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534节

  苏武话语在说:“许我这来得快,尔等之封赏,当也在路上,我自也当往东京去奏疏,为诸位兄弟请赏讨封,也好比小刘总管,而今已然是河北路兵马都总管!”

  众人才知这个消息,便也都去与刘光世恭喜。

  刘光世连忙来说:“自是跟着郡王殿下建功立业,才有今日!”

  只看众人,此时此刻,哪个不是满脸期待期盼?

  打仗为什么?

  不就为了此时此刻?

  苏武一语来:“兄弟们,女真战事还未了,当再奋勇,再多立功勋,到时候,我也好数着兄弟们的功劳,给兄弟们一级一级往上加!”

  “得令!”

  也不知谁喊:“愿随郡王效死!”

  “愿随郡王效死!”

  “再冲女真!”苏武大手一挥,还当再去。

  女真人已然又开始收缩队列了,走得也慢了不少,但还是能冲,救一个也是救!只管不断袭扰,不能停歇,不能让女真人有一刻的好日子过。

  又冲一番再归,黄昏要落夜,天地广大,也不要什么帐篷,只管就在马匹旁边席地而坐,许多军汉劳累,沾地就睡。

  苏武还有事,他真要往东京去信,此时此刻,该开口要,时机也合适。

  要燕云的官员任免,要军中的升迁之权……

  一旁刘光世陪着,也有话语:“哥哥,天子加恩,怕是另有他意……”

  苏武就着黄昏最后一点微光在写,也开口来答:“你说的这事啊……实在为难我也,身为臣子,岂敢往这些事里去参与?”

  刘光世却道:“哥哥可不能这么想,总要选的,若是哥哥不选,只会让天子愈发猜忌,天子猜忌日久,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刘光世所想,就是觉得要么就选太上皇,什么都不做,那就一定要选天子,若是这么拖沓不决,那后果不堪设想。

  刘光世自是为苏武担忧,又道:“哥哥若是不愿入京去……那此番上奏,就要一并与天子细陈心中忠义之念!”

  苏武摇摇头:“你说的这奏疏,我也不写!”

  “哥哥……万万不可模棱两可啊,必然自误也!”刘光世急切非常。

  苏武却道:“我等在外,一心与敌死战,何以自误?”

  “我知哥哥最念情义,便是昔日,太上皇恩义加身,乃至枢相也是情义深重,所以哥哥不愿做那等背弃情义之事,但此一时彼一时,哥哥这般在军中无妨,但在朝堂,万万不可!”

  刘光世那是语重心长,急切在说。

  “我自问心无愧,管不得那么多,皇家赵氏之争,与我等臣子无碍!我等臣子,自做好臣子该做的事就是!”苏武就是犟。

  刘光世便也无奈,便是知道自家哥哥最重情义,这般人,没办法。

  还得劝,但眼前劝是没用了,得想办法去劝,找谁呢?许要找那许先生,或者吴虞侯,他们是哥哥最信任之幕僚,他们更懂其中利弊,口才更好。

  苏武奏疏写罢,只管往东京去要官职,快马发出。

  刘光世自也更急,这般去要官,还不写那些忠义之语,天子怕是更有猜忌。

  可如何是好?

  苏武不写,刘光世自会去想来想去,他便来写吧,他自不能代表苏武,他能写的是军中上下,无不都是忠肝义胆之将,他刘光世,自也是一心提携玉龙为君死!

  只愿天子与朝堂诸公知晓,苏武麾下,多是忠义,如此,好教天子与诸公放心……

  不免也还说,说苏武一心为国奋战,如何如何身先士卒,如何如何奋勇在前,只为家国社稷,也说苏武每日如何教导军将士卒要为国尽忠……

  乃至还要帮着苏武解释几句,解释苏武为何主动往朝廷要官,便是女真太强,燕云散乱,不激励军心,无以为战,不安抚百姓,更是难以为继……

  诸如此类,只为了朝廷能对自家哥哥少几分猜忌与疑心!

