦不住。”

  “所以,妾身才会问,殿下今天去六角家,究竟有没有谈及此事。若是两家达成了一致,妾身愿意退居侧室,但是请殿下不要休了妾身。”

  “哦?这是为何?”信重好奇道。

  “因为……”渚姬一双嫩手揉搓着衣襟,扭扭捏捏良久,才憋红了脸回答道:“因为妾身真心爱慕着殿下,只要能在殿下身边,不论是做侧室还是侍妾,妾身都心甘情愿。”

  “傻姑娘。”听到这,信重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快步上前,一把环住渚姬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这个正室的位置你就留着吧,我可舍不得给别人。”

  渚姬一听,小脸顿时变得更红了,她想掰开信重的手臂,却怎么也掰不动,随即便将头转向一边,羞涩地说道:“殿下这话何意?”

  “六角弹正确实跟我提了联姻之事,”信重声音轻柔地说道,“不过我并没有答应将那位公主立为正室,我说了,信重已经有正室了,那便是熊谷家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渚公主,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殿下真的这么说?”渚姬这才转过脸,恰好和信重四目相对,两人顿时都羞红了脸。

  “那是自然,”信重一脸正经地回答道:“若是不信,明日我带你去六角家亲自对质。”

  “殿下!讨厌~”

  渚姬娇羞着再次将脸转向一侧,信重则趁机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一刻,两人才算是真正地敞开心扉、坦诚相见。

  “不过阿渚,”信重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和渚姬讲清楚,“我答应纳六角家的凛公主为侧室了。”

  “殿下不会因此得罪六角家么?”渚姬并未吃醋或者埋怨,反倒是担心起信重来。

  “放心,不会的。”信重对渚姬又多了几分喜爱,搂着她的手环得更紧了:“六角家的这位公主来到若狭、来到我武田家,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就要你多多照拂了。”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渚姬微笑道:“操持好家里事务,是妾身分内之事,殿下就放心将她交给我吧。”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信重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天色已晚,夫人随我赶紧就寝吧。”

  “殿下~”

  说罢,在渚姬的半推半就下,两人移步寝室,随即关上了障子门。

  此刻,天上的群星愈发璀璨,一道银河莹莹倾泻在天边。

  给女主安排一章剧情,可以吗铁铁们?

第89章 参议

  三月十六日,也就是拜会完六角定赖的次日,一大早,信重一面命人准备好礼物和献金,另一面派遣香川盛久前往室町御所,奏请觐见将军足利义晴。

  可香川盛久走到半路,却遇到了正要赶往松崎城的三条公赖,两人便在路边寒暄了两句。

  “盛久大人,我要是伊豆守殿下,绝不会先去觐见公方。”三条公赖说道。

  “为何?”香川盛久很是好奇。

  “长话短说吧,伊豆守上洛也有些日子了,为何不去拜会朝廷公卿,请求拜见今上呢?说句实在话,虽然都知道上洛是个幌子,可终归要装装样子吧?上洛上洛,不进宫拜见今上,算什么上洛呢?”

  “这……”香川盛久一时语塞。

  “盛久大人,听老夫一句劝,先送老夫去松崎城,等面见了伊豆守再决定是去室町御所,还是去禁裏吧。”

  见三条公赖言辞恳切,细想其言也确实有几分道理,香川盛久随即调转马头,护送三条公赖一同前往松崎城。

  听说三条公赖造访,信重颇为重视,毕竟是助力武田、朝仓实现和睦的有功之臣,加之又是朝廷重臣,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到位的,于是,信重和武田元光决定亲自到大手门前迎接。

  随着乘物在大手门前落定,三条公赖费劲地从中走了出来,一身公卿装束的他,依旧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伊豆守,发心寺殿,好久不见啊。”三条公赖躬身行礼道。

