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吴用双眼微微眯起,咬牙一语:“那便更要做大做强,让他宰不下手,才可得活!”
“如何才能做得大做得强?”晁盖对于这种发展方向上的事,只管问吴用。
“自是招揽训练人手,四处筹集粮草,可惜了,林教头还陷在苏武之手,这练兵之事倒也为难。”吴用言简意赅,却是叹惜不已,而今是人才也没了,钱财也没了……
朱仝雷横两人一旁听得摇头直叹,他俩本也不是这一路的人,朱仝更是这辈子从未想过要落草为寇,奈何这些大贼,与他朱仝又如此关系甚笃。
晁盖先点头应过吴用,又去与朱仝见礼拜谢,朱仝于他,恩情已然越来越大。
那北去东平府的百十骑中。
武松也问苏武:“哥哥,这些贼寇,怕是要防着才是,他们今日认栽,来日做大,怕是又要报仇来。”
苏武笑道:“是啊,所以,咱们更要自强,厉兵秣马,来日与他们战得来去,不然,像你我这般人,哪里有什么出头之日?”
武松慢慢在想,在想哥哥话语之意。
如今苏武,心中非常清晰明朗,只有一个念想,必须要掌大军,一州一府之地,能养几个人?若是不得频频升迁,他麾下编制又能有几个人?
大军哪里来?就从这条路上来!
此时的大宋,更还也有几处强军,西北种家折家,乃至刘家,南方婺州也出王禀之辈……
若是不能借大宋这只鸡,把蛋孵出来,不能真正领一方强军大军,不得几年,辽宋就战,紧接着就是女真铁蹄横扫而来,毫无时间与空间上的空档可言,到时候何以自处?
{兄弟们,头前的话题到此告一段落了,兄弟们许多有道理的评论我都认真看了(删除了一些直接骂人与发泄情绪的评论,也删除了一些正文后我自己的话语),兄弟们的这份热情,当真让我感动,谢谢兄弟们,别无他求,只愿写得让兄弟们看着舒心,更想获得兄弟们的真心认可。青州剧情就要开启了,宋江等许多人慢慢开始登场,苏武也要带着程万里步步高升,努力努力再努力!}
第71章 当真灭得此贼?
苏武领着百十骑士,天明回到东平府城,如此又是熬了个一夜未眠。
苏武还是第一时间往府衙里去,直把那插满箭矢的董平尸首往那前衙大院一扔。
此时正是衙门官吏前来上值之时,瞬间围得水泄不通。
“是董平,当真是董平!”
“还真是他啊!苏都监当真好本事,这董平在山东河北地面,无人不知他的威势,如今看来,与苏都监一比,这董平着实算不得什么……”
“那是!这是中了多少箭矢呢?”
“我来数数……一二三四……”
“莫要数差了。”
“数不差,二十七支,整整二十七支箭矢,射得个满满当当!”
“平常里啊,我等皆是让着他避着他,惹不起他,只以为他董平是飞扬跋扈,一介武夫得意忘形罢了,哪里知晓,这厮竟还是贼寇之辈!”
苏武在一旁看着,也笑,也与众人左右拱手致意。
知府相公程万里听得前衙吵杂,穿好官衣就往前衙里来,便是心中已然猜测到了什么,苏武一夜不归在外追缉拿贼,必然是他早间归来,又有所获。
想到这里,程万里脚步都快了不少,若不是顾着身份,只怕已然是飞奔而至,只待到得前衙,开口先问:“拿了何人?”
众人转身:“相公,是董平,死了嘿!”
“相公,死得透透的!便是华佗扁鹊在世,也无计可施了!”
“本府来看看……”程万里下得几步台阶,便往人群去。
此时他动作可不快了,相反很慢,一步一顿,一顿一走,架势十足,便又是个威势在身,龙行虎步。
众官吏退开道路,让程相公往前来看,乍一看得,便是董平,程相公心中大喜,却是脸上的喜色转瞬即逝。
换了个一本正经,负手而立,扬头左右,先抬手往地上一指,用略带寻常的语气问左右一语:“这是中得多少箭矢啊?”
