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35节

  徐恭越是紧张,贾川心中越是踏实,他戏谑的说了一句。

  徐恭腾一下站起身,严肃的道:“这玩笑可开不得!”

  “没人跟你开玩笑,李顺是何等秉性徐佥事不知?他为了留下来,曾刻意在徐佥事面前说了我的不是对吧?这事儿,他自己不说,我怎会知道?他说给我知,便是想让我知道他的厉害,想让我任由他拿捏,可惜,太子知道我的脾气,想拿捏我?他差太远了。”

  “所以你杀了他?”

  “我手无缚鸡之力,他武功高强,我杀他?你怎么想出来的?”贾川笑呵呵的问。

  徐恭的脸色极是难看,他脑子都快转出火星子了,可还是想不出李顺想要杀贾川的原因。

  “李顺在徐佥事手下做了多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贾川提醒了一句:“我刚才说这事要问徐佥事,是有道理的,徐佥事为何将他留下?”

  ‘他为了留下来,刻意在徐佥事面前说了我的不是。’这句话在徐恭脑子里一闪,像是一下子就想通了。

  李顺在他心里一直是做事机警,思虑周全,能言善道,刀法又好,正是因为李顺这般能力,又表现出对贾川的不屑之意,他才将他留下的,为的便是能听到真话。

  而李顺提前做出预判,如此算计便是想着将旁人握在手心中,可贾川是谁?能得太子青睐又怎是李顺能随意拿捏的?

  “他,威胁你了?”徐恭轻声问。

  贾川收起二郎腿,坐直了身子严肃的问:“徐佥事没有怀疑他与山匪有关,是不愿意这般想还是不敢想?”

  徐恭跌坐到椅子上。

  “徐佥事莫要紧张,他与山匪应是无关的,但他想借山匪的手杀了我却是实情。他与我一起的这几日时间里,数次暗示明示我锦衣卫如何了得,我与他谈不来,他这个人太喜欢自作聪明,待旨意到了,他觉着我不会有事了,便想着让我忘了之前的事,却又不肯真心认错,我懒得与他多言,便与他说他做他的,我做我的,谁都别扰了谁便可,谁知他竟是对我起了杀心。”

  贾川是盯着徐恭的眼睛说这番话的,他能看到徐恭眼神中一丝明了之意,既然明白了,那就没必要说下去了,于是,贾川直接说到那日山林之战。

  “……我不懂刀剑,对方八人,我们只有捕头和李顺能上前一站,高捕头一人与四人交战,有两人追着我,两人与李顺打在一处,徐佥事觉着以李顺的功夫,怎会两个山匪便拖住了他?我都能带着两人在山林中绕圈跑,也就在我跑的时候,发现李顺的目光时不时的会……”

  贾川没有说下去。

  徐恭却已是明白了。

  锦衣卫的人一身傲骨,在徐恭看来是傲骨,这傲骨哪来的?徐恭自然是清楚来自皇帝的信任,他们不隶属任何衙门,甚至大明律都奈何不了他们,这一身傲骨岂能不硬?

  可李顺低估了贾川,等李顺想要往回收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了,贾川根本不买他的帐,想到贾川与太子有直接言事的权利,李顺怕了,他想拿捏贾川本就为了升职,如今竟是连职位都不保,于是,李顺动了杀机。

  李顺其实就是以己度人了,他觉着若是他与贾川调过来,他必定会在来日找机会弄死自己。

  徐恭沉思片刻,思的恰好是贾川先让他思的,结果便与贾川预想的差不多。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杀他!”徐恭阴沉着脸,想着先占先机。

  “我说过了,我没杀他,我也杀不了他,你忘了还有一名捕头在,当时追杀我的两人见我只知道跑,而与李顺对战的二人还算清闲,便想着四人合力先将李顺杀了,我嘛,不足为虑,高捕头十分卖力,也是,一个是锦衣卫,一个是太子身边的人,捕头想表现一下也是正常心思,莫说我本就善于观察,便是普通人看了他二人对敌的架势,也能分辨出来李顺有别的心思,徐佥事应该能想到,他想……借刀杀人,而我不过是受他提醒,也用了这招罢了。”

  “你本可救他?”

