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29节

  老郑头哈哈一笑说:“咱俩若是与旁人说咱们胆小,怕是都没人信。”

  ……

  中午,俩人在小院中用了饭,贾川心里知道,能清净的时间不多了。

  果然,二人吃完后刚收拾妥当,崔有志便来了。

  崔有志的意思是,下午还有一个会,贾川无论如何都要参加。

  贾川笑道:“还是等旨意到了再说吧。”

  贾川的意思是,你们研究你们的,至于我,等等再说。

  按照贾川和李顺的预计,今日即便没有旨意,也会有京中的消息传来。

  崔有志想想也对,便没做停留,走了。

  贾川心中开始不安,他当然怕朱瞻基是个疑心重的,可他也怕万一将他调到锦衣卫或者军中任职,他可怎么活?

  这时候的贾川更加坚定的认为锦衣卫就是皇帝的狗,不分青红皂白,皇帝让咬谁就咬谁,甚至为了得到青睐,主动的制造冤案,贾川是有底线的,有些事能做,为了活着嘛,但有些事,他做不来,打死都做不来。

  而进入军中,那得吃多少苦?他除了跑得快,上肢能力比较欠缺,去军中只有吃亏的份,想想都觉得苦不堪言,但朱瞻基确实说过让他去军中历练一番,况钟还曾为他说情,若朱瞻基执意如此,谁的话又能管用?

  贾川忐忑的等来了李顺。

  李顺倒是对这个小院没有任何抵触,坐在贾川身边唠叨着几次会议的内容,像是在汇报工作。

  贾川一直听着,没有说话。

  老郑头自从李顺进了院子,便蹲到旮旯去了。

  这让贾川有点心疼,却也知道即便强行将老郑头叫过来,老郑头自己也不舒坦。

  李顺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贾川始终没有吭声。

  “这事儿因你推断而起,理应……”

  “我没有这个推断,山匪便可留了?”

  “那便与我无关。”

  贾川站起身说:“你应该比谁都明白,眼下我要等的是京城的消息。”

  李顺也起身,说:“总要做两手准备……”

  “那是你的事,我没这心情。”

  说罢,贾川转身想走,正好看到急匆匆跑来的衙役,他一颗心顿时提溜到嗓子眼。

  ……

  贾川有过很多预估,但哪个也没中。

  京城来的是旨意,旨意中大部分说的是对剿匪的安排和要求,哪几个部门合作,何人指挥,带兵多少,几日完成,要做到哪几点,不接受什么样的结果都一一说了,还说了些贾川完全听不懂的话,最后才是对贾川的处理意见:调任东照县刑房经承,任剿匪副指挥使。

  旨意中没有提到董树本和顺子的名字,这还好理解,经承与副指挥使,这是能放下一个人身上的头衔?

  来宣旨的是一位年轻的太监,若不然也无法这么快到,他不仅带来了旨意,还带来两封信,一封是给贾川的,一封是给李顺的。

  给李顺的,给完就完了,可给贾川的,这位年轻的公公是将贾川亲手扶起之后,带到无人的角落,将信双手奉上,口中还恭敬的说:“海寿公公是奴婢的师父,师父临行前一再叮嘱奴婢,让奴婢见到贾经承的时候,一定要嘱咐,办差的时候保住性命最要紧,来日的富贵等着呢。”

  贾川看着眼前这位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只反应了一下便知海寿这是告诉他,朱瞻基对他还是信任的,他想学着电视中的样子掏出点啥塞进这年轻人手里,可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兜,又摸了摸胸前,平坦得能摸到身上的骨头。

  贾川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问:“公公如何称呼?”

  “贾经承只管叫奴婢钱贯。”

  贾川只觉着这个称呼听着像是在喊‘假正经’,但他又不能不让喊,只能装作听不到,说:“呃,好名字!你可着急回京?”

  “来时未曾下马,回去是不急的。”

  “那便好,你与我一起回住处,别的我现在没有,请你吃上一顿还是能做到的。”

  自然是能做到,又不用他采买烹饪。

  ……

  昨天脑子抽风,过年过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好在还能记着昨天是初五,只是忘了星期几,今天才周一,明天周二哈哈哈哈哈,明天可要尽量帮我扒拉啊,二月抱拳了!

