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蒙:我岳父是成吉思汗 第308节

  “还有世子新收的开罗,也能有陈掌柜的布坊。以您的才干,能把老顺祥的布匹生意,做遍全世界!”

  “借你吉言啊!”

  陈有财虽然不识字,但胸中有着大韬略,要不然,能每天花三十文钱,听虞小九念报纸?

  想到天下大城中,都有自己的布庄的身影,陈有财的眼中简直能放出光来。

  顿了顿,他又向虞小九看来,道:“小九,咱们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我陈有财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卖小报总不能卖一辈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布庄做一个伙计?只要你用心做,我保证,不出三年,让你做一个店铺的掌柜。”

  “呃……多谢陈掌柜的好意,但还是算了吧。”

  虞小九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报坊的掌柜,也跟我说了这事儿。临安城内的小报越来越红火,三位宰相拿不定主意,请示了官家。官家已经下旨,不必干涉。只是来日会出一个《报业法案》,加以正常约束。”

  “我们报坊,准备把小报不局限于临安,要卖到普天下所有大城去。我们掌柜想让我随孙先生汴梁,给孙先生做副手。做的好了,再去其他大城,做正式掌柜。您看,这做生不如做熟,我还是觉得这小报行业更适合我。”

  “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

  以陈有财的眼光,也觉得虞小九留在报业,未必就比加入布业的前景差。

  他说道:“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说,官家三天后,就要到临安了。我是关了买卖去和百姓们一起迎接好呢?还是继续开门做生意好呢?”

  虞小九毫不犹豫地道:“如果是寻常百姓,当然是迎接官家为好。但是,您是做买卖的,我建议,还是继续开门做生意的好。”

  “为什么?”

  “这是上讲究的,‘王师所至,耕不释耒,市不易肆’。也就是说,王师到了,农夫不放下农具,继续耕种。商人们也丝毫不受影响,正常交易。陈掌柜你把买卖关了,去欢迎官家,那就不是让官家的脸面有光,而是有碍了。”

  “我明白了,三日后,我要开门,正常做生意,给官家长脸。不光如此……”

  顿了顿,陈有财下定了决心,道:“我还要半价卖出五十匹……一百匹棉布,不但让街坊邻居们都高兴高兴,而且要为官家贺,为新朝贺!”

第259章 大宋,亡了

  虞小九叮嘱道:“你半价卖一百匹棉布,当然可以。但要注意,得官家入了皇宫之后再卖。要不然,街坊邻居们贪便宜,都来你这买东西了,岂不是抢了官家的风头?”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接下来,虞小九出了“老顺祥”,继续卖小报,以新官家的名号吸引着顾客。陈有财联络进货商,准备大促销的棉布。

  随着赵朔的即将到来,整个临安城都陷入了某种莫名的振奋和激动之中。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临安南方四百里外的明州城知府衙门了。

  明州,也就是后世的宁波。

  “三位相公,朕这《罪己诏》是非下不可吗?”

  赵昀手拿着大宋天子的玉玺,看着眼前那道《罪己诏》,迟迟不肯盖下,满怀不甘的向他半个月前新任命的三个宰相看来。

  头一位,原大宋礼部尚书兼给事中李宗勉。从资历上讲,李宗勉在大宋朝堂上的地位仅次于郑清之和乔相简,他当这个首相,堪称实至名归。

  第二位,原来的福建安抚使吴渊。吴渊亲自率军勤王,忠心可嘉。南宋朝廷逃亡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福建,不封人家一个参知政事兼签知枢密院事,好意思吗?

