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就会将他一举推进都督府,担任都督府佥事,
把他困在京城,陷入泥潭之中。”
封贴木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恢复平静:
“侯爷,倘若这消息能够散布出去,
陆云逸在年轻军卒眼中便会显得更加遥不可及。
此时侯爷再推出一位更接地气的年轻俊杰,必定能收获颇丰!”
“你说得没错,但放眼天下,
那些既年轻又身居高位的,大多是勋戚子弟。
将这样的人推出来,恐怕效果不佳,还不如不推。”
说到此处,陆仲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封贴木抿了抿嘴,向前走近一步,再次为陆仲亨添满茶水,低声说道:
“侯爷,刚刚得到消息,
陆云逸将宫中赏赐的府邸送给了副将刘黑鹰,那宅子就在彰德街四号。
不知侯爷是否需要小人前去接触一下?”
陆仲亨眉头一皱,惊讶道:
“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有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此刻他们想必还未离开。”
“倒是出手大方,怪不得能成就一番事业。”
陆仲亨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心中又不禁涌起一阵爱才。
封贴木连连点头:
“侯爷,京中流传的流言蜚语,
不仅针对陆云逸,这位副将刘黑鹰也未能幸免。
不少人认为他没什么本事,不过是找对了靠山,攀上了好上官。
不管他究竟有无真才实学,
想必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怨气倘若我们能够拉拢他.”
“拉拢刘黑鹰?”
陆仲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坐直了身体。
“侯爷,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
刘黑鹰身为副将,其本事暂且不论,但能在军中站稳脚跟,想必绝非平庸之辈。
而且他同样年轻,也登上了高位,
只是被陆云逸的光芒所掩盖,致使名声不显。”
封贴木神色凝重,侃侃而谈,继续说道,
“侯爷,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谁愿屈居人下?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不甘于充当配角。
拉拢刘黑鹰,看似困难重重,但小人觉得不妨一试。”
陆仲亨陷入沉思。
他突然觉得,这或许并非毫无根据的空想。
即便无法成功拉拢刘黑鹰,在他与陆云逸之间制造一些嫌隙,也是值得的。
“陆云逸还在府中,尚未离开?”
陆仲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问道。
封贴木闻言,恭敬地回道:
“回禀侯爷,陆云逸还在。”
“等陆云逸离开后,备上一份厚礼送去。
先与他接触一番,探探他的口风。”
“是。”
“去把刘黑鹰的过往事迹都整理出来,本侯要详细了解。
不仅是他,前军斥候部军中的一些主要将领,也都要整理相关讯息!”
接到吩咐,封贴木微微躬身,并未立刻离去,
而是迅速走到一旁的书架前,取出一本厚厚的文书,稳步走了过来:
“侯爷,他们进京之时,小人便收集了这些讯息。
相比当下,少了一些他们近期在京中的活动情况,但大致也够用了。”
看着眼前的文书,陆仲亨不禁笑了起来,
又看了看一旁抄录的课业,忍不住点头称赞:
“陆云逸说得没错,任何上官都偏爱能干的下属,你辛苦了。”
封贴木微微躬身,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陆仲亨打开文书,逐字逐句地看起来。
起初,他还只是略有兴趣,不以为意,
但很快,他的脸色便变得愈发凝重,口中喃喃自语:
“这刘黑鹰看似平凡无奇,
可从陆云逸对他的信任以及他在军中的威望来看,此人绝非等闲。
军中的诸多军务竟然也是由他负责处置?
真是奇怪.此人莫不是深谙大音希声的道理?
为何一直如此低调,从未引人注意?连本侯都未曾留意到他.”
“哟,此人还是个风流公子,竟养了这么多姬妾?
在庆州开青楼在岳州寻觅青楼掌柜.他还会对对联?”
越往下看,陆仲亨的脸色越是凝重。
从陛下身上,他早早悟出了一个道理,
一个走到哪都讨女人喜欢的人,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只是此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像个小透明一般,不引人瞩目的呢?
听着陆仲亨的喃喃自语,一旁的封贴木低垂着头,眼中波光流转,
时而闪烁着精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许久,陆仲亨将手中文书反复看了两遍,放在桌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这样,派人出去,从明日起大肆宣扬刘黑鹰,
务必让京中的军卒都知晓他的存在,市井民间也要广泛传播。
要让人们都知道,军营中有这样一位年轻人,
不仅战功赫赫,还是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对了,把他在河州所作的那副对联也宣扬出去,找些士林中人对其大加赞赏。
想要在他们二人之间制造嫌隙,
就得先让刘黑鹰尝到声名远扬的滋味,
让他无论走到何处,都有女子倾心,都有人追捧夸赞!”
封贴木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侯爷考虑得极为周全,小人明白该怎么做了。”
“明日小校场还有演武,要对那些年轻军卒进行考核。
黑鹰天生神力,本侯会设法让他上台展示一番,
不管他最终能否为我们所用,先让他出出风头。”
说着,陆仲亨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袖,神情庄重。
“您这是?”封贴木面露疑惑。
“本侯去找赵庸,让他帮忙。
考核的章程已然定下,仅凭本侯一人之力,难以更改。”
封贴木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那小人等陆云逸离开后,便前往刘府送上贺礼。”
陆仲亨点了点头:“把府中那把赤老温的‘雪花镔铁戒刀’一并带上。”
封贴木闻言一惊,赤老温乃是蒙古逊都思氏,
曾任怯薛军之长,是成吉思皇帝麾下四杰之一。
他深知,这把镔铁戒刀,侯爷一直视若珍宝。
“侯爷,这礼物是不是太过贵重了?”
“送礼,自然是越贵重越好,唯有如此,方能彰显诚意。
好了,就照此去办吧。”
话已至此,封贴木微微躬身:
“是,侯爷,小人这就去为您备马。”
“依我看呐,院子里应当摆上些绿植,地面全部铺上汉白玉。
门口那个挡光的东西也别要了,弄成一个大通铺,
这样一进门,光线就特别亮堂。
这庭院本就宽敞,如此一布置,任谁看了都会夸赞。
对了,还有那正堂,到时候都换上红木家具。
要是买不到成套的,就从云南运来整树,咱们自己造一套,
到时候请工部负责给宫中打造家具的匠人来操刀!”
“还有还有,你正房那张床太小了,得换个好的,至少得气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