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哥哥吩咐,自是不会担忧,哪怕没有知县相公在后,我也能把这钱给哥哥收来。”林卯如今好似也学会了一些东西。
“好,就这么说。”苏武把这件事先了。
再又去见郁保四,让郁保四这个地头蛇帮着找一处又大又好的临街店铺,若是寻不到,寻个临街的宅子或者地也可,让孟玉楼来改建也无妨。
再嘱咐郁保四在街面上照顾着,莫要教人把那孟玉楼真给欺负了。
主要是苏武自己要出门,应该也看不到孟玉楼把正店开起来。
当然,衙门里也要去打一圈招呼,这事与张真说就是,再给一些钱,张真自然会去一个一个去走动一二,这是互相给的脸面,自然也会是互相行的方便。
军中自是好说,一句话的事。
还要给武松写个河道与码头收税的章程,让人送去阳谷县。
其实,苏武陡然明白一件事来,这大宋朝社会上流通的钱财,其实是有一个定数的,怎么能赚到更多?
还是有公权力好赚钱,不论哪个时代,都是如此。想那些什么生产肥皂香水之类的,兴许还真不如靠着公权力来得快。
就这三番,一个河道与码头,一个公路收费站,一个正店,虽然苏武对于收益还没有一个预料,但已然知晓,其中收益必然不菲。
如此,苏武心中压力更去不少,慢慢似乎走上正轨了,虽然钱必然不够用,但好在摆脱了那种只出不进的情况,还能细水长流。
不得多久,栾廷玉带着林冲回来了。
到得苏武班房里当面拜见,林冲满脸纱布,浑身药气,正在深深一礼。
苏武看着林冲就叹气:“唉……如此,昔日那个林冲便算是死了,今日这个杨天活过来了,世间怕是再也没人认得出你是那东京林冲了。”
林冲沙哑一语:“拜谢都监活命之恩。”
苏武叹气再说:“我说我保证来日帮你报仇,想来也你也不会轻信。但你若是真想着孤身一人去送命,那也报不了仇,你既是杨天,今日起,就在这东平府里投了军伍,那就好好干,建功立业,得赏升迁,兴许来日还真报仇不难。”
此时林冲看向苏武的眼神竟然有了几分期盼。
栾廷玉听来,也点头:“将军所言,是有道理的。”
林冲立马也点头:“听都监吩咐就是。”
“东京杨天,便任个东平府下军中提辖,负责操练士卒,你看可好?”苏武再问。
“自当竭尽全力,为都监操练强军!”林冲拱手再礼。
“吃东西了吗?”苏武随口问。
林冲点头答:“吃了。”
“脸上伤口不好进食吧?”苏武又问。
“多喝碎肉粥饭。”林冲再答。
好似这个人有些变了,变怪了,苏武也在想,变在哪里?
陡然想明白了,变得少了情感,多了冷漠。
也行!
“从明日起,你便负责军中操练,我便也随着你操练。”苏武说道。
“小人知道将军抱负不小,想要一支强军,所以操练起来,格外辛苦。”林冲如此来说。
“你放心,我扛得住!不仅操练扛得住,我还要与栾师父早晚加练!”
辛苦操练这种事,苏武本就是经历过的人,身体的疲累算不得什么,精神上的收获胜于一切。
林冲便说:“如此,将军与士卒同练,还早晚加练,兴许都监麾下,当真能练出一支雄兵来!”
工作这种事,但凡上下一心,当真劲往一处使的时候,干活的人也会更起劲。
“早早休息一番,明日大早,校场见!”苏武吩咐着。
栾廷玉便说:“将军,我去与他安置房舍。”
两人都去,苏武也不休息,再次往校场上去,打马飞奔而起,一刻也不懈怠。
只待第二天大早,校场之上,又是栾廷玉与苏武两人先起,长枪在手,呼和来去。
林冲去也起早,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拿着一卷大纸,便到栾廷玉与苏武不远,此时也是当真知晓,这位都监说早晚加练的话语不是玩笑。
当真天蒙亮就起来加练了。
只待苏武稍稍休息的时候,便往林冲走去,林冲再礼,苏武已问:“杨提辖手中拿的是何物?”
林冲答道:“乃是军中操练章程,军营管制条例,以及军令规纪。”
说着,林冲递给苏武看。
打开来,还不是一张大纸,是三张,写得满满当当,字迹倒是……略显几分清秀。
苏武认真看了三张纸,这三张纸对于一支强军而言很重要,但苏武觉得,更重要的是林冲这份工作态度。
苏武已然很认可了。
“辛苦杨提辖。”苏武这一句话,说得认真,便是认可。
“分内之事!”林冲答道,便是直接又说:“看都监学艺认真,卑职手上,也有几手枪棒技艺,不知都监愿学不愿学?”
