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白松部至少也要留一年,否则这么多的白糖卖去哪。”
陆云逸摆了摆手:
“别着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白松部可留可不留,大不了以后用朵颜三卫卖嘛。
等一会儿派人去朵颜三卫问问,
貂皮怎么还没送来,动作如此慢。”
说到朵颜三卫,陆云逸一下子愣住了,
眼中流露出思索,很快就变得肃杀凶狠!
“云儿哥,怎么了?”
刘黑鹰见他表情变幻,忍不住凑近询问。
陆云逸声音平静,却让房舍内徒增了一抹阴寒:
“京中的文书是十二月初,朵颜三卫紧邻野人与辽东,
他们怎么不知道辽东出事了?”
刘黑鹰一愣,一下子拳头紧握。
对啊,大宁不知道,朵颜三卫怎么可能不知道?
忽地,刘黑鹰嘴唇有些发干,一个个可怕的猜想浮现:
“云儿哥,会不会朵颜三卫与辽东配合,对咱们进行遮掩?”
“哎~不对啊,脱鲁忽察儿这些人虽然没几分本事,但不会连谁给奶都分不清吧。
他们现在是靠大宁过活,怎么还能与辽东搅和在一起?”
刘黑鹰觉得自己已经被深深的谜团包围住了,
原本明朗的局势一下子变得万分复杂,甚至都看不清了。
“问题就出在这,脱鲁忽察儿虽然自大有野心,
但也是能看清局势,能屈能伸之人。
要不然在甘薯以及貂皮的事情上,就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相比于脱鲁忽察儿他们与辽东相互配合,我更愿意相信”
“相信什么?”
陆云逸顿了顿,声音冷冽:
“没有寇边。”
刘黑鹰瞳孔骤然收缩,心跳忽然一紧。
“对没有寇边,或者.情况远没有奏疏上所写的那般严重。”
陆云逸眼中神采奕奕,觉得心中一个天大的疑惑解开,
原本雾蒙蒙的局势,也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刘黑鹰听到这话,脸色非但没有变得好看吗,
反而紧张起来,额头都渗出了冷汗,瞳孔微微摇晃:
“云儿哥,你别吓我.不会真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吧。”
“说不准啊,但我觉得天津三卫到辽东,可能会生一些变故。”
衙房内一下子就安静了,
二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默不作声,
只有噼里啪啦的柴火爆炸声清晰可闻。
屋内安静了许久,陆云逸眼中闪过决断:
“这样吧,发一封公文,催促朵颜三卫快些将貂皮送过来,
并且让脱鲁忽察儿来都司,
就说有要事相商,加急!”
“若是他不来呢?”
刘黑鹰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云逸心中杀意激增,眼中迸发出锐利:
“不来.不来就一并当作敌人看待,做好相应布置。”
冯云方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大人,朵颜三卫派人将貂皮都送来了,就在北城门之外,
您要不要去看看.有些多。”
陆云逸猛地抬起头,满脸愕然。
不过他并没有被打断情绪的狂怒,反而畅快的笑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走.去看看。”
刘黑鹰也笑了起来,
既然貂皮正常送到,朵颜三卫出事的概率很低!
二人急匆匆驾马离开都司,
很快就穿过人山人海的北城门,来到城外
刚刚来到这里,陆云逸一眼就看到了横亘在官道上.将近两百辆大车!
每一辆板车都装得满满当当,
麻绳将超出板车的货物勒得紧紧的,一看就十分结实。
陆云逸眼中有了刹那间的呆滞,
怎么怎么会这么多?
刘黑鹰也是如此,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
这哪里是有些多,分明比整个都司的库存还要多!
这时,一道眼熟的身影兴冲冲地冲了过来,架着战马,来到近前后翻身下马:
“脱鲁忽察儿见过陆大人、刘大人!”
见到他,陆云逸心中一块大石重重落地,
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刘黑鹰也是如此
二人笑起来后吏员见上官笑了,也连忙跟着笑了起来。
脱鲁忽察儿怔怔地看着前方一排笑脸,
有些汗毛倒竖,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陆大人上前一步,
以蛮狠的力量将他抓了过来,发出了一声让他震耳欲聋的大喝:
“好!”
“脱鲁忽察儿,你来得正好啊,本官已经等你很久了!”
脱鲁忽察儿脸色连连变换,最后定格在一个似哭似笑的古怪表情:
“多谢陆大人垂爱。”
陆云逸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到满载毛皮的板车前站定,
手指扣了扣麻绳,勒得十分紧,
一张张散发着难闻味道的毛皮层层叠叠,显得十分厚实。
“这么多毛皮,都是从哪弄的?”
脱鲁忽察儿跟在一旁,连忙回答:
“回禀陆大人,自从回到族.卫所之后,
下官就吩咐族人外出打猎,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打猎而来,
完好无损的皮毛有不少,
貂皮、虎皮、豹皮,还有几张熊皮,都是族中最精锐的猎手所打。
剩下的.不满大人,有一些是族人家中的存货,还有一些是与女真人所换。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女真人现在乱成了一锅粥,都活不下去了,
一口铁锅能换上好的貂皮十张!”
“哦?”
陆云逸听闻此言,眼神连连闪动,漠不关心地发问:
“那些野人还能出什么乱子?他们不是在山里过活吗?”
原本,脱鲁忽察儿对于一次带这么多皮毛还有些惴惴不安,害怕大人们不要,
但现在,见陆云逸如此和煦,
他心中喜不自胜,欢快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野人那边几个大头领被莫名其妙杀了,
而他们偏偏掌控着与辽东的关系,
他们一死,与辽东商贸就莫名其妙断了。
现在整个山里的野人都在嗷嗷待哺,部落之间经常厮杀,
这次收皮毛,也是趁火打劫,一次收了许多。”
说到这,脱鲁忽察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左手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大人,海撒男答溪还在带着人收,后续应当还有不少,
希望都司能一并收取,价格便宜一些也没有干系。”
“不!”
陆云逸斩钉截铁,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价钱都司定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只要有毛皮拿来,都司就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