  这回日子不会错了。

第35章 各方心思

  钱贯这一行人来的不算少,拢共八个人,只钱贯人跟着贾川回了宅子用饭,其他人自然是崔有志和李顺在县衙接待了。

  二人回到宅子的时候,董树本和顺子刚起身,考虑到东厢房内此刻的气味,贾川带着钱贯去了西厢房,自有下人伺候茶水糕点,二人聊着闲天等着饭菜。

  董树本和顺子躲在东厢房,就没敢出来。

  贾川跟钱贯也聊不了别的什么话题,便从关心工作上下嘴,多嘴的问了问太监的工资待遇,退休金什么的。

  听了钱贯的回话,贾川有种被骗的感觉,被上一世的影视剧骗了。

  在明朝,不是所有断了子孙根入宫的人都可称为‘太监’,他们的级别很多,连升三级也到不了太监的位置。

  刚进宫的时候只能当典薄、长随、奉御,如果表现良好就能升任监丞,监丞在往上是少监,少监的顶头上司才是大名鼎鼎的‘太监’。

  钱贯现在就是少监。

  贾川听得有点蒙,钱贯还未住嘴,在他看来能找个贾川喜欢的话题可不容易,这一般人谁愿意听他们那些事?而京城那些官员早就对他们了解的透透的,甚至比他还在以上。

  而对于贾川这位比较神秘的人物,钱贯的理解是:必须伺候好了!

  能这么年轻便坐到少监的位置,钱贯的理解力,洞察力都错不了,他从海寿的表情和言语中能感知到这位贾经承可是太子来日身边的红人,将他伺候好了,师父自然欢喜,师父高兴了,他才能高兴。

  于是,钱贯又讲了讲宦官机构的组织框架,各部门专属职责,哪几个部门是个好去处等等,让贾川听得像是他要入职了,人事在给他介绍工作岗位。

  当贾川听到‘东厂’二字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瞪大了,他一直以为东厂西厂这些组织是明朝中后期才有的产物,今日才知朱棣晚年便已经设立了东厂,大胖设立了镇守太监!

  这都是重用宦官的表现。

  朱瞻基会做什么?这种事必然是要有承上启下的人,才能‘发扬光大’。

  可这个问题,贾川不能问,问了也没用,还未发生的事他问谁?

  知道此时已经有东厂的存在了,贾川心里开始忧国忧民了,锦衣卫也一下子可爱了很多。

  钱贯专长就是伺候人,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他见贾川面色有异便知这个话题该停了。

  于是,钱贯转了转脑子,想着岔开话题前做个小总结,便说了让贾川掉下巴的话。

  “现下不少人未经允许自行阉割,而后跑到北京想要入宫,可这也是凭运气的事,不是谁都能留下的,奴婢也是运气好,如今能伺候在师父身边……”

  钱贯不敢说下去了,他见到贾川不仅下巴要掉了,且眼珠子也快瞪出眼眶了。

  “你是说,不是谁都有资格……阉割?”

  钱贯忙解释道:“入宫也是需要挑选的。”

  钱贯说完纳闷的看着贾川,想问‘这不是都知道的吗?’但他想了想,没有问。

  “自行阉割?”贾川小声重复了一句,只觉着汗毛都竖起来了,紧跟着他又嘟囔了一句:“这必然是没有活路了。”

  钱贯忙摆手说:“另一条仕途罢了。”

  贾川更蒙了,钱贯忙解释了一番。

  贾川翻译过来便是:朱棣晚年突发奇想,各地从事教育工作的官员,若是长期工作表现不佳,可调任到京城工作,工作就是‘净身入宫训女官辈’。

  这可不是练葵花宝典啊!

  钱贯见贾川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忙又解释一通,贾川理解便是:这行有前途啊,锦衣卫嚣张吗?遇见东厂的人,也需礼遇,三宝太监更是六下西洋,带回奇珍异宝无数,内阁厉害吗?那也要看太监脸色……

  让贾川冷静下来的不是钱贯的,而是下人们准备好的饭菜上桌了。

  贾川饿了。

  钱贯本能的想要起身伺候着,贾川忙将他按到椅子上,说:“这里没有规矩,只有朋友!”