  贾川诚实的点头,而后反问:

  “可我为何要救他?留他活着将来给我挖坑埋我?此事不劳烦徐佥事,我自会向太子领罪,虽说我不懂武功,但没能牵扯住哪怕一名山匪,致使锦衣卫百户以一敌四,中刀而亡……我是否有罪,自有太子定夺,当然,若是徐佥事与李顺一般想法,觉得我若是不能为你们所用,便杀之而后快,我这条命,徐佥事尽管拿去!”

  徐恭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种话真说让太子听到,他们这一支的锦衣卫怕是都得不了好,杀吗?开玩笑!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子试探之举?就算不是,贾川之前好好的,等他来过之后,死了,就算真是贾川染病身亡,他都逃不了干系!

  徐恭审时度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贾川的身形随着一声‘啪’颤了颤。

  “没想到李顺竟是如此目中无人!”徐恭痛心疾首。

  贾川知道这时候得给台阶下了。

  “我原本想着据实向太子回禀的,但想到此时正是多事之秋,李顺一人怎可牵连锦衣卫众人?便没有说,且我也能分辨出李顺并非与汉王有干系,纯属是想要除掉我,既然只是与我有关,便先不要给太子添乱才好。”

  徐恭自然知道何为‘多事之秋’眼下努力撇清与汉王关系才是正道,贾川随便一句话,李顺只要沾了边,有了嫌疑,他这个佥事便也不用做了。

  这也是贾川为何在推断出巡检司中有内奸后,十分惶恐的原因,来这里三年,别的不知道,牵连这个事却是老朱家最擅长的,他知道。

  徐恭直接起身,恭恭敬敬的朝贾川深深一揖,贾川竟是受了,他抬了抬手说:“徐佥事莫要多礼,我这人有个毛病,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一丈,你我都是为太子效力,理应和睦,若是只想着利用我如何如何,说句难听的话,我只听太子的,别人想拿捏我,不能够!”

  明天周二了,二月先抱拳感谢!

  对于作者来说,没有比上推荐更重要的了,而每周二的数据是下周排推荐的参考,二月只能厚着脸皮恳请大家明天新章节更新后,扒拉一下,可以先攒着不看(不好意思的笑)

  抱拳啦!

第42章 大哥

  贾川突然的霸气侧漏,自己都有点不适应,他微微挪动了一下屁股,挺了挺腰身。

  徐恭却听得连连点头,说:“李顺的事,我自有计较,只是太子若是问起……”

  “你放心,你明白怎么回事了,我这心里便不堵得慌了,李顺所想所为着实让我有些气闷,你说我这好好工作呢,突然蹦出一个人来,非让我喊他哥,以他马首是瞻,不喊就一通吓唬,他吓唬啥?还不是仗着锦衣卫手里那点权利?可这权利不是他的,是皇上给的,他这样做很容易连累你们啊!”

  徐恭重重点头,沉吟道:“我虽日日训诫,但他们还是会得意忘形!”

  贾川叹了口气,起身道:“换做是我,我也张狂,这与徐佥事无关,但李顺有些过分了,我也没怎么着他,查案子就够我费脑子的了,哪有时间与他作对?他自己胡思乱想的,终是害了自己性命,但我当时若是拼上性命搏一搏,还是有机会救下他的……”贾川抱拳:“徐佥事莫怪才好!”

  “理应是我赔不是才对,连累你受惊了,这件事……那位捕头可有看出端倪?”

  “高捕头一心应敌,他可没有李顺那般得心应手,稍有差池便会丢了性命,哪里得空注意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我就是个废物,脑子好使些,双手却无用,且这些日子相处,也是我与李顺之间的事,县衙中其他人无人知晓,我也未曾与他人说过什么。”

  徐恭点了点头。

  贾川心知眼下还不是将高云天身份说明白的时候,锦衣卫的人都猴精的,不沾边的事都能让他们强行牵连,这时候若是说了此事,刚才的铺垫全都费了,这要等再过两日,寻个貌似偶然的机会,话赶话的说出来。

  贾川心里捋了一下,他多少学过一点心理学知识,有些事在不同心境下获知,得出的结论会截然不同。

  “韩镇……并非草包,有些事未必能逃过他的眼睛。”徐恭皱眉说。

  贾川忙说:“当时他赶来的时候只当是李顺为了救我身亡,韩将军已将剿匪详情禀明太子,这件事只要我不多言,也就翻篇了。”

  徐恭微微颔首,而后朝贾川拱手,神情严肃的说:“难得贾兄弟心胸宽广,又是个通透的,你年纪小我不少,以后弟弟若是有事,尽管说与大哥知!”

