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在土木堡,被朱祐樘处决的两万杨通亲兵,宣府兵也才九万人而已。
杨通谎报人数,吃两万人的空饷。
光一年,他就要平白吃掉将近三十万白银的空饷!
同时,通过对底层士兵的走访,汪直才发现了另外一件让人后怕不已的事情。
宣府拖欠底层士兵的粮饷数额,已经到了一个天文数字了。
明朝规定,每一位边将士兵,每年的军饷大概是一年二十四石粮食。
其中必须保证一半以上的粮食实物发放,剩下的粮食将会折色成银两发放。
在明朝,对于普通老百姓和士兵来说,粮食要比白银有价值多了。
底层士兵都愿意拿粮食,折色成银两纯粹是没有那么多粮食,被迫做出的妥协。
这样算下来,相当于每年士兵应该到手十二石粮食,和七两白银。
但实际上,从成化十九年开始,底层的士兵每年就只能收到八石左右的粮食,四两左右的白银。
每一位士兵,一年就被拖欠了四石粮食和三两的白银。
而宣府的底层士兵,有六万多人。
也就是说,从成化十九年,到现在的弘治二年,六年多不到七年的时间里。
宣府共计拖欠粮饷,超过一百六十万石粮食,和一百一十万两白银。
这些钱和粮食,去哪里了?!
汪直当即逮捕了一批宣府的军官,同时逮捕了几位随行而来的兵部和户部的官员。
户部郎中齐望,兵部郎中程斯韫,主事俞检……等人,全部下狱,接受审问。
当然,户部和兵部最重要的负责人,户部尚书徐溥和兵部尚书刘大夏,是最先被审问的官员。
朱祐樘专门带着这些人出来,就是方便查出问题之后,当场缉拿审问。
除此之外,牵扯到这些边将和文官监察的监察御史和六科给事中,也纷纷被下狱。
还有涉及到边将升迁考核的,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武选司,文官升迁考核的吏部文选司,都要被追责。
这部分人中,有些人还在京城里,暂时先不管,而跟着朱祐樘出征的官员,则当场下狱拷问。
这场兵变之后,大明朝廷中凡是牵扯到北方军权的权力机构,都将被大清洗。
汪直带着西厂的番子,一边调查,一边抓人,一边审讯,忙得不可开交。
整个宣府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不光是宣府军方的将领,人人自危。
就是普通的宣府百姓,也害怕地躲在家里,将家里的门窗关得死死的。
相较于汪直麾下西厂的大动作,刘瑾所率领的东厂,动静就小了很多。
但刘瑾所做的事,却是让所有宣府中层将领,和文官们,感到恐惧的。
此刻的刘瑾,正在审讯杨通,徐溥和刘大夏。
阴暗的军牢内,杨通,徐溥和刘大夏三人,分别被绑在行刑架上。
杨通心如死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徐溥和刘大夏则是惊恐地看着刘瑾,浑身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这一次的徐溥和刘大夏,早已没有了上一次的从容和淡定。
现在朱祐樘打进了宣府,做实了杨通兵变的事情。
并且查清了宣府拖欠粮饷,走私军火,吃空饷等问题。
徐溥和刘大夏身上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刘瑾想怎么对他们动刑,就怎么动刑,毫无顾忌!
最有效的刑罚,往往十分朴实无华。
刘瑾拿着烧红的烙铁,来到杨通面前,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杨通,你之前派人暗杀咱家的时候,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说!参与这次兵变的人有哪些?!”
“还有,将你们这次兵变的起因和经过,都完完整整地给咱家说出来,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刘瑾喊的用力,但杨通始终低着头,一声都不吭。
刘瑾阴狠地抽动了两下脸皮,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烙铁,按在了杨通的胸口上。
“啊啊啊啊!!!!”
一直不说话的杨通,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
第195章 刘瑾出手,提审众人!
杨通浑身颤抖,面目通红,面目狰狞地盯着刘瑾,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刘瑾脸上的笑容越深,手中的力气越大,空气中很快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但杨通嘴是真的硬,除了惨叫之外,愣是一句话没说。
刘瑾不急,夜还很长,他有足够的时间陪杨通慢慢玩。
当烙铁的温度降下来后,刘瑾将烙铁拿了下来,扯下了杨通身上好大一块皮肤。
刘瑾将烙铁重新放回炉子里加热,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徐溥和刘大夏。
“两位大人呢?这次你们总该要说了吧?”
