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28节

  若是小东山的山匪,这便说得通了,他们知道小路回山寨,且路程并不算太远。

  以此推断,那位内奸至少在山匪回家的时候还活着,毕竟是个人,能帮着搬运不少东西。

  李顺听了贾川的推断后,建议直接商讨剿匪计划,崔有志提醒这事儿离不开卫所……

  于是,又有衙役快马出城。

  贾川向李顺一再重申,剿匪的事他没有半点主意,也提醒李顺京城的消息这一日半日的便会到,等消息的时候,与其直接想法子剿,不如先摸清楚山匪各种情况,至于各种都是哪种?贾川不知道。

  天黑的时候,东光县的知县刘渊颤颤巍巍的到了,据说晚些时候卫所的同知也会到,李顺想到屋子不算大,第二次会议迫在眉睫,便建议去县衙开第二次剿匪实施办法大会。

  贾川拒绝出席,董树本和顺子被迫列席。

  李顺的积极性让贾川很是不解,如果基层干部都这么有工作热情,国泰民安的盛世之景不是早该实现了?

  他躺床上思量了半天才想明白,这是邀功呢!

  李顺清楚的知道,不管贾川是死是活,既然贾川提出了山匪这个可能性,那么小东山上的山匪是否与黄芦岭的案子有关,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急需找个山头灭一下子,灭对了是功,灭错了也不打紧,功劳小点罢了。

  而对李顺来说,他需要的便是在上面的消息传下来的时候,能够及时汇报自己的工作安排,虽说加班开会发不了朋友圈,但是他们有嘴呀,至于剿匪能不能成功……

  贾川翻了个身,在哪打工,方式方法都大差不差,频繁开会,彻夜加班,推翻各种提案,最后用了第一版本……

  想着想着,贾川睡着了。

  ……

  转日清晨,董树本和顺子进屋的声音吵醒了贾川,他看着两只熊猫无精打采的模样,问了一句:“商量出办法了吗?”

  董树本摇头。

  原本院子里有东西厢房,可这俩人说什么也要跟贾川住在一起,贾川理解,可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实在是做不到,这又不是大通铺,于是,董树本和顺子便在床边上打地铺,就这他们也要住在一起。

  今日贾川睡醒了,二人合衣直接往床上一趟,鼾声顿起。

  贾川闲着无聊,用过早饭便晃晃悠悠去了县衙,本想找老郑头研究一下尸体,没想到在前衙便被高云天堵着了。

  “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干啥?先喊声师父。”

  “别闹!”

  “谁跟你闹!”

  “剿匪的事你知道吧?必须带上我。”

  贾川挑眉,问:“这事儿你不是应该找县尊吗?找我有何用?”

  “你莫要装!现下谁不知道此事你说的算!”

  贾川愣住了。

  “县尊不会让我去的,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说一说,实在不行你便,便下令让我去。”

  “我下令?”贾川转头看了看四周,皱眉问:“谁听?”

  “县尊肯定听。”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玩命的差事,你非跟着是想邀功?可你是捕快呀,有功劳又能如何呢?”

  “这你甭管,只说帮不帮吧?”

  “喊声师父听听。”

  “做梦!”

  高云天气哼哼的走了。

  贾川溜达到老郑头的院子,在门口喊了一声:“在家吗?”

  老郑头探出头,说:“若非是我应你,有个别的声音,你怕是得坐在地上。”

  老郑头说着脱下罩服,手套,到院中打水洗了洗,转身问:“不在宅子里好生歇着,跑我这里来作甚?”

  “无聊。”

  “你还能无聊?听说要剿匪了?还要听你的令?”

  “他们开会还让你旁听了?”贾川坐到小凳上,纳闷的问。

  老郑头笑道:“这县衙与街巷人家没有啥不同,有点事风一吹便会传到我这里来。”

  “他们平日里不是不敢靠近这里吗?”

  “架不住我常出去溜达。”

  老郑头坐到贾川身旁低声问:“听说……你不久便会升官?”

  今日初五,迎财神喽!