  贾川忙退后一步,躬身行礼道:“大哥,我可当真了!”

  徐恭大笑两声,拉住贾川的手说:“兄弟这次可是立下大功,韩将军奏牍里说的清楚,太子很是欣慰,黄芦岭这案子查明之后,兄弟必定有升迁!”

  贾川问:“大哥这趟是将一众人犯押解回京?”

  “先审,审后将重要的人带回京城。”徐恭松开手示意贾川坐下,他自己也坐回上首位,像是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我一直有个疑问,大哥审问的时候,一定要帮我问清楚,他们为何要留下一名活口?他们怎知我们回来时尸体已高度腐烂,辨别不出模样,进而留下一具他们自己人的尸体?”

  徐恭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想问那内奸,为何会做内奸?”

  “他是怎么想的,我不关心,人各有志嘛,可眼下也只有他知道这些内情,我是怕他不说实话。”

  徐恭微微颔首,道:“到这个份上,他的生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之人会如何做。”

  贾川探身低声问:“太子可是知道第三拨人幕后主使是谁?”

  徐恭挑了挑眉,赞道:“太子说你机智过人……果真,你怎会断定太子知道是何人?”

  贾川耸了耸肩说:“因此人与汉王身份不会相差太多,我是不了解皇家的事,但太子清楚啊,谁会极力将汉王推到前面来?太子一琢磨便会明白,那些人也就是骗骗我这样的人。”

  徐恭点头说:“应是赵王。”

  贾川反应了一下,也没反应出来赵王是谁?

  徐恭见贾川一脸呆滞的表情,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家传身旁的椅子上,低声说道:“你若是想来日仕途顺遂,怎能不知皇家和朝廷中的人和事?”

  贾川两手一摊说:“这回大哥信我之前所说了吧?我这些本事都是梦里学来的,实际上我是啥都不懂。”

  徐恭笑着点头,拍了拍贾川低声说:“赵王是太子的三叔。”

  贾川‘哦’了一声,并未太过惊讶,心里却在想:老朱家的叔侄都是孽缘啊。

  “咱们这位赵王可不比汉王逊色多少,永乐二年便被封为赵王,与先帝,汉王乃是一母同胞,都是嫡出,汉王一直不消停,赵王跟在后面,他们都有封地,却又都不愿意去封地……后来嘛,或许是觉着汉王无法撼动先帝的太子之位,赵王……唉,永乐二十一年,太宗皇帝身体抱恙,有人报信说赵王找好了人,准备毒杀太宗皇帝,然后假传诏书废掉先帝,立他为帝……”

  贾川惊得张大嘴巴,竟是没能‘啊’出来,可心里却大喊了一声:这不是作死吗?

  “赵王当时找了钦天监的人,内侍杨庆的养子,还有一个叫高以正的,这个叫高以正的可说是个奇葩,几人只是计划了一番,他便觉着自己高官厚禄指日可待了,恰巧他的姻亲来看他,贪多了两杯便开始炫耀自己将要飞黄腾达,还将为何能飞黄腾达说了,他那姻亲一听,差点没吓死,这可是要诛九族的罪过,等事败那一日,他脑袋也得搬家,所以这位姻亲前脚出了高以正的家门,后脚便将此事告发了。”

  贾川倒吸一口气,呛到了自己,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徐恭赶紧端来一杯茶,贾川喝了一口才止住了咳,说:“他们造反造的这般草率吗?”

  徐恭笑着摇头说:“或许赵王算准了太宗皇帝不会将他如何……”

  “就这……竟是没有将他如何?”

  “没有,太宗皇帝本就宠爱这个幼子,只说查证后知晓赵王并不知情,将赵王赶去了封地河南彰德,之前汉王也曾多次……太宗皇帝也未曾如何,也是不好厚此薄彼。而后先帝继位,汉王尚未心死,咱们这位赵王又怎会死心?”