  第三位,就是当初在朝堂上首倡迁都之议的范钟。把此人提拔为新相,也算酬定策之功了。

  现在这三位新宰相,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从临安出发的时候,有巴鲁营两万。这两万人都是女真人中精挑细选的壮士,既与赵朔有着血海深仇又没有家眷,倒是好办。

  但是,还有两万殿前禁军呢,光家眷就高达八万之众。

  再加上一万三千的各地勤王兵马,以及随着赵昀走的朝廷大臣及其家眷,总人数近十四万。

  这么多人,指望通过征调临安附近的船只,从内河扬帆入海逃亡,是完全不现实的,只是走陆路。

  他们的计划,明州港是大宋数得着的大港,有大量的海船。从明州征调所有海船,足以载着这十四万人抵达泉州了。实在不行,继续扬帆入海,迁都广州。

  但是,不到四百里的路途,就出现了无数逃亡。

  首先出问题是殿前禁军,他们的确世受国恩,待遇非常好,对大宋也甚为忠心。

  但是,原来的待遇也太好了。

  出了繁华的临安城,才行了三天路,就不知多少殿前禁军叫苦连天,更别提殿前禁军的家眷们了。

  他们几乎一辈子没离开过繁华的临安城,哪里吃得了这个苦?

  第三天夜里,就有大约五百殿前禁军带着自己的家眷开了小差,回临安了,这就是两千来人。

  第四天跑了三千!

  第五天跑了五千!

  殿前禁军如此大规模的逃亡,当然让那些勤王兵马起了小心思。

  哦,以前殿前禁军是亲娘养的,我们是后娘养的。真到了用得着的时候,我们要去拼命?

  凭什么啊?

  再说了,皇帝都抛弃宗庙了,我们抛弃皇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要给大宋殉葬,也得皇帝和殿前禁军靠前吧?

  于是乎,这些勤王兵马也开溜了。

  朝廷手中的嫡系兵力不足,自然也就压制不住巴鲁营。

  他们的确和赵朔有着血海深仇,但是,这大宋朝廷怎么看也不像是靠得住的样子,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啊?

  有些巴鲁营战士战士开了小差,甚至有两千巴鲁营战士直接趁着夜色,突袭中军,意图抢了一部分财货再走,好不容易才镇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吧,等到了明州,赵昀的麾下只剩下八千女真人组成的巴鲁营。也不知道这些人是铁了心和赵朔作对,还是等待时机,也狠狠的抢上一把的。

  勤王兵马还剩下六千左右,其中近一半,还是吴渊带来的。他们的老家在福建,本来就是顺路,也不知现在怀着什么心思。那高达两千之众的色目兵,就真的对大宋那么忠心耿耿?

  殿前禁军最惨,现在还剩下五千人左右,算上他们的家眷,也不过是两万五千人。

  那些随驾的大臣们也不可靠,被造反的巴鲁营杀了一些,又逃走了一些,就剩下六七十人了。连同他们的家眷在内,也不到五百。

  总而言之,这还不到半个月呢,从临安出发的近十四万人,现在就剩下了个零头——四万人。

  好么,赵朔还没派兵追击呢,就是这个德行。

  真和赵朔打起来了,这南宋小朝廷,岂不是眼瞅着就要玩儿完?

  没办法,三位宰相商量来商量去,才做出了要赵昀下《罪己诏》的决定。

  在这《罪己诏》里面,首先承认,赵昀不但无功于华夏,反而对抗王师,并害死了忠臣孟珙的母亲,实在是罪孽深重。

  然后,赵昀宣布,从即日起,去帝号,称宋王。赵朔顺天应人,德被苍生,应有华夏。

  最后,赵昀请求赵朔给他三年时间,戴罪立功。

  他要以福建、广东和广西为基,攻打安南,为华夏开疆拓土。无论成与不成,这三个地方三年后必定交给赵朔。

  总而言之一句话:赵昀承认赵朔华夏之主的身份,如今只求在华夏之外夺得一片土地,苟全性命,堪称卑微到了极点。

  主动承认害死了孟珙的母亲,更是让他的名声以后要顶风臭着八百里。

  李宗勉满面苦涩,道:“古语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臣等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宁可一死,也不愿意陛下受此奇耻大辱。但是,事到如今,除了尽力消除赵朔对陛下的敌意,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吴渊道:“无论福建,还是两广,都是华夏故土,赵朔是不可能放弃的。以我大宋的实力,也不可能挡得住他的兵锋。陛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天大地大,总有我大宋君臣的容身之地的。安南不行,还有南洋中的无数小岛。臣世受国恩,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和陛下一起再建大宋!”范钟也出声附和。

