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魁急得青筋暴起,面目赤红,恐惧到脑子一片空白,耳边蜂鸣不断。
汪直面色平静,冷冷地观察着土木堡大营内的战况。
指挥着陷阵营和厂卫联军,将这些宣府叛军,拖死在土木堡内。
宣府叛军们个个又急又怕,感到既愤怒,又绝望。
而他们并没有绝望太长时间,因为高顺率领的四万陷阵营,终于杀进了土木堡!
“啊啊啊啊啊!!!”
“不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不要!”
“……”
几乎是同时,土木堡营地里再次响起一片惨叫的求饶声。
但这一次,这些惨叫声,是那些宣府的叛军们发出来的。
四万陷阵营冲入土木堡之后,便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些宣府叛军们,在面对气势汹汹的四万陷阵营时,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陷阵营的屠刀扬起,落下时惊起腥风血雨。
数以百计的宣府叛军,应声倒下,鲜血流满整个土木堡!
四万陷阵营,势不可挡,以无敌之姿,横扫整个宣府叛军!
到处都是宣府叛军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仅仅一个照面,陷阵营就将这些叛军,打到崩溃!
朱祐樘静静地看着陷阵营,力挽狂澜,奠定胜局。
这场战斗,从高顺率领四万陷阵营,回防土木堡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等着陷阵营收拾残局了。
朱祐樘见到陷阵营已经掌控战局后,便下马回到营帐里,等待战斗结束。
牟斌仍然率领一千厂卫,守在朱祐樘的大帐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
在这段时间里,帐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大量的鲜血冲洗着土木堡的地面,将褐色的土地,染得深红。
空气中充满了腥臭的味道,让朱祐樘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把香点起来。”
“是,陛下。”
随侍的小太监,哆哆嗦嗦地为朱祐樘点起一根鹅梨帐中香。
此香相传是南唐后主李煜与小周后所制,用鹅梨与沉香一起在火上蒸,让梨汁之甜香浸润沉香料,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香气弥漫,驱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朱祐樘闭眼假寐,让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直到燃完三炷香之后,军帐外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下一刻,满身鲜血,一身煞气的高顺和汪直,走进朱祐樘的军帐,跪倒在朱祐樘的面前。
“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高顺双手抱拳,颤抖着开口,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朱祐樘睁开眼,面色变得平静:“此事非你之过,勿需自责。”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启禀陛下,外面的情况,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汪直拱手回答:“此次袭营之人共有两万人,皆是宣府总兵官杨通的亲兵。”
“这支部队的将领,正是杨通的儿子,杨魁。”
“高顺将军手下的陷阵营,已经生擒了杨魁。”
“此战共歼灭敌军七千余人,俘虏敌军一万两千余人。”
“听候陛下发落!”
袭营的军队是宣府总兵官杨通的亲军,率队的是他的儿子杨魁。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发动这次兵变的人,正是宣府总兵杨通!
“带朕去看看。”
“是,陛下!”
朱祐樘起身,来到帐外。
一眼望去,便见土木堡大营,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昨夜文武百官们搭建的过夜营帐,已经被马蹄踏得粉碎。
地面血肉混杂,泥泞不堪,地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空气中散发着恶臭。
一万两千多名已经投降的杨通亲兵,丢兵卸甲,被反绑着双手,跪在营地正中。
将土木堡营地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在营地两边,五万陷阵营和一万厂卫,手持带血的温刀,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宣府叛军。
但凡这些人稍有异动,他们就会蜂拥而上,将其剁成肉酱。
再远一点的地方,幸存的文武官员们,皆是披头散发,衣衫破碎,模样狼狈不堪。
他们通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叛军。
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冲上来,生啖他们的肉!
好好地在土木堡大营里面睡觉呢,这些叛军就冲进大营里面,四处追杀他们。
这些叛军,罪该万死啊!
朱祐樘扫视一圈后,问道:“此战,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汪直显然已经清查过这些数目了,立刻便回答道:“回陛下,工部右侍郎王永贺,翰林院侍读学士张意。”
“通政司右通政龚泉铵,钦天监夏官正刘歆,兵部主事俞检……”
“平宁侯张复,遂安伯陈陨,驸马都尉何源……等一百五十六名文武官员,皆战死。”
“同时还有两千三百六十二名后勤人员,被战马践踏致死,另有三万四千余名后勤人员失踪。”
“这些失踪的后勤人员,应该是趁乱逃跑了,需要微臣带人将他们捉回来吗?”
“不用了,跑了就跑了吧。”
朱祐樘对这些人的去向,并不是很关心。
他甚至对在场文武官员的死活,都不是很关心,他只关心陷阵营和厂卫的伤亡情况。
毕竟这才是真正忠心于他,绝无二心的核心势力。
哪怕是死了一个人,他也会非常心痛。
“陷阵营和厂卫呢?伤亡如何?”
汪直回答得十分大声,非常有力:“回陛下,五万陷阵营,一万厂卫,全员皆在,无一伤亡!”
朱祐樘挑了挑眉,心中惊讶的同时,也彻底放下心来。
他之前单知道系统奖励的陷阵营和厂卫,战力无双,以一挡百。
但没想到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万军混战之后,竟然无一伤亡。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是处置这群叛军了。
朱祐樘微微眯起眼睛:“杨魁呢?把他押上来!”
“是,陛下!”
下一刻,满身伤痕,一身鲜血的杨魁,就被两名锦衣卫,给押到了朱祐樘的面前。
第182章 全部枭首,筑成京观!(上)
杨魁脸上布满了鲜血,却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朱祐樘。
朱祐樘看着杨魁,冷冷开口:“你和杨通,为何要反?”
“皇帝昏庸,为何不反?”
杨魁伸着脖子,硬气地回击。
事情已经败露,他自知难逃一死,此时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朱祐樘被杨魁的话气笑了:“呵呵,清查边军人数,粮饷,军火的皇帝是昏君,那什么是圣主明君?”
“放任你们走私军火,克扣粮饷,吃空饷,当卖国贼,就是明君了?”
“谁是明君?朱高炽还是朱祁钰?”
“哼!”
杨魁奋力挣扎,但被身后的锦衣卫押得死死的:“反正不是你!”
“你让宦官干政,残害朝中忠臣良臣,搜刮百姓田产,还派宦官来干涉边镇军务!”
“你就是万古昏君,人人得而诛之的昏君!”
意外的,朱祐樘在听到杨魁的叫骂时,心情却很平静,甚至感到有些可笑。
这些勋贵阶级,已经脱离底层民众太久了。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以剥削底层百姓为生。
在他们眼里,底层的百姓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了,只是服务他们的牛马而已。
他们眼里的百姓,他们眼里的民众,是士绅,是地主,是土豪。
朱祐樘清查天下田亩,动的是士绅地主的利益,在他眼里,那就是搜刮百姓田产。
这种皇帝,不是昏君是什么?
所有对士绅地主下手的皇帝,都是昏君,都该被杀!
只有体恤他们这些“百姓”皇帝,才是好皇帝,才是值得被歌颂的皇帝。
就像朱祁钰和朱高炽一样。
一个景泰盛世,一个仁宣之治,都是这些士绅地主“百姓”的盛世!
至于底下那群牛马,谁管他们的死活?!
对于这种人,朱祐樘没兴趣跟他争论这些事。
这些边将,文官,士绅,地主,土豪,统称为食利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