  刘光世也是操碎了心,一来自也是为苏武担忧。二来不免也是苏武事关军中所有人的前程!

  不怕苏武选太上皇,也不怕苏武选天子,就怕苏武啥都不选,怕来日真有个狄青之苦……

  刘光世也知道,苏武若是一倒,军中人心士气,定然全散,众人还谈什么前程远大?

  所以苏武万万不能倒。

  天再亮,女真直扑涿州去,沿途没什么阻碍,便是那郭药师守在涿州城池。

  路上苏武自是一口一口去啃,女真自是一日一日在忍,女真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东京城中,也在酝酿大事。

  天子亲自幕后主导,不少人在后奔走,乃至秦桧,也奔走在这件事中!

  东京,还将有一场风暴来袭!

  (兄弟们,么么哒!)

第317章 此子,断不可留也,着实乃僭越悖逆之臣!

  这一日,汴京城中,东华门外。

  太学生数百之多齐聚于此,有名曰陈东者,振臂高呼:“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朱勔身死乱军,李彦惨死西北,此天收也!宜再诛四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只听此语,满场学生,自是个个义愤填膺,只问,大好的江山,何以至此?

  昨日还是天朝上国,读书人个个荣光在身,何以今日,北国满目疮痍,汴京也一时岌岌可危?

  在场,自也不止有太学生,还有许多汴京愤怒的百姓,有高门子弟,亦有贩夫走卒,整个皇城,四面八方,已然被围得水泄不通。

  此番国家之失败,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学生士子们,最是激愤热血,高门大户此番大出血,也要找个地方发泄,找个人来惩治,贩夫走卒们对朝廷积怨颇深,此番不论怎么样,不死几个昔日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心中更不可能畅快……

  便也还带着许多人美好的期待,只管是换了天子,换了朝臣,这个国家,一定就能好起来!

  就好比那所谓冥主选举,国家好不起来,这一波人不行,自换一波人来,国家就能好了。

  不免也还有人在后推波助澜,一时间,疾风暴雨就来!

  群情激愤,民意难平!

  皇城之内,垂拱大殿之上,天子一脸无奈又担忧,只问:“这可如何是好啊?”

  众多臣子,自是许多人心中也有激愤,以往不言,那是不敢,而今新君已然大权在握,岂能没有敢言之辈?

  才升任不久的御史秦桧,出来朗声:“陛下,此番百姓受难,自是不少人尸位素餐,而今社稷转危为安,皆仰赖陛下与诸位忠义之奋勇,而今,岂能不清算罪责?”

  秦桧在冲锋陷阵了!

  “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之声,此起彼伏!

  天子无奈叹息:“朕也担忧有人会说朕是那暴苛之君……但此番民意沸腾而起,群臣激愤在言,朕……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天子得往外推责任了,倒也不是其他责任,是在告诉苏武,不是朕要这么干,是不这么干不行了,皇城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此非朕意,朕也不过是受得裹挟……

  秦桧便是来言:“陛下心善,却是社稷不可动摇,此番北地遭难,此上天降罪之罚,便也是上苍庇佑,再出贤君力挽狂澜,天命所归,陛下岂还能以私情度之?”

  御史孙觌也来开口:“陛下,不诛杀此四贼,不足以平民愤啊,如此岂能取信天下?”

  “唉……”天子难受不已,起身来,左右去看,看众多忠义臣子那愤怒的眼神,无奈说道:“这般吧……着王黼出京,贬为崇信军节度使,着童贯出京为昭化军节度副使,着蔡京出京为崇信军节度副使……着梁师成为彰化军节度副使,此四人,褫夺一切恩封,如此吧……”

  秦桧一语说来:“陛下有好生之德也!”

  天子心情不好,已然起身转头去了,只管刚出殿后,那脸上的无奈就换成了欣喜。

  一旁耿南仲在随,自也是喜气洋洋,只道:“如此,既全了陛下之仁德,又除了后患!”