立马有人答:“相公,卑职刚刚数过,二十七支正好。”
“嗯!”程相公微微点头,转身再迈步,出得人群,走到苏武身边,点了点头:“苏都监,不错不错!”
苏武早已行礼:“相公智计惊天,谋划得当,运筹帷幄,下官如此才能一举擒贼。”
程万里闻言就笑,回头去看众多官吏,笑容不收了,微微再点头:“小事小事……”
众人都一脸震惊去看程万里,这缉贼之事,众多官吏显然都未参与,便是都靠猜测,不知其中详细。
此时听来,竟当真是怂了两个来月的知府相公背后谋划?
却听苏武还说:“相公为此事,还拿府中千金做诱饵,诱那贼人现身,这般大义,自问何人能比?那程小姐更是女中豪杰,遇贼沉着冷静,毫不慌乱,当真是满门有大义!”
再看满场众人,更是惊骇不已,真是舍得孩子套得着狼啊!
什么是做大事的人?
这就是做大事的人!
“相公高明!”
“相公大义!”
“相公实乃吾辈之楷模,难怪朝廷让相公来补了陈文昭的缺,原来是相公竟是有如此通天手段!”
程万里抬手摆了摆:“不必如此来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此不过一小胜而已,那大贼还在,东平府还不安宁,还仰赖诸位勠力同心,剿贼安民!”
随后,程相公又看了看苏武,再说:“此番事成,还真是苏都监悍勇无当,舍命相搏,回头啊,本府自当往枢密院去为苏都监请功请赏!”
“恭喜苏都监!”
“苏都监此番辛苦!”
苏武摆摆手:“相公慧眼识珠,抬举擢拔,岂敢不用心用命?”
场面话差不多了,程相公甩了甩官衣大袖,那叫一个潇洒恣意,转头去:“苏都监,你随本府来!”
苏武自是随着去,又是那个后衙书房。
就看进屋之后,知府相公又左右看了看窗户,也往窗边去走,只是走得一两步去,又停住了,转身又不去了,只管回坐。
苏武满心疑惑,也往窗户看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坐!”程万里手一比,再说:“此番辛苦你了!”
苏武已然落座了,只答:“分内之事,更是相公看重,不敢懈怠。”
程万里摆摆手:“你我啊,头一番就有言了,不分内外,更不必多客气。”
苏武点点头。
程万里便又问:“此番你立新功,可想过要什么奖赏啊?”
苏武还真不客气:“相公,那下官就直言了,而今呢,董平虽死,但那前任留下来的大贼还在,就在那水泊梁山之处,那贼人而今是兵强马壮,当要早早准备,操练人手,打造兵甲,到时候一举灭之,才真正是相公为官一任之大功也。”
程万里闻言,稍稍思虑一二,便问:“当真灭得此贼?”
“而今下官临危受命,便是一心在此,不灭此贼,还有何颜面再见相公?还有何颜面在此为官?剿贼之事,自当殚精竭虑,日日在心,唯有一死报之!”
程万里又起思虑,用手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慢慢说道:“而今,本府最信你不过,既然你出此言,立下军状,本府又岂能与你说那疑人之言?便也是知晓,操练人手打造兵甲,要钱呐,本府便想的是钱的事,不论如何,有一支强兵,总归是好事……”
“钱的事,下官也在想办法……”苏武又拿准一个时机。
“说来看看……”
“下官想要一张正店的公文。”苏武直白一语。
“嗯,酒是挣钱的好门道,东平府也不是缺粮之地,好说,便依了你。”程万里此时哪里还能不好说话?
却是程万里又说:“但光靠你酿酒卖酒,也不是个正经办法,本府便也往童枢密处去个陈情的书信,而今贼势大了,剿贼便也要军费支用,合该多支用一些来,哪怕是要一些兵甲补充,也是好的……”
“多谢相公!”苏武闻言就喜,程万里,还真是让人有几分感动,真干活办事,这领导挺好!