  “不知亚相今日到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信重欠身回礼。

  “哪里的话,殿下现在可有空闲,可否允老夫片刻时间?”三条公赖开门见山道。

  “您这是哪的话,亚相亲自登门,时间必然是有的,即便有事在下推了便是。”

  听到信重这么说,三条公赖颇为满意,没想到自己这个落魄公卿,竟然还能受到这般尊重,顿时一种满足感袭上心头。

  说罢,信重便将三条公赖引至广间,武田元光本想离场,却被三条公赖叫住了:“发心寺殿若是无事,也坐下来聊聊吧。”

  于是乎,三人在房中坐定,信重和武田元光面面相觑,不知三条公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殿下上洛也有些日子了吧?”三条公赖问道。

  信重微微点了点头:“确有四五日了。”

  “那殿下可知,既然是上洛,应该先做什么?”三条公赖再问道。

  “这……”信重听出三条公赖话里有话,便虚心请教道:“还请亚相明示。”

  “老夫听闻殿下上洛,先拜会的是六角弹正,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希望殿下不要一错再错。”三条公赖甚为诚恳地说道。

  “一错再错?”信重一头雾水。

  “是啊,老夫刚才遇到盛久大人时便说了,上洛上洛,不进宫拜见今上,算什么上洛呢?不说远的,就这两年,大内家、朝仓家可都是上洛过的,哪家不是先拜见今上,再觐见公方,之后才拜会其他大名的?”

  三条公赖此话一出,信重恍然大悟:“哎呀,在下怎么没想到呢,今日都忙于琐事,竟忘记此等重要之礼数,实在不该啊。”

  “殿下年少不懂也就罢了,发心寺殿您怎么也不提醒呢?”三条公赖埋怨道:“元信公当年上洛,不也是这个流程么。”

  “你可错怪老夫了。”武田元光赶紧辩解道:“彦五郎不过是从六位下的伊豆守,都算不得‘殿上人’,哪有资格拜见陛下。”

  所谓“殿上人”,通常指从五位以上的日本古代职官中,被准许在天皇便殿清凉殿登殿朝谒天皇的一部分人。

  至清凉殿朝谒天皇被称作“升殿”,有此资格的人,绝大部分是官居五位或五位以上之官员。然而六位的藏人及一些因工作必须升殿的侍童等也可受旨而升殿,被包括在殿上人之中。因此,所谓“殿上人是官居四位或五位之官员”的说法并不准确。

  听到武田元光这么说,三条公赖并不认可:“当年元信公不过是从五位下治部少辅,后来不也升殿了么?”

  “那不是最终破格升叙从三位,这才有资格拜见陛下么。”武田元光回答道。

  “是啊,既然元信公能破格,伊豆守为何就不能呢?”三条公赖反问道。

  “那不得朝中有人么,当年先父与朝廷、公方关系亲密,自是方便,如今我武田家哪有这等人脉?”

  武田元光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把武田家的家底都糟蹋没了,在朝廷和幕府的影响力大不如前,虽说在信重的带领下武田家稍有起色,可事到如今,哪有现成的人脉可以利用呢?

  “哪有人脉?老夫难道不够格么?”三条公赖没好气地说道。

  “亚相愿意亲自出马,为我武田氏谋取一个升殿的机会?”武田元光大喜过望。

  “终归相识一场,老夫与伊豆守也算投缘,只要你们愿意,老夫自是可以一试。”三条公赖回答道。

  “当然愿意,能拜见今上,那可是求之不得的荣誉!”武田元光激动不已,连忙让信重给三条公赖行礼致谢。

  看到武田父子这般激动和真诚,三条公赖觉得时机已到,便提出一个小小的条件。

  “去年今上践祚时,大内、今川、北条等有头有脸的大名可都遣使恭贺了,武田家当时可是缺席了……”

  “您也知道,当时若狭突逢变故,便没顾得上这事,实在是疏忽了。这次上洛,自是要补上的。”

  武田元光当然知道三条公赖是何意思,便试探道:“听闻周防的大内家、土佐的一条家,都向朝廷献金一万疋,得以分别叙任大宰大弐和左近卫大将。老夫想着,亚相能否替本家向朝廷美言几句,让彦五郎也能获此殊荣?”