  为何这么说?只道这些人能当真安稳出京?出京还是能出的,路上,没有一个能活!

  有的是办法让人死!

  这些人一死,许多事,至少安心了五分。

  天子点头来:“也是你出此妙策啊!”

  耿南仲笑着来答:“更是陛下果敢决断!”

  这对亲密无间的君臣,互相还吹捧来去。

  只是天子不免也还有担忧:“这般,那苏武当是说不出来什么吧?朕可算是善待了那童贯……至于童贯来日死在外地,那当也是民愤所致……”

  耿南仲连连点头:“自是如此,陛下,不必过于担忧那苏武,他苏武一人而已,天下强军多的是,他若无朝廷之义,岂能一呼百应?便是在京东军中,他若要做谋逆之事,怕是也难有人从!”

  耿南仲也当真自信,他这自信也不是空穴来风,这大宋朝,何曾有过领兵之人当真敢做傻事的?

  天子还是担忧:“唉……如今,女真还在河北燕云,却还只能倚仗于他!”

  “陛下,我大宋到如今,已然是九位天子,那苏武能在军中短短时日身居高位,何也?一来也是苏武当真善战,二来不免还是童贯之提拔抬举,他其实根基尚浅,真要说一呼百应,昔日狄青如何?狄青昔日在西北,那才真是一呼百应,入京之后又如何?不过也是惶恐而终。”

  耿南仲与赵桓说话,当真直白,看似在安慰天子,其实不免也是在告诉天子,不必把那苏武看得太重,如此,不免也还有排挤之意。

  怕也怕天子真与苏武来个交心,那倒真麻烦了。

  天子此时,好似当真安心了不少,脚步慢慢走去,稍稍沉默片刻,也说:“那个秦桧着实不错,此番办差得力,还有那个御史孙觌,也是忠直之辈!”

  耿南仲明白,点头:“秦桧,可擢升为御史中丞,陛下以为如何?”

  御史中丞,已然就是朝廷核心大佬,监察系统的老大,三品之高。

  若是按照正常升迁,秦桧这辈子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熬到三品,却是这乱局之中,新旧交替,也就不会有人再去在乎什么超晋之事了。

  天子自是点头一笑:“妥!”

  天子圣旨而下,出的皇城,虽然没有直接诛杀四贼,但都贬谪远地,倒也暂时能安抚民愤。

  众人慢慢散去,好似经历了一场自下而上的大胜,贩夫走卒,那一个个是高兴不已,好似只因为他们此番来陈情,所以国家才惩治了恶贼。

  众人自是一个个自得不已!

  太学生亦是如此!

  此,就是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消息随之而走,当事人岂能听不到?

  蔡京的车驾,慌慌张张往那童贯的府邸就去。

  童贯岂能不慌?他自在书房之内来去踱步,有些事,他还下不定决心!

  蔡京来了,是来帮他下决心的!

  两人密会,落座没有什么寒暄,连茶水都不要,蔡京已然开口:“枢相啊……唉,还称什么枢相,道夫贤弟,你我这般年岁了,昔日沉浮也有,此番不同了!”

  道夫,童贯的字,好多年没人叫过了。

  童贯自也点头:“我岂能不知此番不同……”

  “那你还想什么啊?你我这般年岁,出京去走,今日到此处,明日来了新令,又到那处,兜兜转转,千里万里,死也!”

  蔡京昔日怎么整治别人的,别人自也会怎么整治他,他还能不懂这个?

  只是蔡京还是没算全,他自己倒是这么死的,但童贯不是,童贯直接被人摁在路边一刀砍了头去。王黼也是一刀被人砍杀在路边,梁师成,被绳子勒死!

  其中道理,倒也不是什么蔡京是士大夫杀不得了,不外乎是蔡京真的年岁太大,经不起几番折腾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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