  ……

  贾川在惊讶的时候,李顺的内心在翻滚。

  钱贯给他的信是徐恭写的,大致意思就是:凡事多与贾川商议,以贾川的意思为主。

  李顺想过京城的消息会如何,不过两种,一种贾川无事,一种贾川有事。

  可他没想过没事成这个样子,且这次剿匪,锦衣卫只算是从旁监察,监察什么?自然是监察谁办差不利,这次卫所调兵,布政使拨款,两个县衙出衙役,卫所指挥使亲自指挥,还有个副指挥使,若是没能将山匪一网打尽,又或者没能留下活口,能是谁的错?

  锦衣卫行事向来是以皇上的思虑为主,皇上正看他顺眼呢,你偏上前说他不好,结果会如何?

  最后一点拿捏贾川的法子都没有了,李顺心里能不翻腾?

  好在翻腾一会儿便也就想明白了,斗不过便认怂,只要是对升迁有帮助的,都不叫受委屈。

  崔有志的情绪也不稳定。

  只听旨意的意思,经承和副指挥使怎能同时出现?这是要提拔还是要敲打?

  崔有志有些把握不住,而眼下剿匪之事也很难办,若是有什么闪失,……万事都因黄芦岭巡检司而起,这地界偏就隶属东照县,小东山还就与黄芦岭挨着,要说之前的事他还能撇一撇关系,剿匪这事儿若是最终跑了几个山匪,还是从黄芦岭跑的,那他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崔有志觉着有必要开个小会,好好商议一番。

  卫所之前参会的人已经快马回去请指挥使了,这位指挥使知道旨意之后,怕是也会寝食难安。

  不怕有差事,就怕要结果。

  一道旨意,最开心的或许便是贾川。

  ……

  用过饭后,贾川便被叫回县衙开不知道第几次会议了。

  钱贯自然有衙役们送去驿站歇息,虽说不着急回,也只是不着急即刻回,歇一晚上后,他们会在各级官员的欢送中离去。

  贾川在整个会议期间表现得相当自若,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哪怕中间卫所指挥使韩镇赶到,与他寒暄,他也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这给在场所有人都留下了一个‘城府极深’的评语。

  没人知道这一晚贾川如坐针毡一般的焦虑,所有人都从旨意中看到了朱瞻基对他的信任,他一开始也这么认为的,可随着雀跃的心情慢慢沉静下来,他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贾川在上一世养成了开会走神的毛病,除了重要的案情分析会,其他的会,不走神没办法坚持着不睡着,所以会议开始之后,贾川便开始走神,开始品味旨意背后深层的意思。

  韩镇到的时候,贾川正好想明白经承和副指挥使同时出现的含义,仿佛朱瞻基就站在他面前,指着他说:“想做哪个?你最好想清楚!若是查出你有意误导,有所隐瞒,小小的经承对你都是奢望。”

  他怎有心情热情寒暄?

  可剿匪这事儿,他是真不懂啊,这也是上一世养成的臭毛病,胆小嘛,自己不擅长的总要学会了才肯张嘴说两句,对于他这种无根基,无背景,无依靠的三无人员来说,试错的机会太少了,他不敢。

  在这里也一样,所有人都想听听他的意见,他能想到眼下他说什么可能就会按照他说的去执行,别看只是个副职,他怎敢轻易开口?

  可贾川心里明白,剿匪成功与否关系着他的前途,甚至性命!

  怎么又跟性命扯上了?好像从土地庙那一夜,他就一直在保命,以为送走了朱瞻基这座瘟神,他便长出飞翼,可以起飞了,哪知只是噩梦的开始。

  只是那把能要命的刀换了人握罢了。

  贾川在会议期间表现的冷静和谦逊,让韩镇有些捉摸不透,几次询问贾川意见,贾川的回答都是:“我不懂,听你们的。”

  几次下来,与会人员又统一的有了同样的结论:这是只想要功劳,不想担责呀。

  这也算是让韩镇舒了一口气,他来的路上便知道东照县突然出现了一位太子身边的人,官职很低,却领了剿匪副指挥使的头衔,他最怕这么个棒槌瞎指挥,眼见贾川这般识趣,别管目的是什么,倒是正合他意。

  会议开到后半夜,贾川迷迷糊糊的听着好像是定好了日子,但是旨意里提过日子,算是限期,他们不定这一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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