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工匠出身,自问手感超人,不会感觉错.
打开信封,第一句话就让他面露愕然,
眉头紧锁,眼中闪过疑惑、诧异,以及愕然,
不过他很快就将信纸塞回信封,对着吏员吩咐:
“你先下去吧。”
“是”
等吏员走后,李至刚将信放到桌上,
似乎觉得不妥,又将其拿起,不动声色的放在怀中。
沈藻察觉到了他这一怪异举动,虽然心中好奇,
但还是忍住没有发问,而是默默低头吸溜着胡辣汤。
反倒是李至刚见他如此淡然,笑着出声发问:
“你不好奇是谁?”
沈藻摇头如拨浪鼓,
“大人,我爹告诉我,不该知道的绝对别多打听,准没好事。”
李至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民则兄饱读诗书,身上有文人风骨,
旁人说他不知变通、性格执拗,
但我却知道,他什么都懂,只是不屑为之,
他能教你此事,便说明他也知道其中道理。”
沈藻对于此言深表认同,点头如啄米:
“父亲一辈子都在写字,的确不乐意与人打交道,
但他教给我的,净是一些与人打交道的道理。”
“哈哈哈哈。”
李至刚发出一阵大笑,收到信件后,只觉得心中阴云又消散了一些,
“行啊,你跟着我在河南要多见识见识人心险恶,
这样出去才不会被骗,等吃完后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早回去歇息,我出去有些公务。”
“小侄知道了。”
沈藻乖巧地点头。
叔侄二人继续吃饭,虽然李至刚神色如常,
但沈藻还是能察觉出眼前大人身上蕴含的一抹期待,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转而闷头吃饭。
李至刚在用过饭后在客栈内换洗了衣物,
并且清洗了身子,还拿两个热鸡蛋敷了敷眼睛,
以缓解眼中的血丝以及浓郁的黑眼圈,
一直等到巳时初,也就是九点左右,
他整理妆容,离开房舍。
他所住的是客栈二楼,也是冬暖夏凉的上号房舍,
李至刚没有下楼,而是转身上了楼梯,来到三楼,
很快便找到了一间名为“绿竹”的房舍,
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跟随后,他才轻轻敲动房门,
“咚咚.”
“咚”
“咚咚咚”
按照特定的韵律敲击后,
房门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房门却直接打开了,
露出了里面空荡的房舍,
李至刚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入其中,他便看到了躲在大门一旁的老熟人,顷刻间笑了起来,
“嘘”
来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心将门关上。
直到二人蹑手蹑脚地来到里间后,来人笑着开口:
“李大人,一别数月,又见面了。”
李至刚听着熟悉的声音,也笑了起来:
“下官李至刚见过陈大人!”
陈景义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李大人这般客气作甚,我这个边地指挥使,可远远比不上您啊。”
对此,李至刚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太多自谦,
以往他是工部主事时,各地的布政使对他都礼遇有加,
的确不是一个指挥使可以比拟。
“陈大人,一别多月,您回到边地后,好像又变老了。”
“是吗?”
陈景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向一旁的铜镜,
这才恍然惊觉,
在应天养了大半年,走时皮肤白皙,皱纹轻缓,
但回到边地同样是大半年,竟然又变回了原本模样。
对此,陈景义苦笑一声:
“李大人,都说南方养人,我这才真正感受到啊。”
二人在方桌落座,一阵寒暄之后,
陈景义没有客气,直接说道:
“李大人,这次找上门是有要事相求,还请李大人相助。”
李至刚有些迟疑,发问:
“陈大人突兀出现在开封,想来没有这般简单,不知是哪的事?”
“不是陈某的私事,而是奉上命来此,如今有些阻碍。”
李至刚郑重了许多,脸色凝重:
“陆大人的吩咐?快快说来,”
陈景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而是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上有密令。”
李至刚脸色陡然一变,宫中?
他大为震惊,但联想到陆大人至今还挂着太子宾客的官职,
倒也合情合理,李至刚沉声开口:
“既然是上令,还请陈大人说来,本官一定竭尽全力!”
陈景义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此事说来话长,未免隔墙有耳,陈某都已经写在纸上,
还请李大人速看,而后焚毁。”
“好!”
过了许久,李至刚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脑袋,心中惊魂未定,
他又停顿了许久,才将心中内容消化干净,
他看向陈景义眼中有几分不可思议,只觉得嘴唇发干,
“陈大人,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陈景义淡然一笑:
“我是军人,军令不可违,
上峰既然将事情交给我,便是看重,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事情办好。”
李至刚呼吸急促,眼中闪过许多挣扎,迟迟没有做声。
“李大人,若是为难也无妨,我在想别的办法,今日就当我没来过。”说完之后,陈景义无奈的笑了笑:
“也是困难太多,我这才找上门来,算是病急乱投医。”
“我干了。”李至刚面露坚定,拳头紧握:
“陈大人放心,事情本官一定做好。”
陈景义松了口气,脸色有些复杂,他站起身躬身一拜:
“多谢李大人。”
第743章 这是必要的牺牲,所有人都要死
临近正午,朱仙镇港口变得尤为热闹。
由于早晨离港的船只太多,许多新的商船纷纷递补进来。
他们在打听到朱仙镇有关防汛、涨水的诸多传闻后,
也如早晨离港的船只那般,
飞速补给、装卸货物,恨不得当天停靠当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