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115节

  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在皇城门口弥漫开来。

  陆云逸将所有人的面容都记在心里后,

  轻轻点了点头,便径直走进皇城。

  等他走后,略显压抑的气氛才稍有缓和。

  高川林松了口气,将手中马缰递给走过来的军卒,吩咐道:

  “好生照料。”

  “是,大人。”

  随着一行侍卫被带去皇城的偏房休息,场面又重新喧闹起来。

  “侍卫大哥,刚刚那人是谁啊?

  好威风,早知道我们也穿甲胄了。”

  那个看起来像是外族的年轻人不停地嘀咕着。

  “城中除城防军以及禁军外,无令不得着甲。”

  一名稍大一些、显得稳重的年轻人提醒道。

  “啊?不能穿甲?那刚刚是禁军的大人?”年轻人瞪大眼睛,满脸好奇。

  随着越来越多的目光投过来,

  高川林有些招架不住,无奈地摆了摆手:

  “刚刚那位是太子宾客陆大人,

  也是军伍中人,大宁都司的佥事,

  以后见了叫陆大人、陆将军、陆部堂都行,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此话一出,一行人中有人疑惑,有人恍然大悟,

  还有人面露震惊,连忙看向皇城的城门洞。

  “是谁啊”

  那名异族模样的年轻军卒挠了挠头,满脸好奇。

  “就是前些日子杀俘筑京观的那个陆将军。”

  身旁那名年轻人挠着头提醒道,头皮屑簌簌乱飞,眼中闪烁着光芒与憧憬。

  这么一说,几乎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谁了。

  高川林脸色微变,一边走一边压着手示意:

  “噤声噤声,你们这些小毛孩,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朝廷已经查明了,陆大人那是为了铲除后患,什么杀俘,可不能乱说!

  跟你说啊,前些日子有许多京中帮派谣传此事,

  抓了不少人,昨日已经在城东菜市口斩首了一批。”

  一行人面面相觑,场中似乎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奥~”。

  而后皇城门口变得更加嘈杂,

  一行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陆将军”“陆大人”的种种战事。

  但话里话外都是:

  大丈夫,当如是也!

  陆云逸没有前往都督府,

  而是回到了工部衙门,见到了多日未见的秦逵。

  他比之前更加沧桑憔悴,

  看起来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农家老者,肤色也变得更黝黑了些。

  “见过秦大人。”

  秦逵刚刚坐下,便没有再起身,

  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示意陆云逸在八仙桌一侧坐下。

  他端起茶杯,满脸忧虑,眉头紧锁,久久无法舒展开来。

  见他如此神情,陆云逸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秦大人,可是黄河有了变故?”

  “唉”

  秦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答案不言而喻。

  “本官这几日都在城外推演,按照工部搭建的模子来看,

  黄河溃堤是迟早的事,而且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早。”

  说到这儿,秦逵脸色黯淡了几分,

  “本官去问过钦天监,费了好大劲,他们才告诉本官,

  明年是大灾之年,不仅有人祸,还有天灾。”

  陆云逸脸色有些古怪,赶忙将话题拉回来:

  “大人,勘探的吏员回报中,可有决口的预测地点?”

  “多,太多了。”秦逵指了指桌案,

  “你自己去拿吧,最上面那份就是。

  可能决堤以及积沙的地方有二三十处。”

  陆云逸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书,一边翻看一边坐了回来。

  文书上虽然列了诸多地名,但还是有一定的倾向性。

  可能决堤的大半地方都在开封府境内,

  包括郑州、荥阳、荥泽、河阴、汜水等地辖地。

  陆云逸还是第一次接触此类工部勘测,不禁出声问道:

  “大人,这.能有几成准确?”

  “七八成是有的,已经在详细勘探了,

  初期要修补的堤坝就有十一处,后续可能更多。”

  秦逵面露愁容,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不停地揉捏着眉心。

  陆云逸静静地看着文书。

  秦逵忽然想起一事,猛地抬起头:

  “对了,前些日子上的奏疏有动静了吗?”

  陆云逸知道他说的是五百万两银子的事,便面露苦笑:

  “大人,拨个十万两银子都要在户部扯皮个把月,

  将近六百万两,今年能拿上桌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秦逵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些户部的狗官,拨个十万两银子先修着也就罢了!

  更可恶的是杨靖这个小人!

  上一次朝会本官顶了他几句,他就怀恨在心,十万两银子都不给!

  还口口声声说要等到年底!

  可等到年底,工期就那么几个月,哪来得及啊。”

  秦逵似乎有些情绪失控,猛地站起身,

  背负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骂骂咧咧:

  “都决堤吧,都淹了才好,

  让朝廷看看,到底是工部无能还是户部成心害人!”

  此话把陆云逸吓得脸色煞白,连忙站起身安抚:

  “秦大人慎言啊,这话可不能说,要是传到计大人耳中,又免不了一番波折!”

  不说计煜辰还好,一提到他,秦逵更是怒不可遏:

  “妈的,还有这个家伙,阳奉阴违,百般阻挠。

  他去干坏事,却让本官来背黑锅!气煞我也!”

  秦逵冲到陆云逸身前,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他纠集了一些商贾,打着工部的旗号询问他们对三轮车与自行车的看法,这还用问吗?

  那些商贾巴不得省些车马钱,

  害得今早詹徽也来找本官的麻烦,气煞我也!”

  陆云逸瞳孔骤然收缩,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现在不论是车马行还是商行,都要缴纳一笔车马税,这也算是商税。

  由于大明商贸远比故元繁盛,这笔钱每年都有不少。

  若是都用三轮车来拉货,这税到底还收不收呢?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这是户部与都察院需要考虑的问题,与他无关。

  眼见秦逵愈发激动,像是即将崩溃前的亢奋,陆云逸连忙出声:

  “秦大人,就算银子在年底调拨,那也来得及。

  等新材料经过强度验证后,可以直接用来修筑大坝。

  都水司人才济济,已经想好了几种快速修筑堤坝的办法。”

  秦逵逐渐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本官失态了,陆大人莫怪。”

  陆云逸笑了笑:“秦大人,心中有郁结,只有发泄出来才能缓解。

  本官出城时,就喜欢冲着青山绿水大喊几声,

  感觉会畅快许多,下次秦大人也可以试试。

  都督府里有许多专攻心理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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