  祝各位蛇年财源滚滚,五路财神齐到场,总有一路适合你!

  今天周一,好巧不巧明天周二,又到了关系到下周有没有推荐的日子了,烦劳各位明天伸伸小手,得空的时候扒拉一下子,二月抱拳了!

第34章 中老年朋友

  贾川听了老郑头的话愣了一下,升官?考验结束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哪听说的?消息可靠吗?”贾川急急的问。

  老郑头也愣住了,纳闷的问:“不是说让你们仨先留在县衙?”

  “这叫升官?”

  “县尊可是愁坏了,不知将你安排在哪个位置上最佳。”

  “既然旨意未到,我顶多是个吏员,他愁什么?随便挂个名便是了。”

  “吏员也有分别,你看啊,知县,县丞,主薄,正学官,副学官,这些是官,但他们不直接操办公务,谁来做?下面便是六房,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每一房设立一个头目,叫经承,副头目叫管年,这些人整日待在屋中,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谁跑腿?衙役,衙役又分三班与杂役,三班便是皂班,就是在堂上站班行刑,打威武棍的那些人,壮班,都是些壮夫,跑腿用他们,再有便是快班,就是捕快,除了三班外,还有我们这些人,仵作,禁卒,门子……”

  “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老郑头笑道:“我还惦记着将你弄到这个小院里来,如今看,你非池中之物……”

  “你像是读过些书啊。”

  “有何用?我爹是仵作,我便也只能是仵作。”

  “所以你不成家?”

  老郑头摆手说:“到我这儿结束吧。”

  贾川想了想说:“若是,若是我能升官,便想法子将你调去……”

  “去哪也是仵作,还是待在这个小院吧,至少熟悉,且知县也算……善,只是你呀,年纪轻轻便得遇天颜,来日或许不可限量,只是……我怕你承受不住天恩啊。”

  贾川垂下头没有说话。

  “你年轻,人也机灵,又有一技之长,人之所长总要被他人认可,才可说是所长,而认可你的人偏又是这天下最大的,若是过了这一关,来日身边必定少不得阿谀奉承之人,谁不愿意听好听的?听的时间长了便将假话当真话,真以为自己如何了不得,便也容易得罪人……”

  “我知道。”

  “你知道有啥用?知道那是南墙,撞的人少吗?谁不是觉着自己有天佑,不会出事?”老郑头压低声音说:“历朝历代,你看皇帝身边的人,哪有几个善终的?皇帝不是人?要命的是,一个皇帝一个脾气,没有重样的,等你揣摩明白当今圣上的脾气,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贾川刚要辩解,老郑头又低声说道:

  “别的咱不说,只说我知道的,永乐年间,永乐帝四定安南,五征蒙古,六下西洋,顺带还将都城迁到北京……”

  贾川听到这句脑子里顿时亮出一个名字,郑和!他不由自主的眼睛亮了亮。

  老郑头以为贾川喜欢听他说这些,便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讲了出来。

  “……所谓洪武之治,永乐盛世,哪里离得开严刑酷法,不听话就……”老郑头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觉着你有问题也是死,那锦衣卫为何如此张狂?手中握着百官性命啊!永乐帝如此频繁征战,国库还能有银子?多亏了当时的太子,就是先帝,先帝仁厚啊,可有啥用?今年才洪熙元年,人便没了,天下才消停了一年不到,谁知道太子继位后是个啥章程?”

  贾川边听边在脑子里理清楚谁是谁爹,谁是爷爷,谁是孙子。

  “按理说你也应该是有耳闻的,永乐年间动辄便会有株连全族的案子,当然没有洪武年间的多,但也十分吓人,先帝去年继位后接连颁布政令,废止不少严酷刑罚,严禁法外施刑,并禁止随意牵连无辜,且死刑案件必须经过多次复核,五府、六部、通政司、六科以及三法司需共同参与案件会审,就是怕有冤假错案。”

  贾川频频点头。

  “你也算是太子的人,来日太子若是效仿永乐帝,你便是爪牙,待将异己收拾的差不多了,为了平息百官之怒,杀你泄愤再平常不过了,所以我对你是真不放心。”

  “我不会去锦衣卫。”

  “那是你想不去便可不去的?”

