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陆云逸看到了唐敬业!
陆云逸将长枪向上一丢,反握长枪,慢慢站了起来,
下半身跟随战马奔走,一上一下,而上半身则稳如泰山,
他瞄准了唐敬业,
手掌紧握,肌肉隆起,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而后奋力一挥!
长枪狠狠刺出,如一道银芒划破天穹,
带着残存的月光,破开黑暗,向着唐敬业而去!
“大人,小心!”
有军卒出声提醒,唐敬业听到了身后呼呼的破风声,
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色的白点,直直地冲了过来!
“嘭,”
“扑哧——”
鲜血暴溅,长枪狠狠地从唐敬业的脑袋钉入!
枪尖刺破脸颊、大脑、头皮,从脑后飞速窜出!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战马飞速奔跑,
其上人影随战马而动,
唯一注意的是,一支长枪穿过脑袋,横在那里
“大人!”
这个时候,唐敬业已经无法回答,身形一歪,掉下战马。
陆云逸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形,吩咐道:
“继续追,不惜代价,不留活口。”
一旁的谭渊呆呆地看着那倒地的唐敬业,只觉得嘴唇干涩,呼吸急促
当他看向那浑身染血,脸上带着畅快笑容的陆云逸时,
眼神有几分躲闪,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很快一甩马缰,带着军卒冲了上去,
“杀,不留活口!!”
看着一行人远去,陆云逸甩了甩手上血迹,策马转身,回到了最开始的丛林空地中。
他一到这,
就看到了两个小娃娃在战场边缘,
各自抱着一根树木哇哇大吐,
身旁有几人手忙脚乱地伺候在一旁,不知所措,
甚至,伺候的几人也是一边吐一边忙。
陆云逸看了看一片狼藉,遍地残肢断臂与碎肉的战场,
粗略打量,也就一个操场那么大,
并没有多么骇人,就没有去管。
而是翻身下马,匆匆来到了陈景义所在之地。
他此刻正在对着唐兴邦的尸体用力挥砍,
已经将上半身剁成了肉泥,
若不是有一条半完好的腿,都看不出这是个人形。
他一边砍,还一边恶狠狠地喊着:
“让你追,让你追!”
陆云逸没有去打扰,而是就站在旁边静静等着,
直到陈景义换了三把刀,将唐兴邦彻底剁成了肉末与骨头混合的怪异之物后,才沉声开口:
“行了,就这么放着吧,
等咱们走后,就有虫子出来吃他了。”
“呼呼.”
陈景义满头大汗,拎着长刀站在那,
一停下来,身上各处伤口的疼痛便涌了上来,
但他还是站直身体,眸光锐利:
“属下参见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陆云逸指了指下面的肉酱,
“追着他来的,弟兄们怎么样?”
说到此事,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陆云逸只是轻轻一扫,便心绪沉重。
陈景义抿了抿嘴,忽然笑了起来:
“无妨,还活着很多。”
陆云逸却有些笑不出来,长叹一口气:
“他们人呢?”
陈景义知道他说的是谁,沉声回答:
“许成在徐州港自行离去了,他自己前往京城,比跟着属下安全。”
“梅义呢?没死吧。”
陆云逸发问,
“梅义.”陈景义站起身,低声说了几句,
陆云逸眼睛略有放大,也笑了起来,
他上前拍了拍陈景义的肩膀:
“你说得对,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第752章 朕与百姓共天下
临近七月,太阳高悬,
整个南直隶都笼罩在一片闷热之中。
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而下,将大地烘烤得炽热无比。
江宁县,官道两旁的麦地一片葱郁,
微风轻轻吹过,沙沙沙的声音不断弥漫,带来夏日里仅有的那一丝凉意。
从官道望去,田地间不知多少百姓头戴斗笠,汗如雨下,
弯着腰清理杂草,扶正麦穗。
粮食在春日种下,一直到秋收之时,这期间总有干不完的活。
百姓农户们会在这段时间内将骨髓里的力量生生榨出来,只为维持今年丰收。
官道上,浩浩荡荡的商队向应天城而去,
还有一些马车、行人以及百姓掺杂其中。
河南参议李至刚回京的马车就在人群之中。
在到达江宁县之后,
他从车厢中钻了出来,与车夫坐在一起,
眯着眼睛看向道路两侧那一道道银白色的丝线
这些丝线如同一张大网,将附近的村庄与官道紧密相连。
在上面,能看到骑着自行车飞速穿梭的百姓,
还有三轮车满载着货物艰难行走的场景.
这一幕不知让多少人面露震撼。
李至刚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这些新铺成的道路,以及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有他一份功劳。
每当见到这等场景,他都觉得心情舒畅,似乎一切烦恼都消失不见。
时间很快来到正午,
阳光在这个时候更是毒辣,
大地散发的热气将前方道路都变得扭曲、模糊.
当拐过一个大弯后,视线尽头,
一座威严肃穆、排列整齐的银白色城镇跃然眼前!
“哇”
每一个看到这座银白色城镇的人都会发出一声惊呼,
商队、马队以及行人的速度都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怔怔地看着前方
李至刚所处的车队中,大半人都已经见过此等场景,
神色如常,只是有几分感慨。
而在前后护卫的河南卫所军卒,
看着眼前的城镇,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战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沉闷景象,脚步也慢了下来。
江宁县天福村!
因为应天商行开业时抽中大奖,
这座原本将要没落、最后慢慢消失的村庄,彻底改变了他们原有的命运轨迹!
如今,天福村有着整个应天最坚硬的房子、最平整的院落、最宽敞通达的道路,还有着整个江宁县最大的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