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逸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
大明朝的百姓勤劳朴实,然而以往却缺少合适的工作机会。
如今,商行能为他们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种成就感,对陆云逸来说,
甚至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让他开心。
陆云逸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四楼。
这里和昨日一样,已经挤满了人
除了账房先生以及衙门的官员,还有他的岳父刘思礼。
此时的刘思礼,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一本账目,脸色不断变换
他自认为出身辽东世家,家中拥有众多铁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但刘思礼从未想到,就这么一个平日里他瞧不上眼的生意,竟然如此赚钱!!
一天就能进账两万两银子,自家就算开矿,也没这么快的速度。
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惶恐。
这么一个会下金蛋的公鸡摆在这,不知要遭多少人觊觎,自己能扛得住吗?
正想着,刘思礼不经意间瞥见了自己的女婿,眼眸一亮,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云逸啊,你可算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将原本投向账房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这目光比昨日更加炽热,充满期待!!
此时此刻,在他们眼中,
陆云逸俨然就是一个生财童子!
随便捣鼓一下,就能弄出日赚两万两的生意,
那要是用心去做,岂不是人人都能发财?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陆云逸也察觉到了这种异样,脚步渐渐放慢。
“这这是怎么了?商行出什么事了?”
听着陆云逸试探性的发问,宫中的太监侯显微微抿了抿嘴唇:
“陆大人,今日商行的生意比昨日更好,大伙都盼着您来,一起庆祝呢。”
“正是正是,今日虽说没有昨日那般忙碌,但赚的银子却更多。”耿忠也连忙点头,此刻他同样眼睛通红。
昨日的宿醉,让他身体疲惫不堪。
但今日来到商行之后,他顿时觉得精神抖擞,浑身充满了干劲!
陆云逸听后,诧异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走近的岳父,微笑着问道:
“岳父大人,感觉如何?”
“佩服.实在是佩服啊。
今日经过进一步了解才发现,
商行这生意,可谓是一举多得,所有人都有利可图,实在是好啊,好极了。”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生意,他们自然是极为喜爱。
朝堂上的诸多权贵和官员,喜欢赚钱不假。
若是在赚钱的同时,还能赢得好名声,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声名狼藉,谁都想占据大义。
陆云逸看向在场众人,提醒道:
“这只是开业期间,营业额会维持在一个极高的水平,后续会有所下滑。
等到平稳之后才能看出更多门道。”
一边说着,陆云逸一边走向会议室。
里面依旧是众多账房先生在不停地敲打着算盘。
一看到他进来,原本埋头算账的卞荣也抬起了头,急忙拿着账本走了过来。
“大人,今日的营业额有些奇怪,三楼的销售额占比达到了三成,而且货品早早售罄。”
卞荣挠了挠头,眼中满是疑惑。
陆云逸接过账本,仔细查看一番后,笑着将账本递了回去:
“账目没问题,三楼一进门就是珠宝首饰。
昨日京中一些妇人没来,今日来了,多买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这时,陆云逸看向跟过来的岳父,说道:
“岳父大人,三楼的珠宝首饰是重中之重,也是商行中利润最高的商品。
无论什么出问题,珠宝首饰都不能出问题,尤其是做工和真假方面。”
刘思礼听后,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将此事牢记于心。
“云逸,你是说.今日首饰卖光了?”
耿忠连忙问道,忽然间有些肉痛,
因为他的夫人今日也来了,还说要好好逛一逛。
陆云逸笑了起来,指了指账目:
“珠宝首饰是今日第一个售罄的品类,为商行贡献了将近一万五千两银子的营业额。”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不清楚首饰这类物件能赚多少钱,
但就算只赚一半,也有七千两银子啊!
陆云逸见他们如此反应,意味深长地说道:
“给京中夫人售卖的物件,要充分满足她们的情感需求,提供最好的服务,让她们享受如同仙神一般的待遇,这样东西自然好卖。
事实上,在最初的规划中,
珠宝首饰区是打算放在大门口的位置,一进门就能看到。
但后来考虑到安全和名声等因素,才将其搬到了三楼。
还请诸位大人回去后,跟自家夫人说一说,让她们多帮忙宣传宣传。
商行赚钱,大家都受益嘛。”
这么一说,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尤其是军中的一些权贵,决定回去后一定跟家人好好说说。
他们赚钱或许不行,但撺掇旁人花钱的本事那可是相当在行!
陆云逸笑着看向卞荣:
“把昨日和今日的账目都带上,去隔壁培训室。”
“是!”卞荣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答应。
陆云逸看向在场众人,感慨道:
“诸位大人,还请移步培训室一坐,下官有要事相告。”
培训室内,诸位大人相继落座。除了商行的财务、人事人员外,总共不到十人。
都督府有耿忠、张铨、徐司马等一众官员,工部有秦逵、李至刚。
除了李至刚,其余的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员,再不济也是正四品的鸿胪寺卿。
这使得培训室内的气氛格外凝重。
李至刚则面色涨红,他从未想过,
自己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竟能与这些一品、二品的大人们同坐一室!!!
“我这是要一步登天了啊。”李至刚心中激动不已。
然而,陆云逸接下来的话,
却如同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陆云逸看向在场众人,长叹一口气,沉声道:
“诸位大人,下官可能会在近日离京,前往大宁任职。
商行的后续安全,就只能托付给诸位大人了。”
“什么?”
在场众人皆是一脸惊讶,纷纷将目光投向陆云逸。
徐司马与耿忠眼神闪烁,结合这几日的消息,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反而显得平静了一些。
秦逵的反应则比较大:
“陆大人啊,治水之事还没有个定论,
混凝土与石灰的推广也尚未展开,怎么能匆匆离京呢?”
在秦逵看来,恨不得将陆云逸留在京城才好。
这样他这个尚书才能稳稳压制计煜辰一头。
再过些日子,计煜辰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是啊,何必这么着急离开呢.北征大军离京还早着呢,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走嘛。”都督佥事张铨也出言劝阻。
倒是刘思礼呆愣在原地,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李至刚更是如此,不停地眨着眼睛,同样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原本他还为能参与操持这么大的事情而沾沾自喜。
可此刻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过得舒坦,原来是陆云逸大人在背后扛着事。
李至刚脑海中很快浮现出自己一个五品官员前往都督府,与那些大人们打交道的情景。
别说据理力争了,恐怕连话都说不利索啊。
陆云逸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无奈地笑了笑:
“诸位大人,时局所迫,北方有一些事务需要下官去处理,实在是不得不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