苏武眼前一亮,只道:“自然愿学,多多益善。”
“好!”林冲话音一落,已然挺枪,还有话语:“卑职先走一通与都监看个明白,再来一一拆解其中详细。”
就看林冲手中长枪舞得眼花缭乱,只看到残影连来呢,身形更是上下翻飞腾挪。
苏武看得认真非常,一旁栾廷玉也是一语赞叹:“当真好本事!”
只待林冲枪影一停,回头来说:“还有马上之法。”
苏武立马说道:“马上之法傍晚再来,先学这个。”
林冲还与栾廷玉拱手:“栾师父莫怪……”
栾廷玉立马就说:“正是互相印证,各取其长!”
苏武左右一看,两大高手伺候自己一个,这还能说什么?
说干就干,长枪在手,往前就去。
自又是呼和来去……
林冲教的时候,栾廷玉看着连连点头。
栾廷玉教的时候,林冲看着也是连连点头,便也更要熟悉几番,乃是也持枪上前跟着学得来去,既然名义上是栾廷玉的徒弟杨天,岂能没有那几分相似?
只待一个时辰之后,军中校场开始起鼓。
众多新兵开始慢慢往校场聚集,林冲上将台,苏武反而站台下。
许多人都看得奇怪,但此时此刻便也不敢多问。
只待林冲三番五次强调几番操练章程,管制条例,军令规纪,便是下令开始跑步。
不论什么年代练兵,跑步永远是第一手段。
苏武自也跟着一千来号人绕着校场跑,一边跑还一边左右与人说话。
苏武这边笑着去问:“累不累?”
“将军,不累不累,这算什么累?还能比犁地累吗?”
苏武又那边笑着去问:“撑不撑得住?”
“撑得住,将军,再跑几里地我也撑得住。”
苏武欣慰不已,这批良家子,身体素质当真不差。
苏武还要往后来说:“我与你比一比啊,看是你快还我快。”
“将军岂敢小瞧人,小人这就跑得比你快!”
就看后面那小伙撒丫子就跑,苏武在后面自然也追。
林冲在将台之上,倒也并未去督促什么,而是从栾廷玉那里要来了兵册,姓甚名谁,身高多少,体重多少,亲眷几口,籍贯何处……
做什么?
开始编排编制,这都是细致细腻的活,其中许多门道,三庄之人打乱重组是最基本的。
一个小队一个大队,一个都曲,先要如何基本配置,之后如何调整,怎么让他们自己推选基层军官,如此种种,皆在考虑。
还有那祝龙、扈成、杜兴三人,如何考教,如何安排……
这份工作做起来,繁复非常,这才是个开始。
跑完步,吃饭,苏武倒是先有安排,杜兴就负责军中伙食之类的事情。
伙食着实不差,苏武也一起吃,也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问问这个够不够吃,问问那个饱不饱腹……
吃完饭,开始领基本的兵刃,腰刀,长枪。
过些日子才会发放军汉服装,乃至再过些时日,兴许就要开始穿甲了。
这些只管让林冲一步一步来安排。
下午,林冲便开始编排编制,一千五百来人,三个营,一通混乱之下,慢慢有条不紊。
便是住处也要开始重新规定,林冲一人,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好在祝龙扈成杜兴跟着帮忙。
营中所有人忙碌来去。
苏武自又开始随着栾廷玉打马飞奔,一会儿刺杀草人,一会儿两人打马对冲,乃至并骑对攻。
便也有许多少年郎忙完了,挤在校场边观看。
“咱们将军真是力气用不完呢,一刻不得闲,练得真起劲。”
“这般打马对战,真好看呢……”
“什么时候,我也能骑马就好了。”
“听说是有马军的,说是……将军说有五百马军,优中选优就是马军。”
“那我要当马军!”
“就你?你看……你就看将军那打马的英姿,你学得会吗?”
“你莫要小瞧了我,只要让我学,我还能不会了?没骑过马,我还没骑牛吗?”
“快看快看,将军又打过来了!”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苏武与栾廷玉斗着呢,还转头来笑:“都好好操练,来日发马!”
发马是发什么?是发法拉利!
少年郎们,一个个听得眼睛都直了。
“当真发马?”
“这还能不当真?将军亲口所言。”
“那肯定也不是人人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