  这三人都是标准的士大夫,对大宋不能说不忠。只是实在没有对抗赵朔八旗军的胆子,选择了放弃华夏,去欺负蛮夷,延续大宋的国祚。

  话刚讲完,三人的眼圈都有些泛红。

  “好……好吧!”

  三位宰相众口一词,赵昀心中失去了一切侥幸。

  啪!

  “大宋受命之宝”,重重地盖在了圣旨上。

  这枚大宋太祖赵匡胤命人刻制,用了二百七十四年,代表着大宋皇权的印玺,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它将和另外七枚副玺一起,由赵昀派出的使者带着,八百里加急,送往临安,等待赵朔的接收。

  大宋,亡了。

  一个崭新的朝代,将迎来它的新生。

  赵昀将这份《罪己诏》公告天下之时,别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吧,明州城内外一片哭声。

  当然,第二天赵昀带着“天子八玺”的使者,到达临安之时,临安的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各个报坊加印小报,整个临安城一片欢腾,各报坊乃至于众多报童们都趁机小赚一笔。

  陈有财都做出决定,紧急将半价售卖的棉布,增加到一百五十匹。

  毕竟,之前只是赵朔入住临安。

  现在,赵昀都承认赵朔是华夏之主了,这是正儿八经的改朝换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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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似箭,眨眼间,赵朔驾临临安的日子到了。

  临安城,嘉会门外。

  嘉会门是临安的正南门。从嘉会门经宽广的御街,可以直达皇城乃至于皇宫。按宋国的规矩,只有皇帝亲征,或者祭天归来,才能从此门入城。平时此门封闭,严禁任何人出入。

  所以,嘉会门既是临安最大最为华丽的城门,又是最为不常开启的城门。

  今天,嘉会门不仅两扇城门大开,而且三层朱漆城楼上披红挂彩,分外喜庆。

  门前两侧的官道,更是垫以黄土,泼以净水,修的异常平整。

  官道两旁广搭着彩棚,彩棚下拥拥簇簇着十二万临安百姓,绵延出五里之遥。

  在这些百姓之前,则是宋国留在临安的八百一十七名大小官员。

  他们没有身穿代表归降的素衣白袍,而是身着平民百姓的服饰,身穿蓝色四襈衫,脚蹬棉布鞋。

  因为,赵朔早有旨意到,此次征宋,并非为了征服江南的汉人,而是解救。

  “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留在汴梁的文武百官,既然主动投降,自然属于要被解救的汉人之列。

  能不能当官暂且不论,至少不应以“降人”待之。

  轰隆隆~~

  巳时二刻,远方的官道上马蹄声如雷,仿佛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一支黑盔黑甲的骑兵部队,从远方疾驰而来,既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捷,又如同一道黑色洪流般不可阻拦。

  “这就是王上的黑骑亲军之威吗?果然不同凡响。光看这气势,就比大宋那些殿前亲军强了不知多少倍了!”很多知兵的官员暗暗想着。

  “止步!”

  随着一声吆喝,三千奔驰的铁骑陡然止步,并且分作两列,站立在官道两旁。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队形不见丝毫散落,前后笔直得如刀削斧剁的一般。

  如此令行禁止,三千人如一人,当真比起刚才那道黑色洪流来,还要可畏可怖。

  然后才有一人头戴金盔,身穿玄金冷锻铠,骑着一匹淡金色的高头大马,在四十名甲士的护卫下,向前方缓缓行来。

  “王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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