“这次兵变你们参与了哪些部分?!”
“兵变的完整行动是什么?说!”
徐溥和刘大夏感觉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杨通会发动兵变。
他们这次,还真是被冤枉的。
“刘公公,我们真不知道杨通会发动兵变啊!”
“我们从来就没参与过兵变,我们是被冤枉的啊!”
徐溥真诚地看着刘瑾,诚心诚意的说道,就差对刘瑾掏心掏肺了。
但刘瑾怎么可能相信他们,只当这两人还在嘴硬。
刘瑾看到徐溥和刘大夏的脸,就想起之前在东厂大狱里,俩人对自己那副高傲的态度。
这让刘瑾感到十分屈辱,心里越想越气,审问的过程中难免带着些私人恩怨。
刘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说是吧?!还以为咱家不敢对你们动刑了?!”
“咱家就看你们三个,还能嘴硬到几时!”
刘瑾说完,拿起重新被烧红的烙铁,用力地按在了徐溥的身上。
“啊啊啊啊!!!!!”
徐溥应声惨叫,发出痛彻心扉的高呼。
同时,被烙铁烫到的地方,发出滋啦啦的冒油声,空气里再次传来一股烤肉味。
这杆一个月前就该被按在徐溥身上烙铁,这次终于完成了它原本的使命。
徐溥痛地浑身直冒冷汗,脸上顿时血色全无,痛到五官都扭曲变形了。
刘大夏看到身边这一幕,脸都吓白了,嘴唇一片污紫,不住地颤抖。
等到烙铁的温度降下来后,刘瑾才将烙铁从徐溥的身上拔出来,重新放回炉子里加热。
受了一次烙刑的徐溥,浑身无力到快要虚脱,感觉命都去了半条。
要不是还被绑在刑架上,他能倒头就睡。
看着徐溥那凄惨的模样,刘瑾才感到心情愉悦了许多,心中憋着的那口恶气,才算是出了一些。
但不多。
他还有太多的恶气,还没来得及发泄在徐溥和刘大夏的身上。
想到这里,刘瑾又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看向了刘大夏。
“刘大人呢?你也不说是吗?”
刘大夏连连摇头,极力否认。
“刘公公,我们真不知道杨通有这个胆子,竟敢发动兵变啊!”
“我们当时都随着陛下出征,杨魁当时袭击陛下大营的时候,那架势是要把我们这些随行的文官武将全都杀干净的啊!”
“我们怎么可能会参与到这种,要取我们自己性命的兵变中呢?!”
刘瑾冷笑:“少废话!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预谋的苦肉计呢?”
“看来你们还是冥顽不灵,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瑾雨露均沾,给刘大夏也来了一次烙刑。
当烧红的烙铁落在刘大夏的身上时,刘大夏的表现和徐溥如出一辙。
“啊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刘大夏也如丢了半条命一样虚弱。
刘瑾充满享受地听完了刘大夏的惨叫后,将烙铁一丢,指着牢房内的各种刑具,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嘴硬不说,没有关系。”
“相信这里的各种刑具,足以撬开三位大人的嘴巴。”
“咱家倒是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这里的刑具硬。”
刘瑾说着,笑容满面地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后,选定了一个铁制的脑箍。
将这种脑箍,给犯人套在头上后,在脑箍和头皮的空隙加木楔,再用铁锤敲打。
这样铁箍越收越紧,死死勒住受刑者的头盖骨,让其痛不欲生。
甚至直接勒爆受刑者的头颅,致其脑裂而死。
“刚才的烙刑,只能算是给你们打个招呼,接下来的脑刑,才算是正式进入主题。”
“首先……”
刘瑾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后,最后还是落到了徐溥的身上。
“就从徐大人这里开始吧?”
刘瑾微微一笑,拿着铁箍走到了徐溥的身边。
徐溥当时就被吓懵了,全身开始剧烈的挣扎,不停地摇头晃脑。
口中惊叫道:“不要!不要过来!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