  “万一……太子像他爹呢?”

  老郑头哼了一声说:“太子骑马长大的,你查查先帝骑过几次马?”

  贾川想到朱瞻基跟他说过跟着爷爷打仗的事,叹了口气,跟谁长大便会随谁吧?但他没有印象宣德年间如同朱元璋和朱棣那般如何百官。

  “我今日也算是豁出去了,我与你投缘,这些话我也是没事跟自己唠嗑的时候才会说,你若是能听进去最好,若是不能,唉,各安天命吧。”

  “听进去了,只是有时候不得已罢了,我尽量避免不得已。”

  老郑头拍了拍贾川肩膀说:“若是旁人有你这机会,怕是高兴的要去上坟,但他们不懂福之祸所依,你在朝中没有根基,升的快落的便慢不了,我担心来日无人在你身边提醒一二,你走错一步便是……深渊啊。”

  “我先把眼前这关过去,说不准这一关都过不去,巡检司里有内奸,这事儿要看太子怎么想,若是往坏处想,我们三个谁都逃不掉,救过太子性命也无用。”

  “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已经算是难得了。”

  贾川纳闷的看了看老郑头,问:“你天天躲在这里竟还关心着天下大事,没事还做做总结?”

  老郑头苦笑道:“若是有一日,你也没了盼头,便学我这般,莫要想着自身那点事,想想外边,想想跟自己像是无关,却又有关的事,便不觉着日子难捱了。”

  “你是想着自己若是皇上……”

  老郑头赶紧捂住贾川的嘴,急道:“这是能说的?!”

  贾川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老郑头松开手,狠狠瞪了贾川一眼说:“能偷偷想想自己做个县尊便已是极好了。”

  贾川笑了笑说:“刚才来的时候,高云天找我说想跟着去剿匪,他不是本来就应该跟着去吗?这种事莫非不让衙役参与?哦对,这是去东光县……”

  “按理说去哪找这些山匪,他都得跟着,你莫忘了是因为黄芦岭的案子,那些兵刃,弓箭,还有那个内奸,可都在山匪窝里,他不去能行?”

  “那……”

  “这是县尊不想让他去冒险,跟你说过了,高云天他舅跟县尊关系极好,县尊也是将高云天当做子侄一般看待,我听说这次是要真动手的,既然不是去做样子,便会有危险……”

  “那高云天为何非要去?”

  “他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没他啥事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更何况这么大的事,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能耐,偏衙门里众人背后都说他是因为他舅,他自然想寻个机会证明不是,这小子也是一根筋,好好的日子,做做样子,傻乎乎的活着便是了,非要争个高低。”

  贾川笑着摇头,争强好胜这事他早早的就知道没用。

  他本性比较温和,父母整天也是温言细语的,从没跟他发过脾气,可心眼这东西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三年级的时候他便觉着同学们很幼稚,有人说去过法国,另一个便说去过德国,几句话之后便是去过月球和火星了,他觉得有斗嘴的工夫,背俩单词不好吗?

  因为学习成绩优异,他一直显得不太合群,憋了一天,回家找门口晒太阳的老头聊上半个钟头算是发泄一下子。

  贾川也很纳闷自己的早熟是因为什么,反正到了上大学他才开始跟同龄人交朋友,这一交便不可收拾。

  没想到他到了这一世,最先交的朋友又是个中老年人。

  “他们都说你胆大,可我看着你是个胆小的。”老郑头笑呵呵的说。

  贾川愣了一下,他自认为将自己这个毛病隐藏的很好,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只不怕死尸这一项,便几乎将所有人蒙蔽了,他怎会想到一个窝在小院中的老仵作,接触没几日便看了出来。

  “胆小好呀,胆小便不会惹事,胆小便会知道想后果,胆小便不会妄生贪念,偷着想想罢了。”

  贾川深吸一口气,朝老郑头抱了抱拳,说:“你也是胆小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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