  说罢,武田元光用手肘戳了戳信重,信重也是心领神会,毕恭毕敬地向三条公赖请求道:“本家愿意向朝廷献金两万疋,不求别的,只为一睹陛下御容。只要能办成,在下必有重谢!”

  “老夫可不是图什么重谢,朝廷更不是贪图什么献金。”三条公赖故作正经地说道,“不过,既然殿下如此诚恳,老夫也愿意帮武田家一把。”

  说罢,三条公赖眉头一皱闭目沉思,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对信重和武田元光说道:“老夫刚才思索了片刻,想来想去,倒是有个参议的空缺,官位的话,正四位上,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参议,是太政官中的次官,官位为正四位下以上。是次于中纳言的职位,是当时日本朝廷的最高决策层的最下位官职,也是位阶最下的公卿阶级。唐名为“宰相”“相公”“平章事”“谏议大夫”。

  “正四位上!”武田元光赶忙凑到三条公赖跟前,激动不已地说道:“此事,就拜托亚相殿下了!”

第90章 若狭武卫

  信重对这些官制并不十分清楚,但是通过武田元光和三条公赖的对话可以看出,这个正四位上的参议,应该是个不小的官职。

  “敢问亚相,管领的右京大夫,以及江月斋的弹正少弼分别是什么官位?”信重一边感谢三条公赖,一边恭敬地询问道。

  “两者皆是从四位下。”三条公赖回答道。

  “若是这样,参议可比这两位殿下的官位高不少啊。”信重思考了片刻,继而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可否有稍低一点的官职,比如正五位或者从五位?”

  “有意思,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嫌弃官位高的。”三条公赖饶有兴趣地看着信重,反问道:“殿下是担心这个官职太过高调了?”

  信重点了点头:“在下虽说占据若狭、丹后及越前一部,但在幕府正式任命前毕竟身无役职,冒然接受这样高的官职,实在是不合时宜;即便日后担任两国守护,实力也远在细川家和六角家之下,又怎敢堂而皇之地担任正四位上的官职?亚相殿下的好意,在下和武田家心领了。”

  听到信重这么说,武田元光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从旁赔笑道:“彦五郎资历尚浅,有时候说话不知轻重,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

  “发心寺殿说笑了,”三条公赖随意地摆了摆手,笑道:“伊豆守心思缜密,思虑周全,何罪之有。不过,这正五位的官职……容老夫想想……”

  过了好一会,三条公赖才喃喃道:“这正五位的官职本就不多,加之去年甲斐武田家的少主叙任从五位下大膳大夫,思来想去,也就一个正五位上的中务大辅,还有一个从五位上的右兵卫督尚有空缺,不知两位殿下意下如何?”

  中务大辅隶属于中务省,后者是是日本依照律令制所设置的八省之一,长官为正四位上的中务卿(唐名为“中书令”“门下侍中”等),该省本是负责辅佐天皇、发布诏敕与叙位等一切和朝廷相关职务,为八省之中最为重要的省。该省置有辅、丞、录等四等官,其中中务大辅是中务卿以下最高官职,官位正五位上。

  右兵卫督隶属于兵卫府,后者唐名为”武卫”,分左右两兵卫府,与左右近卫府、左右卫门府并称为“六卫府”,其职责为负责警备、护卫皇居的内里内郭到内里外郭的范围,并且在天皇行幸和行启之际担任警备。该机构下设督、佐、尉、志,其中左、右兵卫督为主官,官位从五位上。

