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燕丹临死前的嘱托。
难道,天亡墨家吗?
这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在她心间疯长,让她满心悲戚。
“嗯?”
就在这时,赵北辰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微微皱眉,目光紧紧锁住雪女,仔细打量起来。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是你。”
相生相克。
雪女便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赵北辰沉默片刻,好似在内心权衡着利弊,许久,忽然开口道:“把她放下吧。”
晓梦惊喜道:“前辈你同意啦!”
赵北辰简短道:“护法。”
晓梦连忙应道:“好。”
旋即提剑而去,身姿轻盈如燕,眨眼间便消失在密道深处。
她深知此刻责任重大,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守护好这片区域,不能有失。
一时间,空荡的密室内,只剩赵北辰和雪女二人。
密室内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
第63章 雪女:前辈,恳请成全!
密室之中,宛如被一层静谧的轻纱所笼罩,安静得落针可闻。
晓梦之前送予雪女的药效已然消失殆尽,此刻的雪女只觉全身绵软无力,冷汗如雨般从额头、脸颊簌簌滚落,身体更是剧痛难耐,好似有千万根钢针在经脉中穿梭。
她能清晰感知,修为正似沙漏之沙,悄然流逝,无从掌控。
赵北辰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来到雪女身前.
他微微俯身,手掌轻轻覆盖住雪女的额头。
雪女原本满心警惕,然而,就在赵北辰的手掌触碰到她额头的瞬间,一道柔和的金光自赵北辰掌心释放而出,将雪女整个人笼罩其中。
刹那间,一股温暖且柔和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入雪女体内,她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痛苦竟奇迹般地逐渐消散。
这份意外的温暖,让雪女心中对赵北辰悄然萌生了信任。
可还未等她松一口气,雪女便惊觉自身修为依旧在持续流失。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天象中期的境界,宛如失足坠崖一般,很快便跌落到了天象初期。
而那修为下滑的趋势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照这般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彻底跌落到天象境以下,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雪女心急如焚,急声问道:“前辈,我的修为?”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在这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赵北辰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你的毒拖得太久,已然侵入经脉和丹田深处,我只能保住你的性命。”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冬雨,直直地淋落在雪女心头。
无法修炼,自己岂不成了行尸走肉,与废人无异?
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去寻找圣核?
又该怎样去完成燕丹的遗愿,实现墨家的振兴大业?
她不怕死,可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墨家的希望就此破灭。
在她心中,自己这条命早已和墨家紧紧相连,她若倒下,墨家数千弟子的期盼都将化为泡影。
墨家上下,万众瞩目皆系于她一身,重振家族之重任,她怎敢辜负?
而今,难道真要令众人希望落空?
雪女抬眸,目光直直地望向眼前这位神秘而强大的男子,宛如心中做下了某个孤注一掷的决定。
忽然,她伸出那如羊脂玉般雪白的手,一把紧紧握住赵北辰的手腕。
赵北辰诧异道:“你做什么?”
雪女却如失了心智一般,不管不顾,猛地扑入赵北辰的怀中。
她脸颊绯红,如春日桃花初绽,轻声细语:“前辈,恳请成全。”
这一番举动,这一句请求,于她而言,已是鼓足了生平所有的勇气。
她本就不是那娇媚的女子,平日里清冷孤傲,更未曾经历过这般难为情的事情,此番是第一次说出这般羞人的话语。
此刻,温香软玉在怀,雪女灼热的吐息轻轻喷洒在赵北辰的脖子上,宛如一道温热的电流划过。
想他赵北辰,恕瑞玛之帝,历经风雨,然此情此景,亦难掩心潮澎湃。
但他毕竟身分尊崇,若是随便应允他人所求,日后传出去,岂不成了江湖笑柄?
见赵北辰没有立刻回应,雪女泪光闪烁,声音哽咽:“前辈见谅,雪女清白之身,若蒙成全,此生无论何地,唯前辈是从,誓守忠贞,不负前辈威名。”
这番话字字发自肺腑。
雪女本就是痴情之人,一旦认定了某个人,便会痴心不改。
即便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也绝不例外。
她深知自己与对方立场不同,可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为了墨家,为了心中的信念,她愿意放下一切。
她可以在战场上与对方拼死一战,却绝不会在情感与承诺上背叛于他。
赵北辰感受到雪女的心意,同时雪女体内修为流失的速度愈发加快。
心中暗忖,若是再不出手,恐怕她真的要变成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了。
赵北辰喝道:“来吧!”
