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宁各处能见到个瓷器都不容易,哪能这般花瓶?”
“好!”
曲嘉瑞面露兴奋,猛地攥紧拳头:
“来人!”
“大人!”房门打开,门外一名护卫走了进来。
“你亲自带人,出城去追查落花商行的下落,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他。”
一边说,曲嘉瑞一边站了起来,
快步走到一旁书桌,开始快速书写。
不一会儿,一封文书便跃然纸上。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小印,狠狠地盖上:
“将这封文书下发北平布政使司各个驿站,
但有发现落花商行车队者,立刻阻拦!”
护卫上前,接过文书,快速扫视一眼后,抬起头来:
“大人,以何种理由?”
“贩卖私盐,倒卖北平紧俏军资,
不论用什么理由,都要将人拦下来!”
“是!”
护卫小跑着,急匆匆离开
待到他离开后,曲嘉瑞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唐大人,现在人找到了,该你行事了。”
唐兴邦一下子就变得杀气腾腾,眸光锐利!
“放心,只要知道人在哪,事情一定功成!”
曲嘉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笃定,便试探着问道:
“唐大人想要如何行事?
还请先与本官说道一二,
以免事发之后,本官来不及反应。”
唐兴邦露出一丝冷笑,沉声道:
“曲大人,货物之事我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就算是京中的大人物们不出手,
下官手中的力量也足以截杀这一支百人商队,只不过后续的处置要麻烦一些。”
“再说了,此事体大,京中的侯爷们又怎么会不出手相助?”
曲嘉瑞眼眸微微放大,对于他们的势力有了一些猜测,
也知道了他们想要杀人灭口,以保持如今局势。
只是
曲嘉瑞眼中有一些顾虑,提醒道:
“唐大人,先前你说人是黄映之在情急之下擅自抓人,
但.本官思来想去,抓人可能会是鱼死网破,
但事后的送人去京城,恐怕不是临时起意,或许是有意为之。”
场中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一些正在翻看文书的人有了微微停顿。
唐兴邦注意到了这一点,淡淡瞥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发冷,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他接着看向曲嘉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事下官也有猜测,
陆云逸既然敢擅自将人送回京城,
必然得到了其身后之人的支持,否则他哪有这么大胆子?”
曲嘉瑞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只有这样有脑子的人,才能更好地合作。
“既然如此,唐大人能获得京中大人的支持,陆云逸同样可以。
这一次行动.唐大人不仅要提防送货之人狗急跳墙,
说不得还要与其他来援之人捉对厮杀,你可要做好准备。”
唐兴邦嘴唇紧抿,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不论如何都要将人救出来,否则我等都要死。”
曲嘉瑞长叹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变得更加苍老,
“这次本官会全力相助,
对于落花商行在城中一日的踪迹,本官会派人去打探。
但.还请唐大人莫要忘了,
此事过后,将我那儿子救出来。”
曲嘉瑞眼中闪过狠辣,继续说道:
“本官愿意用辞官回乡来换儿子平安,
希望唐大人能在几位侯爷面前美言几句。”
唐兴邦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放心吧曲大人,若风波过去,局势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仅你儿子将会安然无恙,甚至曲大人的官职都能更进一步!”
“希望吧”
曲嘉瑞声音沉重,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
“本官去安排人手探查,若是唐大人要离城的话,
先与本官说一说,本官做好安排。”
他看向在场还在忙活的十几人,说道:
“这里的探查还要继续,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况是如此重要之事。”
唐兴邦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曲大人,本官今日不离城,等消息彻底确定后再走。”
“嗯”
轻轻点头,曲嘉瑞离开了这间沉闷房舍。
来到院中,夕阳的余晖洒下,
将地面的青石板路映衬得有棱有角,其上细小石粒凸起浸满了金色光辉.
曲嘉瑞看着这一切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向身旁管事,沉声道:
“老田啊,去查查二十五日入城,落花商行的具体行踪,
城防军兵马司的卫将军是我的同乡,可以请他去办。”
身旁老仆上前一步,躬身一拜:
“是,老爷,还望老爷能够宽心,
这个坎,老爷您一定能迈过去。”
“唉”
曲嘉瑞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抿了抿嘴,
以往他的敌人都是一些政敌,
官职品级都相差不大,他与之厮杀也甘之若饴。
但现在.
面对应天皇城中人,他不仅心里没底,还有着隐隐畏惧。
毕竟,以往无数次经验都证明了,陛下与太子总是在赢。
“希望吧抓紧去吧。”
“是!”
夜香商行坐落在城南最靠近城门之地,
商行占地极大,足足囊括了半条街,
而其所在的街道也并没有多少人影
并不是这里不够繁华,而是夜香商行从事的行当太过骇人。
南北两个夜香商行囊括了整个北平城八成的夜香生意,
一到傍晚与早晨,数之不尽、装着漆黑木桶的大车就会源源不断地去往两个商行,人见人躲。
此时,南夜香商行门前宽敞的道路上,
一辆辆大车停留,其上的漆黑木桶弥漫着令人退却的臭味,
尤其是封盖边缘那些褐色液体,更让人望而却步。
正因为如此,
整条街道人迹罕至!
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油头粉面,浑身擦着香粉,
手中提着折扇,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幕。
在他身旁,一名身穿黑衣的掌柜恭敬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惴惴不安。
年轻人一边扇着风,一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