  听到武田家的少主叙任大膳大夫,武田元光来了脾气:“这大膳大夫之职,自先祖国信公时便为我若狭武田氏所有,传袭至老夫时已是第三代,没成想竟然趁着本家内乱,被甲斐武田家抢去了,实属可恶。彦五郎,咱们若狭武田氏可不能示弱啊。”

  “听说甲斐武田家的少主与我同龄,不仅拜领了公方的偏讳,改名武田晴信,还迎娶了亚相殿下的爱女,年前又叙任大膳大夫,真是风头无两啊。”信重看似随意地说着,却时不时地用余光瞥了瞥三条公赖。

  “额哈哈,这都是巧合,都是巧合,正巧好事都碰到一起了,哈哈哈……至于小女的婚事,那时也是今川家从中撮合,还请殿下不要介怀。”三条公赖尴尬地笑道,没想到本是替朝廷来讨好信重的,最后竟会把火烧向自己,顿时羞赧不已。

  “在下跟亚相开玩笑呢,”信重爽朗地笑了笑,示意三条公赖不要多想,“在下想好了,右卫门督的官职听起来比较适合我们武家出身的大名,就请亚相代为禀奏朝廷,若是能成,在下感激不尽!”

  “中务大辅难道不好么?”武田元光不解道。

  “近畿两位大大名都不过是从四位下,我一个北陆小国的守护,弄个正五位上实在有些锋芒太露。从五位上,不高不低,还能压甲斐武田家一头,也是足够了。”信重耐心地回答道。

  武田元光听罢,觉得有些道理,便无奈地说道:“毕竟你是家督,就听你的吧,只要能高出甲斐武田家,老夫没意见。”

  “呵呵呵,两位商量好就行,商量好就行……”听到武田元光对自己的亲家甲斐武田氏这般敌视,三条公赖如坐针毡,甚至都有点后悔跑这一趟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行回去复命了。”说罢,三条公赖便要起身离去,信重和武田元光赶忙起身相送。

  走到大手门前,武田元光激动地握着三条公赖的手叮嘱道:“此事就拜托亚相殿下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发心寺殿客气了,”三条公赖报之一笑,“都是为朝廷效力,两位不必挂怀。”

  送走了三条公赖,信重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并不是因为即将获得右卫门督的官职,而是因为想起了远在甲斐的武田晴信。

  “再过两年,这名少主就要追放自己的父亲,正式继承家督之位了,到那时,甲斐武田氏扩张的步伐将大幅加快,本家要想追赶上,就必须早做打算,决不能被困死在若狭、丹后一隅。”信重暗暗下决心道。

  有了三条公赖的帮助,朝廷的敕命很快便下来了。

  三月十八日,朝廷的敕书正式抵达松崎城,由敕使权中纳言久我晴通奉命传达,也就在这一天,信重正式叙任从五位上右兵卫督,时人因此多称之为“若狭武卫”或者“武田武卫”。

  两天后,信重正式在清凉殿朝谒后奈良天皇,获得了天皇的高度褒奖,并赐天杯和御剑。信重则以恭贺天皇践祚及修缮御所为由,进献永乐钱两万疋(约合两百贯),并向近卫植家、三条公赖、久我晴通等公卿进献礼金,因此赢得了满朝公卿的亲近和赞扬。

  三月二十二日,信重获得室町御所的回信,准予他三日后前往御所觐见将军足利义晴,届时管领细川晴元也将作陪。

  三月二十五日,信重在武田元光、三条公赖的陪同下抵达室町御所,在御殿正式觐见足利义晴。

  这是足利义晴第一次见到信重,他对于这个年轻人并无太多想法,唯一好奇的就是他怎么能先后击败朝仓宗滴和一色义幸,毕竟以若狭的国力,自保尚且困难,怎还能开疆拓土?

  信重并非好大喜功之人,他将这一切归结为抓住时机、家臣齐心、上苍眷顾,这番说辞倒是让足利义晴刮目相看:“年纪轻轻竟有这种觉悟,依吾看,你们若狭武田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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