密室外,晓梦恪尽职守,手持长剑,巡视四周,对室内惊心动魄的缠斗浑然不觉。
...
另一边,盖聂和卫庄被那突如其来的金色裂缝吸入其中。
待他们稳住身形,已然来到了一片神秘的山谷。
这片山谷似沉睡千年的巨人,古老神秘的气息弥漫,犹如被岁月遗忘的古老文明遗迹。
山壁上,神秘莫测的雕刻,熄灭的灯烛东倒西歪,荒废的祭坛杂草丛生,还有零零散散破碎倒塌的石像,宛如在默默诉说着曾经的热闹与如今的落寞。
卫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疑惑与警惕,低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
盖聂目光深邃,宛如能穿透这层层迷雾。
“看起来这里已然荒废很久了,而且从这些建筑、壁画的风格来看,全然不像中原的文明。依我之见,这里大概率不是秦国境内。”
卫庄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揣测道:“不是秦国?难道我们误打误撞走进了一片空间传送阵?”
盖聂抬手示意卫庄看向山壁上的壁画:“你看那些壁画,眼不眼熟?”
卫庄依言望去,壁画上,奇异图案震撼人心,巨盘似吸天地之力,星神指引如银河贯空,百万战士列阵以待,无垠沙漠金光闪闪...
卫庄见状,不禁震惊出声:“恕瑞玛?”
盖聂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想必是了。”
卫庄眉头拧得更紧,满脸困惑:“这是怎么回事,是恕瑞玛皇帝的手段?”
盖聂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也许,我们无意间发现了恕瑞玛的秘密。”
“小庄,我们分头找找线索,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卫庄冷哼一声:“我凭什么听你的?”
可刚一扭头,就已大步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山壁似被无形之手撼动,轰隆隆巨响响起,山石簌簌而落,宛如石雨倾盆。
盖聂和卫庄反应迅速,身形一闪,双双跳开。
待尘埃落定,只见山壁脱落之后,一面更为巨大、更为壮观的石壁画赫然显现出来。
那壁画描绘的是两个威风凛凛的剑士决斗的场景,两人手中的剑锋锐利芒,紧紧相抵。
他们身上闪耀着奇异光芒的恕瑞玛战甲,在光影交错间,犹如自远古战场归来的战神,威严而不可侵犯。
盖聂和卫庄见状,不禁同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
只因那决斗的两名剑士手中的剑,竟然和渊虹剑和鲨齿剑极为相似!
无论是剑身那流畅而独特的形状、细腻繁复的纹路,还是那隐隐间仿佛能撕裂空气的剑气,都与渊虹剑和鲨齿剑惊人地相似,宛如孪生之物。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仿佛置身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就在他们惊愕之际,那壁画宛如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突然射出金色光芒。
紧接着,石画上的两把剑宛如苏醒的蛟龙,分别射出两道光芒,直直地没入两人的剑中。
一时之间,盖聂和卫庄同时心有所感,他们的境界瓶颈松动了!
事不宜迟,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十足地盘膝而坐,抓紧这难得的机缘,试图突破自身桎梏。
...
机关城的动荡宛如一场噩梦,终于渐渐平息。
项少羽宛如一颗被吐出的石子,从那金色裂缝中狼狈地滚落而出。
此刻的他,意识犹如晨雾中的灯火,朦胧而飘忽,眼神迷离,脚步踉跄,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来,尚未完全清醒。
高渐离和班大师赶忙上前,一脸关切地扶住项少羽,连声问道:
“少羽,你感觉怎么样?”
项少羽喃喃地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我叫项羽,是楚军的领袖。楚军没有被恕瑞玛毁灭,反而比现在要强大得多。我带领楚军推翻了秦朝的暴政,和一个叫作刘邦的人争夺天下...那场面,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历历在目。”
高渐离和班大师听闻此言,不禁愕然对视,眼中满是诧异与疑惑。
项少羽挠挠头,似乎仍未完全清醒,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梦,梦里我又成了自己。”
“我带领楚军投奔了一个人,那个人身着金色的铠甲,手中握着一柄权杖...有些像...恕瑞玛的皇帝。”
说到此处,项少羽脸上露出自嘲。
他怎么会向仇敌屈膝?
高渐离环顾四周,忧心忡忡地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离开吧。”
说罢,他和班大师一左一右,搀扶着项少羽,小心翼翼地向着机关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