  贾川想了想,低声问道:“我有个问题,大哥若是不想答,只当我胡言乱语,我不想给大哥找麻烦。”

  “你先说。”

  “我隐约记着,但也不知道从何处看到或者听到过‘死士’一说,按理说若是真有,汉王怎会只用家奴不用死士?那夜土地庙中,汉王家奴进入庙中,本有机会杀掉我们所有人,但他宁可自残也没有动手,我后来想到死士,若是这些人中有死士……”

  徐恭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

  “你能知道死士并不稀奇,或许是你多少读过几本书,死士自古便有,司马懿,曹魏王朝四朝元老,三任辅政、托孤大臣,最后用三千死士和御林军篡国夺权。只是,死士皆为亡命之徒,有以一当十的能耐,可不是那么好养出来的,且历朝历代养死士都是死罪,相当于拥兵自重,偷偷摸摸的能养几个?又能养成几个?汉王,赵王或许都有,若是仔细谋划,如荆轲刺秦那般,清楚知道太子在何处,又能近身,或许还有些用处,可那些日子,太子会走哪条路?他们只能猜,只能多派人,广撒网……”

  “所以即便有死士,肯定不多,只能用在汉王觉着太子会走的路上。”

  徐恭点点头说:“此乃天意!”

  贾川长出一口气,说:“看样子,之前是我想多了,又遇到一个自作聪明的。”

  “嗯?”徐恭没听懂。

  “哦,我的意思是,这案子有些事我想不通,现在听大哥说完,我倒是觉着我想不通就对了,我将他们当做正常人那般去琢磨,怎能琢磨出个名堂来?”

  徐恭笑了笑说:“这样,我已命人去将山匪带到县衙来,你与我一同审问,你脑子好用,必定比大哥审的清楚。”

  贾川知道这案子对徐恭来说也是如履薄冰,原本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对朱瞻基来说,还用审吗?只不过没到逼宫的境地,不好定罪罢了,就像之前赵王那般,一句不知情,朱瞻基便难以决断。

  所以之前朱瞻基对他说‘……大张旗鼓的查,我没工夫跟他装下去,一日都不想多等!’

  贾川反复想过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逼着汉王多行不义,可他一个小小的司吏,就算眼下是个经承,那也是不入流的,如何能做到逼迫一个王爷如何?

  现在他重新认识了皇家的人员结构,心中更清楚了几分,朱瞻基想让他做的除了查到实证,找到人证,还想让他推断出叔叔们下一步会如何行事,以便应对,直至找到叔叔们‘知道’的实证。

  贾川心里苦笑,这是他能做到的?朱瞻基是高看了他还是低估了叔叔?再说他又不懂算命卜卦,怎就能知道叔叔们下一步会做什么?若是缩起脑袋等待下一个良机……

  徐恭见贾川低头不语,以为他不愿参与审问,便劝道:“这案子当下已算明了,再问出点别的来都是功劳……”

  “还是大哥审,我能在旁听听便足以。”

  ……

  贾川有些郁闷,他这些日子分析案情头发都掉了不少,实则是高位的人玩过家家,高位人的生活是他能想象的?

  但既然是过家家,自然无需逻辑和缜密,想咋玩就咋玩呗,只不过贾川还是很想知道为何要留下一个活口?

  至于另一个问题,他们为何敢将一个外人的尸体扔在现场?贾川基本有了答案:他们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贾川是知道一众嫌犯如今都在东光县衙关着,按理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少折腾那些嫌犯,贾川跟着徐恭跑一趟便是了。

  徐恭确实想过直接去东光县县衙,但想到贾川在此,便带队来了这里,另派人去东光县将几名主犯押解过来。

  就在徐恭与贾川兄弟情深的时候,锦衣卫的人已经带着嫌犯在来东照县的路上。

  当贾川知道这个安排,再想到之前见到的气宇轩昂的锦衣卫队列……

  贾川十分的无语,何必呢?吓唬人就这么好玩?心里暗示谁呢?最后不还是被我拿下了?

  ……

  等一众嫌犯都被押送到东照县县衙,已是半夜时分。

  贾川没有睡,他一直在等。

  高云天也在等,且等得十分心焦,他将那日贾川的话背了又背,只等锦衣卫来人询问,可等到天黑都没人来问,他应该是A型血,这时候满脑子都是最坏的可能,比如贾川已经被抓了,此时正在经受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同谋,而贾川铁骨铮铮,就是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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