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晓飞没什么本事,只是得过且过,
还牢牢占据着经历的官职,几年都没变动过,一众都事都求升无门。
过了许久,伍素安终于开口:
“大人,下官想升官。”
陆云逸听后点点头:
“嗯,倒是实在。
说说吧,说说你在大宁都司这些年的见闻。
不用事无巨细,谈谈你的感受就行。
对了,你在别的地方做过官吗?还是一开始就在大宁?”
“回禀大人,下官是大宁人,恰好读过书。
都指挥使司组建时,就招下官进了衙门。”
“嗯,说吧.”
昏暗的书房内,烛火闪烁,外面冷风呼啸。
屋内的温暖,让人感到安心。
伍素安沉吟片刻,开始娓娓道来他对大宁都司的印象和了解。
亥时初,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天色早已漆黑。
外面的冷风丝毫未减,依旧呼啸着。
狂风将原本有规律的大雪吹得毫无章法,雪花在天上胡乱飞舞。
大宁城文昌街,是夜晚大宁最繁华的地方,有酒肆和妓馆。
即便现在风大,路上行人不多,但依旧灯火通明。
透过那单薄的窗纸,能看到一个个饮酒作乐的人影。
这时,整齐的甲胄碰撞声在文昌街响起。
一队百余人的人马自西而来,迎着冷风,
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风雪中。
他们身披黑甲,带着披风,头上戴着毡帽,手上戴着手套,脸上还戴着狰狞漆黑的面甲。
就像从黑暗中走出的凶神,
让不少行人纷纷后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文昌街的胡桃楼,
是城中草原女子最多的青楼妓馆。
草原女子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很受城中一些权贵喜爱。
都司经历匡晓飞就是如此,原因无他,
只因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弱。
胡桃楼里随便拎出一个女子,都能把他完全罩住。
可他偏偏就喜欢这儿,几乎每晚都来。
此刻,胡桃楼的一间房内,铜炉中炭火熊熊,整个房间温暖如夏。
硕大的床榻上,一个娇小身影和一个高挑身影正纠缠在一起,你侬我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外。
“咚咚咚。”
“谁!”
匡晓飞吓了一跳,头皮发麻,原本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他猛地转头,看向房门方向。
“匡大人,请开门,有要事。”
沉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匡晓飞破口大骂:
“都散衙了!!知道吗!有什么大事明天再说!”
“请开门。”
“开你娘!”
“嘭!”
房门被粗暴地撞开,两名身披甲胄、头戴面甲,身上带着雨雪的军卒站在门口。
冷风吹了进来,让匡晓飞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清来人后,他瞳孔微微收缩:
“你是谁!”
那面容姣好的草原女子不断后退,缩在角落,眼中满是畏惧。
来人走了进来,声音沉重:
“本官是前军斥候部千户张怀安,
奉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之命,前来请匡大人回去问话。”
第617章 严刑拷打 开门见山
大宁城府衙大牢,
匡晓飞被一行人押解到此处。
此时的他戴着头套,
只能感觉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阴冷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与腐烂气味,十分刺鼻。
当头套被摘下,
匡晓飞终于看清了周围环境。
昏暗破败的牢房里,地面湿漉漉的,窗户漏着风,角落还堆积着不少杂草。
一见到这场景,
原本就难闻的气味似乎瞬间浓烈了无数倍。
他猛地屏住呼吸,差点呕吐出来。
刚刚还身处充满女子脂粉香的温柔乡,
一下子来到这等地方,
他实在难以接受。
但更让他感到惶恐的,还是眼前这些人。
“你们是谁?”
张怀安站在不远处,
静静地看着刑架被安置好。
各种刑具从角落里被掏出来,放进燃烧着的炭火盆中。
一切准备妥当后,张怀安才转过身,看向匡晓飞,似笑非笑地开口:
“匡大人,之前本官已经说过,
本官是前军斥候部千户张怀安,奉命缉拿匡大人,听清楚了吗?”
匡晓飞的瞳孔骤然收缩,
心中侥幸彻底破灭:
“我我犯了什么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要见段大人!我要见段大人!”
张怀安挠了挠头,
觉得这人有些不可理喻,便挥了挥手:
“把他架起来,
咱们这位匡大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名军卒冲进牢房,
二话不说就将匡晓飞提了起来,往刑架拽去。
匡晓飞拼命往后缩,
但身材矮小的他,根本无法抵抗眼前之人的巨大力量。
他看向这名军卒,不禁一愣,眼前之人有着明显的外邦人特征。
嘴唇厚,肤色黝黑,头发卷曲。
“你,你是谁?你是草原人?”
他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巴颂瞥了他一眼,
干脆利落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我是暹罗人,是识时务的人,
可不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原人。”
很快,匡晓飞被固定在了刑架上。
张怀安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翻开手中的文书,问道:
“匡大人,去年大宁城文昌街郑氏与外邦商贾走私珍稀物资被发现一事,是你帮忙遮掩的吧。”
匡晓飞身子一颤,瞳孔微微收缩,只感觉喉咙干涩。
原本冰冷的牢房,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怀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扬了扬手中的文书:
“匡大人,证据已经摆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