“你也不必谢我,我也不谢你了,终究你我不分内外,一心在此,你立功,便也是我脸面在朝廷里有处放,童枢密脸上也有光彩。”
程万里多说了几句。
也是让苏武明白过来,这东平府的事,还真不是一个小地方上的事,童贯的门生程万里被派来补缺,似也不是那么简单,当然,也不是那么复杂。
只是原本里,程万里一家要死于非命,而今却有大不同了。
“下官明白其中利害!”苏武点头答着,便也是听懂了程万里话语之意,程万里也在给苏武描绘前程,只要事情办得好,升迁自然不在话下。
“你啊,又能效死,又有大智,好啊!”程万里看着苏武,欣慰非常,忽然还觉得自己有些幸运,焦头烂额之际,还真就碰上了这么个大才。
苏武也笑:“相公才是那人人都愿遇到的好上官。”
程万里嘿嘿就笑:“嘿嘿……头前允了你一件事,事已然成了,便是说到做到,那叫做武松的小将,往后就是东平府下阳谷县参军了。你一夜未眠奋勇追贼,当快快补一觉去,往后不论什么事,你只管来与我禀报商议就是。”
“替武松拜谢相公!”苏武起身一礼。
“去吧去吧……”程万里轻轻挥着手,脸上带笑,挥得很温柔。
第72章 岂不教人笑掉大牙?
就看那程万里从书房里走出来,便直接站在门口稍稍一等。
等那屋檐转角处的姑娘走过来。
“又偷听了?”知府相公心情极好,嘿嘿笑着。
“父亲,这怎么能叫偷听呢?我本就参与了此事,只是女儿身不便罢了,不然也当与父亲一起议事才是。”
“你这一说,我还驳不了你了。你这丫头啊,打小就有这份聪明机灵的劲儿,那苏武还夸你的,说你遇贼沉着冷静,毫不慌乱,说起来……你比为父啊,兴许还真强几分。”
程万里,真有一脸的溺爱,似也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他真夸我了?”姑娘立马就问。
程万里闻言,心中一紧,眉头就皱,一脸狐疑看着自家乖女。
“父亲……”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程万里左右转了一圈,急的,再来问:“你说你是不是觉得那苏武当真不错?”
乖女点头:“是不错啊?用心用命,奋勇敢死,为父亲鞍前马后,毫不言苦,更不居功!”
“不是!”程万里脸上狐疑更甚。
乖女叹了一口气:“唉……父亲,你想问又要藏,藏又藏不住,许多事啊,说不清道不明,你如此来问,我一个女子,又如何去答呢?”
“当真牙尖嘴利,还说你不过了?反正……武夫不行!”程万里如此一语。
“父亲,我还真未想到这一步去,即便真说男女,哪里又是这般简单,那父亲也太小瞧我了。但你说他是武夫,他当真与那些武夫一样吗?或是父亲若真觉得他哪里不行,正是倚仗之时,父亲何不就教他读读书?”
程小姐说得其实很认真,她也真还未想过什么男女之事,也是这老父亲过于敏感。
许也是女大不中留,到了这般待嫁的年岁了,什么事都能挑动这位老父亲舍不得自家乖女的那点心思。
见乖女话语真诚认真,程万里便是说道:“唉……也不是为父看不上他,他其实吧……再怎么说,咱们是书香门第,咱们是文人士大夫,若真嫁个草莽而起的武夫,到东京里,岂不教人笑掉大牙?”
程万里纠结在此,一面又觉得苏武当真是个少有之大才,一面是真想那些事来,着实过不了心中这一关,不能真让满东京的人笑掉大牙去。
“父亲,不必这么自寻烦恼。真说起来,咱们家在东京,本也教人背后笑得多了……”
话语说到这里了,气氛也到这里了,乖女当真也是由衷之语。
程万里闻言,便也是叹气。
为何程万里在东京教人笑?
一个文官,一个大宋的文人士大夫,拜一个阉人为座师恩相,这阉人即便再如何受宠得势,别人明里不敢来笑,暗地里岂能不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